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次出发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冬靡懒得的睡了个懒觉,祁家派车来接他们的时候冬靡都没有醒过来,最后还是冬瓜将睡得死死地冬靡给抱上车的。
冬靡一醒过来就是祁家的公馆了。
梓欢给了她一间很好的房间,朝南的,每天早上醒过来就能够照见太阳,温暖而干净。
冬瓜还在她床头守着,只是是以猫的形态。
最近冬瓜只要是进来守着她,就会用猫的样子,像是习惯了一样,冬靡也不在意,起身将冬瓜丢到被窝里面,只拎了件粉色的旗袍去浴室换衣服了,换好衣服就直接出来了。
那一头墨色的短发只到耳根,随手理一理就能够出门了,也是幸好冬靡的这具身体不是个天身的卷发了,要是是个卷发的话,这一头头发估计是要疯了,咋咋呼呼的。
“主上。”冬靡出来的时候,冬瓜已经醒过来了,他本来就睡得浅,只是因为是冬靡熟悉的气息所有才没有警惕的醒过来。
“嗯,出去吃饭吧,这个点都快下午了啊。”冬靡穿着旗袍伸了个懒腰,一点都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对着人形的冬瓜招了招手。
外面的佣人都知道冬靡的身份,未来的二少奶奶,虽然现在还没有过门,但是二少爷将这位土匪窝子里面出来的心上人那时放在心间上面疼爱的。
于是一群佣人对冬靡格外的尊敬,连带着木小七和木小六在下面也好过了很多。
其实木小七和木小六留在外面没什么用处,冬靡想过要不要上面时候将他们收起来,免得带来带去的麻烦。
但是又怕自己什么时候要个跑腿的,没有自己人不方便。
冬靡吃完厨房留出来的饭了之后,就又佣人告诉自己,说是二少爷回来了,冬靡那个时候正在花园里面的树荫下面喝下午茶,一副悠闲的不行的样子。
梓欢问过冬靡的位置,不用闺蜜过去找他,自己过来了,还给冬靡带了一份布丁。
那个老家做布丁的厨子梓欢也给带过来了,真的是一点都不觉得累得慌,就为了冬靡能够时刻吃上一口合胃口的布丁。
梓欢坐到了冬靡的身边,将布丁递过去,脸上还带着笑。
“我哥今天出去赴宴了,估计要和那交际花见面,没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出去玩吧。”周围的佣人都被打发走了,梓欢大大咧咧的坐在冬靡的身边,丝毫不顾及那站在冬靡身后的冬瓜凌厉的目光。
“去哪里玩?”冬靡不反对,但是兴趣也不大。
“去看戏怎么样,我让人去买了两张戏票,听说是什么名角凤皇仙的场子。”梓欢喝了杯咖啡,慢悠悠的掏出两张戏票给冬靡看,似乎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凤皇仙,男的?”冬靡挑了挑眉,吃着布丁,样子有些萌。
“嗯。”梓欢看得有些出神,点了点头,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
“娘炮啊。”冬靡撇撇嘴,那样子,简直是不感兴趣到了极点了。
“不是,人家就是起这么个名,满戏曲界都是这样的风格,人家就算是再男人也不能取个不合时宜的名字吧。”梓欢被冬靡这一句娘炮说得有些伤心了,看着冬靡的目光也带着些无可奈何。
“你想去?”冬靡还是不为所动。
“嗯,有点想。”主要还是想要和你去。
梓欢没哟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好吧,我懂了,你这样的老人家,似乎是比较喜欢这些咿咿呀呀的东西,你喜欢就去吧,就当凑着热闹吧。”其实冬靡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吵,吵得头疼。
但是既然喜欢喜欢,那就去一下吧,反正也是无聊。
“咳,算了,我和你说不通,不过说好了,晚上一起去,别爽约啊。”梓欢被冬靡那一句老人家噎的不要不要的,最后却发觉自己的年纪,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可以和冬靡反驳的,只能够莫名的将这一句老人家也顶下来了。
然后忍不住想,丹逸那家伙是不是也被冬靡这样说过,老人家,毕竟丹逸的年纪,和自己也就差那么一百万年而已。
“我人就在这里,放心吧,我回去打坐去了,到时间了就去叫我。”冬靡吃完了布丁,喝完了下午茶也坐不住了,带着冬瓜对着梓欢摆摆手就走了。
“好,我知道了,你小心点,我吩咐佣人都不上去打扰你。”梓欢点点头,看着冬靡离开的背影,莫名的觉得有些妙曼,有些,让人心动。
冬靡说打坐,便真的是在房间里面打坐了一个下午,晚上的时候和梓欢一起吃过晚饭了之后才出去看戏。
戏开场的时间差不多是六点半,冬靡他们迟了点,快七点的时候才到的,两个人的位置是个好位置,离戏台子近,而且视野也好。
两人的位置是靠近着的,中间有一张小桌子,放着果干瓜子什么的,冬靡对看戏没什么兴趣,反而是在那儿吃了很久,一场戏完的时候,梓欢看得津津有味,冬靡吃的很满足。
桌子上面的东西几乎全部被冬靡吃了个干净,冬靡在这一群看来看戏的戏迷里面简直是一股子清流,不对,这都要赶得上泥石流了。
冬靡吃的多了,那戏台子上面唱戏的凤皇仙自然也看见了,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姑娘,而且位置还这样靠前,只是这姑娘身边的男子倒是个喜欢戏的。
凤皇仙受人追捧,每次上完台都会有人送花,想要见他一面,他也会给面子的选择一个人见一面,甚至是吃个饭什么的,只是今天他对那一直吃吃吃的小姑娘有些兴趣,以为那身边的男子会给他送花的,结果最后却没有等到。
凤皇仙有些失落,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一个人都没有见就走了。
回去让人查一查那姑娘的身份,结果吓了一大跳。
祁元帅弟弟的未婚妻啊,还是土匪窝子里面出来的,听说在那寨子里还是大当家来着,上上下下几百兄弟。
难怪啊,土匪窝子里面出来的估计是没听过戏曲了,不喜欢也正常。
凤皇仙松了口气,然后没再将冬靡放在心,继续唱自己的戏去了。
他们两个都是闲人,而且本来就是来这里玩的,祁云海每天出去应付,反观冬靡和梓欢每天都是到处玩,时不时的逛一下歌厅,看一下景区,梓欢还对带着冬靡去买衣服。
不过冬靡最近喜欢上了旗袍,对于这种修身,很显风韵的旗袍很喜欢,一点都看不上那些款式很老旧的礼服什么的。
没错,在一个经历过娱乐圈的冬靡眼里,这个年代的衣服,都难看的很,还不如和纯手工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旗袍呢。
梓欢看出来了冬靡对衣服不感兴趣,也就不在这方面下功夫了,反而是带着冬靡到处去吃东西,冬靡本来就是个吃货,现在心境平和了很多,反而是放开了吃。
不多时,就将上海的这一片都吃的差不多了。
冬靡吃的多了,跑得地方也多,几次遇见了凤皇仙,但是她没认出来,台上的凤皇仙那简直是将一张英俊的脸抹的面目全非了,可是台下的凤皇仙不仅不带一点儿的娘气,反而是一张很俊雅的脸,让人看着觉得很舒适,很绅士。
冬靡没有认出来凤皇仙,但是凤皇仙认出来了冬靡,实在是冬靡那天的位置简直就是对着凤皇仙的舞台,而且表现的又太明显了,让凤皇仙记忆尤深啊。
这天,冬靡被梓欢带着来海滩这边的蛋糕店里面买蛋糕,蛋糕店的主人是德国人,做的蛋糕很正宗,只是上面标的都是德文,一般人都看不懂。
冬靡,冬靡不是一般人,她看得懂,然后买了不少,这里的蛋糕价格贵,而且保质期短,冬靡一下子就买了七块,凤皇仙也在这儿,看得眼角直抽抽。
这姑娘还是个女人吗,吃这么多。
梓欢这个时候去给冬靡买饮料了,不在冬靡身边,冬靡身边只跟着冬瓜一个,冬瓜又是一脸的煞气。
凤皇仙想了一下,还是上去搭讪了。
“小姐,你好,你一个人吃吗?”凤皇仙这是艺名,原名张诚晋,是个很铁骨铮铮的名字,和他那温雅的气质也有些不符合。
“嗯,怎么了?”冬靡偏头,已经让人打包好了五分,然后留下两份现吃。
蛋糕店里面肯定是有座位的,而且环境很好,窗户边上就是绿色的植物,让人觉得很舒服。
“没事。”张诚晋看见冬靡都已经付钱了,就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打算走。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有些面熟?”冬靡看着张诚晋的背影,突然开口了。
“哦,上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不定真的是在哪里见过小姐也说不定。”张诚晋回头,笑得彬彬有礼。
“陪我坐会儿吧,我朋友还没过来。”冬靡点了点头,自己就先坐到了窗户边上。
她终于记起来这是谁了,这不就是男二吗,那个和女主一样的地下党,也是情报工作人员,只是后来为了保护女主不被发现,把自己给卖了,被国民党抓到了,折磨的生不如死,也是硬气,怎么都不肯开口,最后国民党没办法,只能够让他死了。
没想到今天会看见啊。
“好,那我就陪小姐坐一会儿,我姓张,张诚晋,诚信的诚,魏晋的晋。”张诚晋想起了冬靡的身份,笑着点头,坐到了冬靡的对面。
“董宓,甄宓的宓。”冬靡慢悠悠的插了口蛋糕吃了,将另一份推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冬瓜面前。
冬瓜也喜欢吃甜食的。
冬瓜没有拒绝,和冬靡一样拿着勺子开吃,只是一言不发,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
“董小姐好,董小姐的口音,似乎不是上海本地人啊。”张诚晋是个很会聊天的人,没有去说冬瓜的失礼,反而是笑得很得体,不动声色的套话。
“嗯,这个月才从陕西过来的。”冬靡丝毫不介意被套话,点了点头,一副单纯善良的样子。
“来上海是来避难的还是来游玩的?”张诚晋看着冬靡那单纯的样子,有些沉默,不知道这是不是冬靡的真面目,毕竟资料里写着这姑娘是个有几百号兄弟的土匪头子。
“朋友有事,我在家那边也无聊就跟着来玩一下,上海啊,最好的还是吃,什么吃的都有,口味还正宗。”冬靡一点都没有掩饰的意思,眼神还是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是啊,上海这边的难得的是个繁华的地方,吃这方面也全面,看董小姐的样子,在吃方面,似乎是个行家啊。”张诚晋有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这个时候就用在冬靡身上了。
他也没有急着套话,反而是很平淡的顺着冬靡的意思谈过去了。
“也算不得行家,就是比较喜欢而已,我也喜欢别,喜欢这上海的灯红酒绿,喜欢这上海的香车美人。”冬靡懒得掩饰自己,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倒是十足十的匪气。
“哈哈哈,董小姐爽朗,是个性情中人啊。”张诚晋看着一个姑娘家说香车美人,莫名的觉得有些无语,但是却只能够附和。
“我以为你会说我不守妇道,毕竟现在脑子不好的男人还是挺多的。”冬靡敏锐的捕捉到了张诚晋那微微抽搐的眼角,继续逗这人,还传音给梓欢,让梓欢在外面多转悠一下。
梓欢收到传音,拧了拧眉心,神识看清楚这边的状况,虽然知道冬靡是什么意思,可是心里还是凉凉的。
没办法,冬靡这人,说靠谱那是真的不靠谱,说不靠谱有有些靠谱,梓欢也是没办法,突然有些理解丹逸有时候露出来的那无可奈何的神色了。
“怎么会呢,董小姐这样的姑娘,谁敢说不好,而且这也是新时代了,那些旧习早就没有了。”张诚晋这边,对着冬靡的话语,莫名的觉得这是在说自己。
“张先生这话,是在说我凶吗?”冬靡浅笑,轻飘飘的睨了一眼张诚晋,没什么别的意思,可是冬靡是什么人,几世位居高位,被丹逸亲自养出来的威仪,那就算是随意的一眼,也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和张扬。
“没有,怎么敢呢。”张诚晋对上这轻飘飘的一眼,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不敢再动,脸上的笑也有一些破碎。
“逗你玩的,对了,说了我半天,我倒是忘了问一下张先生是在哪里高就啊。”冬靡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看了的张诚晋,捂着嘴笑了笑,有些动摇人心的美丽。
“哦,我就是一个唱戏的。”张诚晋完全无法体会这些美丽,只是觉得自己后颈发凉。
“我记起来了,怪不得觉得张先生眼熟呢,原来是真的见过啊,张先生上个星期的那场戏我和我朋友去看过呢,张先生唱的真好,我都听入迷了。”冬靡做出一副眼眸发亮的样子,又笑了,笑得张诚晋不仅是后颈发凉了,背脊骨都凉了。
张诚晋想说姑娘你在下面吃的入迷了吧,全场连头都没怎么抬,好意思说听的入迷,那是你那朋友,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可是张诚晋不能这么说啊,只能够继续和看着很单纯很善良的冬靡打哈哈。
“那可巧了,没想到董小姐还看过我的戏啊,唱的不好,让董小姐见笑了。”张诚晋心都在滴血,但还是要摆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冬靡看着这个样子,就愈发的开心了,许久没有冒出来的恶魔因子瞬间就泛滥了。
哎呀,好开心啊,就喜欢看着他干不掉我,有不能说出来,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啊。
“没事,我觉得挺好的,你人也挺好玩的,好了,我朋友来啦,下次有机会再见。”冬靡逗完人,心满意足的带着冬瓜走了,外面就是等着的梓欢。
而里面,张诚晋看着走了的冬靡,猛地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背脊骨都是汗津津的。
为什么,和这姑娘相处,莫名的觉得压低这么大呢,就好像是对着一头猛兽一样。
而冬靡不是猛兽,她是地狱里面最邪恶的存在,只是现在已经全数将那份疯狂给收敛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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