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闹的人群中,鲁之昂的表情是如此的突兀而格格不入。
胡雷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怎么了,触景生情了?要我说啊,欧阳玥这姑娘虽然有时候有点不靠谱……”
欧阳玥怒了,“胡雷!”
胡雷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但是这得归咎于欧阳家一贯不靠谱的基因,并不怪她。”
欧阳玥嘴角抽搐,“胡雷!”
胡雷继续摆手,“别急别急,马上到正题了。尽管如此,但欧阳玥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可得把握机会啊。”
“拜托你下次要夸我的时候可不可以直入正题。”,欧阳玥翻着白眼。
鲁之昂却是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老板,你误会了。”
欧阳玥脸上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显然鲁之昂这种态度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她对胡雷说道,“你啊,还是好好操心下自己的事情吧。”
胡雷无奈的耸耸肩,就当我瞎操心咯。旋即他看到了被鲁之昂攥在手中的,来自贝茗的结婚请柬。
这一刻,如同闪电在脑海中划过。
胡雷忽然想起了贝茗第一次来到小店时的场景,她那吃着庐州四点流泪的模样,还有……那个关于糕点师的故事。
鲁之昂就是庐州人,恰好他也是糕点师。
胡雷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太够用,世上真的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等下,似乎并不是巧。想想鲁之昂初来时的模样,还有只求一份庐州四点的急迫。这家伙当时怕不是特意寻过来的吧。
这样一来,这一切倒是都说得通了。
只是……
胡雷按捺着心中的好奇,眼下自然不是一个很好的询问的时间。尤其是欧阳玥还在现场,那些问题自然也就不太好出言询问了。
待到起哄的客人逐渐散去,待到今天的营业时间结束。
在看到欧阳玥离去之后,胡雷才小心翼翼的溜进了二号店的厨房里。
“老板好。”,鲁之昂新招的几个学徒急忙向胡雷问好。
“你们先下班吧,我和你们师傅有点事情要聊。”
待闲杂人等全部退散,鲁之昂才不确定的开口,“老板,你这是……”
胡雷并不说话,而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贝茗的结婚请柬。
在看到请柬的刹那,鲁之昂的神情变得极其不自然。好半晌,他才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老板,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胡雷反问。
“我……”
“卤汁啊,原来你就是贝茗故事里那个糕点师啊。”,胡雷感叹。
听到贝茗的名字,鲁之昂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再回避,“她,提到过我?”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喜欢听故事的人。”,胡雷貌似随意道,“那么现在,你愿意说出你的故事了吗?”
鲁之昂摇头,“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一些陈年往事罢了。现在她也要嫁为人妻了,我会祝福她的。”
“祝福?”,胡雷冷笑,“作为不辞而别的狠心人,作为让她痛苦多年的人,你觉得她会接受你的祝福吗?”
“不辞而别?”,鲁之昂一下拔高了音量,“到底是谁,不辞而别。到底是谁,如今幸福的依偎在别人的怀里。”
胡雷嘴角浮现出笑意,故事果然不那么简单啊。贝茗的眼泪是骗不了人的,鲁之昂的行为也是骗不了人的,所以,胡雷很想听听这个故事的另一部分,从鲁之昂口中讲述出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讲出你的故事吧。”
鲁之昂轻叹一声,却好似要把这满心的凄楚都宣泄出来一般。
“好吧,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听……”
“我出生在庐州一个古老的糕点师世家,那里有马头墙,小青瓦,砖石木雕随处可见。那里有青山巍巍,清秀如画,流水潺潺,清鸣如歌,那里……”
“好了,请停止你的文艺式描述,尽快进入正题吧。”
“好吧,那时贝茗他们家就住在我家隔壁……”
故事的前半部分,和当初贝茗所讲述的别无二致。
他们俩,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人的关系也极好。当初贝茗的讲述中,并不太肯定鲁之昂是否真的喜欢过她,但是……这一点在鲁之昂的描述中却得到了解答。
“是的,我很喜欢她,不……我爱她,从我明白爱的含义之后,这一点就从未改变过。直到如今,我想要的新娘也只有她一人。”
在父辈的言传身教之下,鲁之昂从小立志成为炎黄国最顶级的糕点师,振兴家族门楣。
为此他非常专注,并为此一直在努力。那时贝茗总是陪伴在他的身边,作为他的食客和点评人。
在鲁之昂的描述中,那是他最为快乐的时光。因为他可以毫无顾虑的做着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而最心爱的女孩就陪在自己身边。
可是后来,争吵渐渐出现了。和贝茗表述的也没有太大差别,无非就是陪伴二字。甚至鲁之昂本人如今回忆起来都觉得当初自己对贝茗太过忽略了。
再后来就是贝茗也提到过的,两人发生剧烈争吵的那一晚。
“那一晚她负气离开了我们合租的小屋,而且还关闭了手机。”
“所以你也就负气离家出走了吗?”,胡雷无奈的叹息,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原来只是两个人耍着小性子的一场误会吗?
鲁之昂却摇头,“当然没有,我可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
胡雷皱眉,“可是……”
鲁之昂继续道,“贝茗负气离开以后,我都快疯了。我拉着我当时最好的朋友一起寻找了她两天,我们几乎跑遍了庐州的大街小巷,去了每一个她有可能去的地方,但是一无所获。”
“到第三天的时候,那个朋友忽然给我带了了张“炎黄传统糕点师”研讨会的邀请函。”
“那是什么鬼?”
“简单说,就是有顶级的传统糕点大师开公开课,机会极为难得。”
“所以你就把贝茗撂下自己去听课去了?”,胡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特么该说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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