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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浚齐说:“没有, 我还在上班。”
陆桓问:“还没下班??”
沈浚齐说:“有点事, 得迟一点。”
沈浚齐听到陆桓在那边低声骂了一句。
沈浚齐只有哄道:“要不,一个小时以后?我快下班了。”
陆桓突然问:“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
沈浚齐说:“没有人为难我,这里挺好的。”
陆桓说:“好吗?我怎么觉得不怎么样。”
**得不到满足的男人,牢骚总是特别多, 沈浚齐走出仓库,找了个没有监控的位置, 哄了又哄。可惜陆桓喝多了,脑子却依然好使, 沈浚齐根本哄不了。
陆桓抱怨:“你在这里上班, 拍照片都不方便。”
沈浚齐很无奈:“要不我去卫生间给你拍一张?”
陆桓说:“可以,你把衣服脱了,跪在马桶上拍,屁股抬高一点——算了,还是不拍了, 这地方不安全。”
沈浚齐松了口气:“你等我休息。”
陆桓说:“行,穿性、感内衣。”
沈浚齐说:“你喝高了吧?”
陆桓说:“你信不信我这时飞回来干、死你。”
沈浚齐说:“得了吧,机场不会让醉鬼上飞机的。”
陆桓说:“我有私人飞机, 可以随时申请航线。”
“……”
陆桓又说:“下次在飞机上也试一试, 你穿空少的制服……乖乖, 你穿西装怎么这么好看……”
沈浚齐说:“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答应我, 自己去打个飞机后好好睡一觉行吗?”
陆桓说:“不行, 我兄弟还在旁边。”
“????”
沈浚齐的脸突然发起了热,陆桓的身边有人,那这些话岂不是全被他们听见了?
沈浚齐有点羞恼:“身边有人你怎么不早说?”
陆桓说:“没事,都被我干趴下了,他们酒量不行——”
“……”
你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好吗?
沈浚齐担心陆桓再说点胡话,把他那些兄弟都给闹醒就不好收场了,于是赶紧把他哄回了房间睡觉,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四点了。
向来听说美人误事,没想到这金主也一样误事。
沈浚齐拿着单据回了仓库,摄像头在角落,沈浚齐也不方便直接去存放高档零食的地方察看情况,便对着单据,先把前面的酒水和零食都查了一遍,然后才走到角落的货架处。
放在最上面的一个箱子没有贴胶带,看来是刚取过不久的。沈浚齐走到货架后的死角处,打开箱子,探手进去一摸,戳到一个鼓鼓的塑料袋包装,手感来说,确实像是零食。
难道自己猜错了?
沈浚齐把那袋零食扒开一些,又去摸下面的一层,发现也是零食。
沈浚齐干脆拿出一袋,打开手机电筒一瞧,竟然是一袋进口的玉米片。
仓管系统看不到成本价,但是这么一袋玉米片,和高档酒水一样,都是经理亲自来领的待遇,曾经理是不是太闲了点?
沈浚齐打算打开下面那层箱子瞧瞧,便把那袋玉米片扔回了箱子,玉米片掉进了箱子里,发出哗啦的一声,就像是人掉在海洋球里哗啦啦的碰撞声。
声音怎么不对?
沈浚齐觉得不对劲,又把那袋玉米片拿出来,他上下晃动一下,果然——
沈浚齐掏出小刀,仔细沿着边角把玉米片袋子割开。
两包烟掉了出来。
沈浚齐从地上捡起来一看,其中一个烟盒上的恐怖图片赫然在目,另一盒,则是大名鼎鼎的万宝路。
这果然是高档零食,两包烟,一点点玉米片,就能卖出几倍的价钱,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些包装袋,一台封口机,还有一些玉米片。
沈浚齐数了一下,货架上有二十个纸箱,每箱是二十四包,他把玉米片的照片拍下,把箱子重新整理好,然后接着查验了其他的酒水零食情况后,才关上仓库的门,回到办公室。
他在网上拍了一模一样的玉米片送到了家里,然后按兵不动,等待着时机。
接下来的几天,沈浚齐慢慢和同事们熟悉了,也了解了酒吧的运作情况,原来这间酒吧除了吧师和服务生推销酒水之外,还有一些外貌出色的年轻男女专门推销酒水,这些酒水价格较贵,基本都是从曾经理手里提的货,但是这些年轻男女谨慎,从来不说酒水的来源和去路。沈浚齐趁着空闲出去转了两圈,果然发现了不少喝酒豪放的年轻男女,沈浚齐问过同事,他们属于外聘人员,只拿抽成,没有底薪,薪水周结。除了酒水,酒水顺带的小食果盘,也可以抽成。
这些香烟是从这些人手里流出的,曾经理给这家辛苦经营的酒吧还是留了后路,让这些流动人员代替自己承担了风险。
但是,风险依然是有的。
交接期还剩下五天,老仓管越来越放肆,有一次甚至当着领班的面,从仓库里开了袋鸭爪酌酒,领班气不过,叫来了曾经理,老仓管和曾经理大吵一架,老仓管被人劝住了后,一直在沈浚齐面前念叨着,要让曾经理付出代价。
他知道沈浚齐是袁桥那边的人,所以肆无忌惮,各种辱骂。其他同事只当这老仓管疯了,沈浚齐却觉得,他应该不是在说疯话。
因为几条好烟的交情,他多次提醒沈浚齐,曾经理这人老谋深算,提货时一定要录音,留着把柄,小心背锅。
沈浚齐知道,老仓管手里有证据。
老仓管最后两天没来上班了,沈浚齐彻底接手了仓管的工作,他每天都会从家里带上几包玉米片,把仓库里有香烟的玉米片换回来,然后没事的时候,去外面转两圈,看看有什么近况。
不出几天,果然被他发现了可疑人物。
这三个男人连续好几天都会来,他们除了点酒,每次都会点几包玉米片,只不过基本没有抽,多数是带走了。
沈浚齐在某次下班后,跟踪了其中一个男人,他在那个男人的家门口等了一夜,终于看到那个男人的车从小区里驶出来。他驱车跟了上去,眼看着那个男人的车到达烟草稽查大队的门口时,电话响了。
沈浚齐拿出电话,发现又是陆桓的电话。
该不会这时候兴致来了吧?
沈浚齐接通电话,电话那一边,陆桓的语气却分外冷漠:“你加了一晚上的班?”
“再加一个谢谢。”
陆桓“嗯”了一声,算是满意了。车在路上,不是和沈浚齐说话的时候,他便不再多言。
毕竟沈浚齐也是他遇到过的,最难搞定的情人。
他工作繁忙,交往情人就是为了图省心,现在这个倒好,心眼儿多的像九孔藕。
电话来了。
陆桓朝显示屏上看了一眼,是陈芸的电话。
沈浚齐坐回了副驾。
陆桓说:“怎么?紧张?”
他一边开车,一边按下了通话键,陈芸的声音从中控台传来:“陆总,那个电话已经查到相关消息了。”
“说。”
“这个电话号码是网络虚拟号码,实际的号码所属人是本地人,二十七岁,男,在一家夜总会上班——”
一根纤长的手指按在了屏幕上,陈芸的通话被掐断了。
沈浚齐侧过身来,头靠在座椅上看他:“小游戏而已,有必要这么查得这么认真吗?”
陆桓没说话,手里方向盘一打,车转了个疾弯,两边的行道树匆匆掠过,沈浚齐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错过了陆桓脸上的表情。
车一路沉默地驶入了地下停车场,陆桓熄了火,沈浚齐解开安全带,突然猝不及防地被陆桓拽着手臂拉到跟前。
“以后不准再和我玩这种小游戏。”
警告过后,该给颗糖了。
沈浚齐在车里破了戒。
他心里一边埋怨着自己不该圣母心发作替袁桥顶了锅,一边乖顺地躺下。
沈浚齐并不是一个喜欢把人逼上绝路的人,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天生不是这种性格,另一方面,则是命运使然——他已经是绝路上的人了,绝路上的人知道绝路上的痛苦,若是有一条退路,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心里藏了个人,还得强颜欢笑,用身体去取悦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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