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睛打量身旁的孔梅,俊美的脸庞,飘溢的长发,美白的皮肤,傲人的曲线,绝对是男人眼中的美女,然而想到那群人所说的话,突然感到恶心,怒火从心底冉冉升起。
“干嘛这样看着我?”孔梅的脸红了。
我努力压了压怒火,“我几次告诫你注意保险公司那个关经理,你就是不听,知道那个人外号叫什么吗?叫关土匪!”
“我怎么不注意了?”孔梅提高了嗓门,“你不要贼喊捉贼好不好?”
“你是在报复我吗?他们在饭店里说你的话不堪入耳,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说着豁然站起。
“你们男人在一起不都是喜欢谈论女人吗?说就说呗,有什么了不起的?”孔梅毫不示弱,站起身面对我吼道:“你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顾及我的感受了吗?”
“我是为你好,怕你吃亏上当,知道吗?”
“用不着,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好吗?”
“真是不可理喻!”我的愤怒达到了顶点,指着孔梅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要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可以找别人,我们又没登记,你是自由人,找谁都不违法,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你放屁!”没等我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
我怒不可恶,一只手抓住孔梅的肩头,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落了几次终究没有打她,咬了咬牙将她推倒在沙发上,转身收拾衣服,换上皮鞋,摔门而去。
一个人徘徊在楼下,回头看看,孔梅和赵敏的灯都亮着,哪个才是我家,坐拥千万家资,却感觉无家可归。抬头仰望,天空中月明星稀,点点星辰一闪一闪的,象是在眨眼,它们是否在嘲笑我这个不知家在何方的人?
发动了汽车驶离小区,路上给白静打电话,她正在白洁那里,于是开车到白洁家楼下等她,我没有上楼,这里也不是我的家。
白静很快下楼,上了车便急着问道:“怎么了?为啥要连夜走?”
“没什么,走吧。”
“不对,你的状态不好,我开车吧。”白静说着下车和我换了位置。
开关车门的一瞬间,车内的灯亮了,白静注意到我脸上的手指印,立刻伸手搬过来问道:“谁打的?”
“是孔梅。”
“怎么回事?打这么狠。”
我没有回答,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回到大兴,白静送我到出租屋楼下,她本打算陪我过夜,被我拒绝了。
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几年来的往事一股脑涌出现在脑海里,我虽然收获了金钱和荣誉,然而感情生活越来越复杂,我到底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我在心里一次次问自己。
寂寞的时候总是会想起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我又一次想起了蒋丽,她临终时还在忠告我善待孔梅,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我的心在苍茫的时空里如幽灵一般飘荡……
一连几天,我都是心不在蔫,工作一直不在状态,幸亏有白静的悉心关怀,耐心劝慰,我的心情才舒缓了一些。犹豫再三,周五没有回家,周六上午,我终于鼓足勇气,决定回去和孔梅推心置腹地谈一次。
汽车刚刚进了市区便接到赵敏的电话,哭着告诉我孔梅失踪了,三个小时前和“关土匪”等人出去吃饭,刚才还通话了,她觉得孔梅说话的声音不对劲儿,现在手机关机了。
我立刻想起前儿天在酒店里听到“关土匪”等人说的话,顿时心头一凉,急忙靠在路边停车,稍微平静一下,告诉赵敏:“孔梅出事了,一定在白云酒店,我现在过去救她,你马上通知陈涛带人赶到那里,告诉他可能会打起来,要准备好。”
挂断电话,我深踩油门,车轮胎和路面间急速磨擦,发出刺耳的啸叫声。
此刻,对往事的回忆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已经没有思考的空间,孔梅在我心里是最圣洁的女神,谁敢伤害她,我必以命相搏。
白云酒店有五层楼,一层是饭店,二层以上是宾馆,我把车停在酒店门口,三步两步跑到门口,拉门冲进店里。
一名年轻女孩坐在服务台里面,看到我跑过来愣住了,可能是我的面部表情过于凶恶了吧?
我来不及多想,大声问道:“保险公司的关经理在哪个房间。”
年轻女孩没敢说话,吓得站起身向后躲。
“说!”我大吼一声。
“在5……”话音未落,从服务台旁边的门里闪出一个妖艳的中年女人,人未到声音先到了,“谁呀?上老娘这儿大呼小叫的!”
我上下打量面前这个中年女人,中等个头,身材适中,打扮非常时髦,化妆品把一张曾经美丽的脸妆饰得十分精致,油亮丰润的嘴唇红的扎眼,栗色的长发烫着大波浪,披散在肩上。
片刻的迟疑后,我探出一只手,隔着柜台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关土匪在哪儿?”
中年女人疼得一咧嘴,“什么关土匪,不知道。”
年孩女孩儿伸手拿起电话,象是要报警。
“不要报警!”中年女人制止了她。
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关土匪”一定在这儿,孔梅也在这儿。
情急之下,我单手用力一拉,中年女人立刻趴在服务台上,我伸出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三个手指用力,中年女人差点儿翻白眼,脸憋得通红。
“说!”我凑到她的耳边大喝一声,手里松了松劲儿。
“在509。”
女人的话音刚落,我的身子已经跳到了楼梯口,顾不得坐电梯,一步三四个台阶向楼上跑去,来到509房间的门口,屋里面寂静无声,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噪子眼儿,攥紧的拳头不知道松开,突然在门外大喊一声:“关土匪!”
“谁?”里面的人厉声问道,听声音正是公鸭嗓。
我来不及多想,倒退几步而后向前猛冲,抬脚踹在门把手上,只听“咔嚓”一声,木门立时被踹开,门锁零件飞出去很远。
屋里的窗帘挡的严严实实,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明亮的吊灯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迎面是一张双人大床,雪白的床单上,一个熟悉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那里,正是孔梅,衣服已经全部被脱掉了,身体摆成大字型,一个中年男人正拿着手机蹲在床尾拍照,身上什么也没穿,他就是“关土匪”。
我的心在流血,世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我能听到自己身体上关节发出的声音。
看到我冲进来,“关土匪”立刻扔掉手机扑向我,灯光的阴影里,我看到了一张扭曲的、狰狞的脸。
这个家伙个子不高,皮肤微黑,不胖不瘦,非常结实,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老鹰一样的眼睛,在灯影里烁烁放光,两眉间长了一道深深的竖纹,狮鼻阔口,上嘴唇中间有一条清晰的伤疤。
“关土匪”的两个拳头顷刻间迫近我的面门,来不及多想,抬起左臂向上一撩,右手挥拳直击他的面门,我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也没想过这一拳的后果,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脸顿时被打平,鼻梁骨当即被打断,血流如注,身体直挺挺向后摔倒,痛苦地在地毯上扭动。
正在这时,楼下那个妖艳的中年女人冲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尖叫着扑向我,“哪儿来的小兔崽子?老娘宰了你!”
我侧过脸瞟了她一眼,抬起右腿猛地向她的小腹踹去,中年女人的身体象一件衣服一样飞起来,跃过房门重重地摔在走廊的地毯上,就地翻滚,嘴里发出狗一样的哀号。
“关土匪”趁机挣扎着站起来,我腾身跃起,当胸一脚,他的身体象僵尸般栽倒在墙角的桌子旁边。
我两步跨到孔梅身边,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趴在她的脸上大声呼唤,孔梅微微睁开眼睛,黯淡的眼神散乱无力,我顿时明白了,她是吃了迷药,所以才不能动,刚想起身扑向“关土匪”要解药,两只胳膊被人从后面牢牢掐住,跪在了地毯上。
此时“关土匪”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抓起桌子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嚎叫着向我当胸剌来,身后掐着我胳膊的两个人被他吓了一跳,手上的力气稍微放松了一些,我用尽全力挣脱束服,上半身向右侧急闪,左肩头上一阵剧痛,水果刀几乎贯穿了我的锁骨,我伸手抓住他握刀的右手,用尽全力向后推,拔出水果刀,手腕向下一撅,只听“咔嚓”一声,“关土匪”的手腕应声断裂,我握紧他的手猛地向前一递,水果刀深深地插入他的右肩头。
此时头上、后背上被一阵拳打脚踢,我顿时感到剧烈旋晕,身体向前倾倒,趴在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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