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狐狸精们长到五百岁就得去相亲了。
今天便是天下狐狸精的相亲盛宴,基本上婚龄的狐狸精们都来了。这要是遇到个法术高强的道士,一定会闹的天下大乱。万幸,世间一个只有爱管闲事致力于包办婚姻的法海,还死的不能再死。
本来这种场合打死陈飞扬都不会去的,可是这次族中长老说的明白,你要是不相亲,那就娶了火狐狸好了,反正她对你有意思。
她对我有意思我就要娶她?当我是土豆白菜吗?考虑一下我的感情好不好!不能捡到篮子就是菜吧,要是能看上火狐狸,何必几百年都躲着她呢,一辈子那么长,每天对着自己不喜欢的狐狸,太痛苦了。
而现在,跑来相亲的陈飞扬看着对面的小狐狸,心不在焉,神游八方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有什么爱好啊。”
对面也是一只白狐,叫做萦萦,水灵灵的大眼睛,精巧的瓜子脸,长得就是传说中的狐狸精的样子,看陈飞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狐狸精萦萦便想找个不枯燥的话题。
她来之前,族里老奶奶给她介绍过的:侬要记得,长白山雪狐一家的嫡系叫做陈飞扬的,是重点相亲对象。
小白狐眨巴这大眼睛问:“长白山,我可不想嫁去那么远,奶奶,那里冰天雪地的,哪里受的住的呀。”
“那是雪狐家族的嫡系子孙,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人家可不是在长白山生活的,那孩子洋气着呢,听所早就在沪城住了,还做什么古董生意,可了不得了,这门亲事多好,门当户对,以后你们小夫妻离娘家也近,那陈飞扬定然是不敢欺负我囡囡的哦。”
小白狐萦萦想,要是不去相亲,就要嫁给自己那个小时候就偷鸡吃,青春期下山偷看村子里大姑娘小媳妇洗澡的表哥,那个表哥又土气又猥琐,还不如去和长白山雪狐家的长子嫡孙相亲,毕竟人家是在沪城生活的,洋派又时髦,新时代的大好青年狐狸啊,
就这样,两个心怀鬼胎不得不来的青年狐狸凑到一起,你看我我看你,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
一听白狐萦萦问他喜欢什么,陈飞扬想了想,故意往高雅处说:“嗯,我喜欢音乐,看看书啊,研究一下古董,我还很喜欢小动物,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还养了一只非常通人性的松鼠呢。”
“哇,陈先生,你真是太有爱心了。”
小白狐双手握在一起,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出非常崇拜的样子。
“那陈先生,你喜欢古典音乐还是现代音乐呢?”
“古典啊,老古典了。”
陈飞扬一脸得意。
“哇,太棒了。”萦萦手托着腮,很是羡慕,“我从小就五音不全,我觉得懂音乐的人都好了不起。陈先生你是弹琴还是唱歌啊?”
陈飞扬稍加思索:“那必须得唱歌啊,我弹不了琴,弹棉花还差不多。呵呵。”
“你还会手工劳作啊,还真是全方面发展呢。”
萦萦心想,奶奶说的没错,到底是雪狐家族的长子嫡孙,看人家这作派,真是才华横溢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幸聆听你的歌声呢?”
小白狐萦萦对陈飞扬非常满意,开始谋划下一次的约会。
陈飞扬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崇拜又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火狐狸号称追了他几百年,可是每次看到不是骂就是打,拎着棍子满山追自己,还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亲爱不够加脚踹,这是什么歪理邪说!看人家这苏州来的小白狐,干干净净,伶伶俐俐的,看着就舒服。
陈飞扬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当即就说:“来,我给你唱一段。”
他说着就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唱了起来:“王二姐坐北楼哇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一去六年没回头,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饭,两天喝不下一碗粥,半碗饭一碗粥,瘦得二姐皮包骨头,这胳膊上的镯子都戴不了
满把戒指打出溜哇,头不梳脸不洗呦,小脖颈不洗好象大车的轴哇哎哎咳呀……“唱的来劲还捏了兰花指,转身看到萦萦目瞪口呆,以为似乎被自己敞亮的嗓子给镇住了,笑眯眯地冲小白狐抛了个媚眼,小白狐萦萦本来已经吃惊的坐不住了,一见他挤眉弄眼,吓得差点滑到地上,为了礼貌,她只能象征性地拍了几下巴掌,言不由衷地说:“好,唱的真好。”
陈飞扬下巴一扬,更是得意,将长白山的方言也带出来了:“这不算啥,俺们那嘎达半大狐狸小子都会唱几句,俺们偷鸡……”
萦萦急忙问:“偷鸡,你偷鸡?”
陈飞扬急忙摇头:“没有,咱们可是仙家,不干这掉价的事,再说就咱这道行……”说着他拍拍自己瘦弱的小胸脯,“咱这身体杠杠地,哪需要偷鸡啊,哈哈。”
萦萦盯着他,忽然问:“山下谁家那姑娘洗澡好看吗?”
“好看啊,你咋知道呢?”
陈飞扬脱口而出,说完了急忙捂住嘴,看萦萦一脸你不要狡辩的表情,急忙补充道:“那啥,那好看咱也不能看啊,咱是谁啊,仙家啊那看也得是看狐狸精洗澡,不能看那……”
陈飞扬话没说完,对面小白狐萦萦已经站起身了,陈飞扬急忙去抓她胳膊:“大家都是狐狸,你就别装人家大姑娘了,狐狸精还不知道狐狸精吗?哪个不生那勾三搭四的心,俺和你说啊,大妹子,俺这一年就遇到几个不正经的狐狸精,可俺都守身如玉,就差点守宫砂了。”萦萦毕竟年纪小,听他这么一说,八卦的心又跃跃欲试,便盯着陈飞扬,想听他讲故事呢,可是嘴里还是不让份:“哼,谁爱听你那些破事,一定不是啥好的。”
陈飞扬为了挽回美女狐狸心,便拉着萦萦给她讲阔耳狐的故事。
讲了一个故事,又讲一个藏狐和人搞对象的故事,萦萦听的入迷了,这时天色已晚,俩人这才发现周围的狐狸都不见了。
“他们去哪啦?”
“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可能都进洞房去了吧,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陈飞扬笑的非常猥琐。
“呸,你这一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俺咋啦,俺咋啦,俺不正经?我看你听得可挺正经的!”
陈飞扬见自己彻底暴露了,索性也不遮着掩着,回复了自己的本色。
“好男不和女斗你不知道吗?”萦萦反问。
陈飞扬敢要开口,忽然就听着身后传来细若游丝的哭声。
萦萦到底是女孩子,吓得喊道哎呀鬼呀一声就抱住陈飞扬。
陈飞扬很享受这温香软玉满怀的滋味,轻轻拍着萦萦的后背说:“没事,没事,哪有鬼啊,你听错了。”
“她没听错,我就是鬼。”忽然从他左肩膀处传来一个声音。
陈飞扬侧脸一看:“哎呀,鬼呀!”
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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