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兄和王兄喝了一会儿茶,那王兄便告辞了。江流刚才听他说,他要有大买卖了,心下生疑,便跟在他身后。
那王兄转转停停,最后进了一家店铺。江流抬头看那门面,哑然失笑,原来上面写着:“王记棺材铺”。也难怪王兄会说,死了重要人物,他就会有大买卖。可不是嘛,死了人总要买棺材的。
这一下似乎线索也没有了,江流正要离开。忽然看见有七八个人从棺材铺中走出来,后面抬着一副棺材。看这几个人的样子,脸色肃穆,身手矫健,不像是普通百姓。
这伙人走路甚急,似乎有什么要紧事。江流一路远远跟随,却也不敢离得太近,生怕给他们发觉了。只见这伙人出了城,进了一片树林,虽然是冬天,但是临安城外还有大片的绿植。
有绿树做掩护,江流不虞被这伙人发现,但见这些人七转八折的进了一个小山坳,山坳旁有几间瓦房,这些人抬着棺材走了进去。
江流不敢从正面逼近,远远的兜了个圈子,绕到屋后。刚走到屋后,就听一人大喝道:“岂有此理,真是奇耻大辱!八卦门的掌门被人杀了,我们居然连凶手也抓不到,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接着“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打中桌面。
江流弯腰走至窗下,从窗缝里往里观看。只见屋子里挤满了人,正首有一张桌子,桌子边上坐了一个老头,这老头须发皆白,满脸的怒气。桌角少了一截,想是刚才那“砰”的一声,是他将桌角打掉了。
那副大棺材就放在屋子的正中间,棺盖打开。江流隐约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看样子五十多岁,双目紧闭。一身道袍,胸口绣着一个八卦图,该是那老头口中的八卦门掌门了。
八卦门的众弟子见那老头生气,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那老头扫视一圈众弟子,过了一会,又沉声道:“马奇,你出来。”
“是,师伯!”一个年轻男子往前一步,向那老头拱手行礼。原来这老头正是八卦门掌门王元志的师兄白襄子,而这个叫马奇的弟子是王元志的大弟子。
“你是大师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襄子目光炯炯的盯着马奇。
“禀师伯,昨夜弟子夜里起来小解,经过师父房间,发现灯还亮着。弟子过去想跟师父请安,却却发现师父倒在了血泊中”
“弟子仔细检查,发现师父胸口中剑,已经已经气息全无了”马奇一面说,一面流泪,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没出息,哭什么哭?”白襄子骂道,脸色却和缓下来,“我将你们召集到这里,是不想这件事泄露出去。若是那个人将此事泄露出去半句,休怪我门规处置。”
众弟子一起应诺,“弟子不敢!”
“王云,你带几个师弟把师叔的灵柩看护好,不许任何人接近。”白襄子对身旁的一名弟子说。
王云躬身道:“是,师父!”马奇脸上隐有不快之色,原来这个王云是白襄子的得意弟子。白襄子让他看护王元志的尸体,明显不大信任自己。当下冲口而出,道:“师伯,还是让弟子来看护师父遗体吧。”
“闭嘴!”白襄子怒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马奇不敢再说话,退了下去。一名弟子上前道:“师伯,我们刚接到点苍的飞鸽传书,请师伯即刻到临安城内的东升客栈,说是有要事相商。”
“我们和点苍并没有多大的交情,请我过去干吗?”白襄子沉吟道。
“这个信中并没有提及是什么事情。只说事关重大,请您务必去一趟。”
“好,那我就去看看。”白襄子道:“除了留守看护掌门遗体的弟子外,其他人都返回城中客栈里,一切照旧,不可声张。”江流听到此处,趁着屋里杂乱,轻手轻脚的离开,直到离开那屋子几十丈外,这才快步疾行。
他恐怕和八卦门中人撞个正着,不再走原路,绕道而行,这一绕便绕了个大弯子。待回到客栈,已经过了晌午,青泽还没有回来,江流自己吃了午饭,惦记着八卦门白襄子赴点苍之约的事情,便转到东升客栈去。
东升客栈是第一等的客栈,坐落在繁华街道处。江流进了客栈,早有小二迎上来,问他是住店还是吃饭。江流推说住店,小二便将他带到三楼。
三楼上一间房的门口站着两个大汉,见到小二和江流,都露出了警惕的眼神。江流心想:“白襄子就在这里面吧?”小二将江流带至最里间,江流想知道点苍派邀见白襄子到底为了何事,便要求小二将他安排到那间房的隔壁,小二说房间里已经有客人。江流怕小二起疑心,便不再问,付了房钱,关好房门。
江流打开窗户,见后面是个院子,正对着几栋小楼,此时并无人通行。他悄悄翻到窗外,关好窗户。然后再一个翻身,跃至房顶,白天晴日,江流生怕有人看到,幸好这房顶中间凹进去的沟槽,江流卧在其中,匍匐前进,倒也不会有人看见。
江流爬到那间房子的上方,通过气窗往下看。只见屋子里坐了七八个人,八卦门的白襄子果然就在其中。最中间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两边各坐了三个人。白襄子在他的右手第二个,右手的第一个是个白净的中年文士,左手第一个是一个红脸的道士,还有一个器宇轩昂的大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分别坐了其他位置。
这些人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小姑娘了,她面目清秀,只是眉头紧锁,似乎有很多心事。
江流将耳朵紧贴在气窗边缘,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只听一个粗声粗气的人大声道:“大家齐聚一堂,都是为了找出凶手来。各位有什么好方法?”江流看那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大汉,他长得五大三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显得很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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