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投来的两道视线，付琼秀深吸了一口气：“东……城哥，东凌哥一定会没事的。”
生死关头，付琼秀纵然有千言万语，只能生硬地宽慰一句，而时隔多年，重新站在他的面前，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霍东城在面对付琼秀时，已经收敛起一切脆弱的神色，脸上只有冷漠的表情，只是冷漠之中，却又藏着一些什么，于亦晴看不透。
霍东城握着身边女人的手，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多谢。”
与霍东城相处的这段时间，于亦晴从来没有听他对谁说过感谢二字，哪怕是作为医生的她，被他半夜叫去维持一个高难度的姿势给方凯做完一场开胸手术，虽然是她说他们之间不用客气的。
他和付西铭情同手足势如水火的原因中，是否有付琼秀的因素呢？
于亦晴再度打量了一眼对面行事利落果决、长得又娇艳明媚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在与霍东城对视的时候，露出的是胆怯、小心、还有暧昧不明的情愫，而不是昨天那么从容不迫地面对付充满挑衅的粉丝们，还能侃侃而谈。
付琼秀对霍东城而言，终究是有些不同的吧。
果然，昨天那声饱含故事和情意的低吟声，并不是她的幻听。
这么想着，于亦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生出一分力气，挣脱开了霍东城握着的手，哪怕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失常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在废墟中踩过的鞋子，已经有些残破了，犹如此刻的心。
霍东城的手骤然落空，感觉像失去一切一般，他略带受伤的眼神望着身边的女人，她到底是介意了在付西铭妹妹面前和他牵扯不清吧。
付琼秀察觉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气氛，那样的气氛，容不下第三个人，那样深情的眼神，她也是前所未见。
她默默地转身，跟着护士进入抢救室。
她知道，她得不到他，在八年前就知道了，能让他说出道谢的话，已经不易，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使命，她要救他所有珍视的人。
抢救室的门，再度合上。
于亦晴沉默不语地陪着霍东城，等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
时间一秒一分一个小时的过去，漫长的让人的心渐渐冷去，抢救室的门一直没有动静，只有护士，匆忙跑出，又拿着血袋飞奔进去，最终又归于沉静。
她一边希望快点结束，一边又希望再拖下去，拖下去，至少说明霍东凌还有什么生命体征，还值得抢救。
漫长的等待中，她靠着冰凉椅背的身体忽然有些发冷，因为高强度的心肺复苏，让她疲惫不堪，满身的汗液在夜凉如水中渐渐挥发，她忍不住一个颤抖。
只是眨眼的功夫，她的身上已经多了一件西装，带着霍东城特有的温度和气息。
“你去休息吧。”
于亦晴侧首，眨了眨眼睛，霍东城并没有看她，而是凝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斜了眼抢救室紧闭的门，坐着没有动。
“我让你去休息！”霍东城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安静的走廊，似乎还带着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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