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着我的发泄，再说不出任何话。
而我的大脑像上了弦一样，在燕池王府、在车管所、在宾馆，以至于当年在学校受到的所有羞辱尽数被我回忆了起来。
不知不觉竟然有浊泪溢出了我的眼角，我长呼一口气，“二狗，往我嘴里塞根烟。”
二狗微微一愣，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塞嘴里点燃，取下来其中一根递给了我。
我猛抽一口香烟，漆黑的夜空也变得虚幻起来。
“我自诩从小到大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这个世界的事，却被这世界狠狠的扼住了咽喉。”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那狗日的从来没有学过习就上了我梦寐以求的大学，还玷污了我的初恋。”
“而我呢，草他妈的，老子十几年如一日的用功读书，一刻不敢懈怠！到头来不仅没考上大学还把自己的父亲给搭了进去”
我全身上下忍不住的在颤抖。
“不。”
赵霞忽然开了口，她走到了我的身边，她一抹脸上的眼泪，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到，“华子，你考上了。”
“考上个**！我特么连个二本线都没考到！”
我苦涩的一笑，“当初出成绩的时候，还是你给我查的。”
“对，是我查的。”
赵霞深呼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两点公布考试成绩，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在帮你查。”
“两点二十几分，我第一次刷新出了成绩页面，你的成绩是六百二十四分！”
“但很快页面就刷新不出来了，等你三点出头来找我的时候，再查成绩就变成了三百多分。”
二狗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跟赵霞，忍不住问到，“这怎么个意思？”
我愣住了，紧接着笑了，“霞姐，你可别逗我了。”
“我没逗你！”
赵霞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你想知道真相吗？”
我忽的一愣，这句话似曾相识。
赵霞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它对于你来说很残酷。”
我抽了口烟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还严重醉酒难以自持的我此时竟找回了几分清醒，“霞姐，我想，到底怎么回事。”
赵霞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紧接着说出了一句让我五雷轰顶的话。
“你的成绩被替换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会吧。”二狗挠了挠头说到，“成绩还能被替换？”
我咽了口唾沫，强挤出微笑，“霞姐，我现在没有那么醉了，你没必要编瞎话逗我开心。”
“我没有逗你！”
赵霞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你的成绩就是被替换了，更确切的说，是你大爷大娘卖了你的高考成绩！”
我感觉嗡的一声响，紧接着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会哈！”二狗蹲在了我身旁，“霞姐，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你能说仔细一点吗？”
赵霞没有啰嗦，直接道出了事情真相。
“三年多以前，就当你给你父亲守孝的时候，一个搞房地产的老板带着一群人去了你大爷家，他们要花高价买你的成绩，几乎没用太多说辞，你大爷大娘就同意了。”
我脑子又是轰隆一声，此时我的大脑竟异常的明晰起来，那天大爷喝醉了酒，
“没有你大海也娶不着这么好的媳妇。”
这话一说出来大娘就紧张了。
手中的香烟烧到了尾端，我吃痛甩掉了烟头，抬头看向了赵霞，我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我能肯定她不会骗我。
“二狗，扶我起来。”
“哦。”
二狗回过神来搀着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扶着他的肩膀稳定住身体，迈步朝堂屋走去。
“你干什么去？”
我没搭理二狗，加快了脚步直冲厨房，一把将菜墩上的菜刀拿到了手中。
二狗跟找下被吓了一跳，“华子你干什么！”
拿刀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胸膛的怒气近乎将我憋炸，嗓子里响起一声嘶吼，“砍死他们！”
“我要砍死他们！”
赵霞被我癫狂的状态给吓到了，手捂着嘴。
“疯了吧你！”二狗过来要抢。
我猛的一挥刀，嗓子都已经严重沙哑，“别动！谁他妈拦我我砍谁！”
“有种你就砍死我！”
二狗不仅没有停住脚步而且还加快了步伐，一把将我手中的菜刀抢了过去，猛地摔在了地上。
“二狗你要是拦我咱们兄弟就别做了！”
我伸手要去捡，二狗一把将我推开，“你能不能冷静一下！非要拼命吗！砍死他们你也得完！”
“那我也得砍死他们！”
我嘶吼中泪了目，愤怒已经吞噬了我的理智。
高考，我十几年如一日的苦读就是为了换得有朝一日鲤鱼跃龙门，到头来成绩竟然被人给卖了，给卖了！
我猛的一阵咳嗽，竟咳出痰。
“华子你别这样。”
赵霞朝我走了过来，这是我第一次对赵霞发脾气，我一把攥住了她的衣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二狗连忙过来推开了我，“你跟谁俩犯驴呢！我特么怎么教的你！”
“我就是怕你变成现在这样子”
赵霞哭了，她哭的很伤心，或许是她的泪水刺激到了我的心，我稍微平缓了一下情绪，说了声对不起。
赵霞摇了摇头，再次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华子，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除了那些隐匿在暗处的势力之外，还有赵铁柱和陈长乐。”
“他们！”二狗发出一声惊呼。
赵霞看着我跟二狗，“是陈长乐的媳妇江秀云联系的人，赵铁柱牵的线。”
顿时间我终于明白了江秀云说的补偿和何春燕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原来我一直在套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父亲最好的朋友赵铁柱牵的线
等一下，他牵的线？还是在三年以前！
我心中忽的一惊，反抓住了赵霞的手，“等一下霞姐，你刚才说卖我成绩那家人是干什么的？”
赵霞说到，“房地产。”
我整个人仿佛中了雷击，颓然坐在了地上。一瞬间赵婷的话被我回忆了起来：
“哥，那家伙可讨厌了，上次来我家的时候，他还对我爸指手画脚的。”
“三年之前吧，那讨厌的家伙来过我家。”
我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笑了，笑的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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