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尧刚跳出窗子,却发现客栈的外面也围了十几个人,领头的是新近加入门中的一位独臂长老,因为武艺不错,被破格提拔为严武堂长老,名字叫什么杨尧不太清楚,只是听同门都叫他蚩长老。
杨尧被蚩长老一伙人堵在了客栈楼下的院子中,看来对方是早有预谋,就是为了在这翼城的古昔客栈里将自己堵死。可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定会来这里,就在数个时辰前,连自己都还在犹豫到底是该去阳平还是该往翼城,唯独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一路上自己一直在预谋之人的监视下行动,可连对手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自己却一无所知,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让杨尧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很快,刘、沐两位长老也带着十多名弟子赶了过来,将杨尧团团围在了客栈的楼下。杨尧遁逃无路,无奈之下对众人一抱拳,言道:“各位长老,诸位同门,我杨尧绝非背信弃义、弑兄杀师之徒,今日被人陷害至此,实在白口难辨,只求各位能念在同门之义的份上,让出一条道来放我离去,以十日为限,我杨尧以人头担保,十日之内无论是否能查明事情的真相,找出杀害师傅的元凶,时限一到,我立刻回宗门,任凭执法堂处置……”
此话说的真切,一些平日里与杨尧关系不错的师兄弟们,开始有些迟疑起来,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决断。刘、沐两名长老与那位独臂的蚩长老却是满脸的森然,只听沐长老冷冷说道:“今日不把旱魃的下落交出来,你休想离开……”
杨尧连连叹息,问刘枫道:“刘长老,你身为本门执事长老,门中大小事务皆由你管,不知是谁告诉你们旱魃为我所获?又是谁让各位来这里来堵我的?弟子认为这个人才最可疑,或许整件事的始末就落在此人身上,难道此人的话真能让各位如此笃定,没有半分的怀疑吗?”..
没等刘枫答话,一旁的独臂长老确先一步冷冷开口道:“是我让两位长老来此逮你的,有何问题?”
杨尧一愣,自己与这位独臂长老并不相熟,平日里少有交际也只是为了处理宗门事务,不明白他为何要陷害自己,随即问道:“蚩长老何以如此笃定在下便是杀害师傅的凶手?又是如何得知我必来此地的?”
独臂长老冷哼一声,道:“是马元萍马师侄告诉我的,让我速去请执事、执法两堂长老来这翼城客栈援救李默师弟,没想到,还是晚到了一步……”
杨尧又问刘枫与沐颜松二人道:“二位长老,可是亲耳听见马师兄诉说事情经过的?”
不等两位长老开口,那独臂的蚩长老又是一声冷哼,道:“你说这话是在怀疑我血口喷人咯?难道有掌门的亲笔血诏与龙牙令为证,你还想狡辩不成?”
杨尧没有答话,只是又看向刘、沐二位长老,说道:“如此说来,二位长老并未听到马师兄亲口说是我杀了师傅,对吗?”
刘枫这才冷冷的开口,道:“有何区别,事实摆在眼前,你休要再废话,执事堂弟子听令,将这逆贼给我拿下……”说罢,便指挥门下弟子去擒杨尧。
沐长老淡淡的提醒道:“抓活的,这逆贼关系旱魃下落,莫要弄死了。”
杨尧见师兄弟们个个面露悲愤之色,齐齐拔出长剑向自己围攻,脸上那里还有半点的同门情谊,不禁面露苦色,只得挺着那柄凶手留下的带血长剑拼命的格挡招架,可双拳尚且难敌四手,不多时,身上已是中了多处剑伤,杨尧直被逼到角落处,心寒不已,对刘、沐二位长老道:“二位长老只凭那姓蚩的一句话,便将弟子的罪名给坐实了吗?家师含冤未雪,旱魃下落不明,二位长老何以如此武断……”
刘枫冷哼一声,不屑再与他答话,沐颜松倒是沉吟了片刻,言道:“你若肯将剑收了,束手就擒,老夫暂且留你一条性命,待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在另行处置,如何?”
杨尧长叹一声,对着众师兄弟虚晃一招,随即将剑收于身后,言道:“诸位同门住手!我跟你们回去将事情查明清楚,也好还我个清白。”
岂料那独臂的蚩长老此刻突然出手,他身型快似闪电,猛的跃起身来,左手持一柄短刀,扎向杨尧的胸口。
杨尧大骇,没想到对方轻功如此了得,丈许开外只瞬息间便已欺近身来,只见那短刀的寒芒在自己胸前一闪,哪里还来得及挺剑去档,只得伸左手朝那刀刃抓去,噗的一声,那短刀直接刺破了杨尧的手掌,扎入了他胸膛之中,鲜血瞬间将白衣染得通红,若不是自己用手挡这一下,这一刀定然是穿胸而过……
见此情形众人皆都愕然不已,沐颜松皱了皱眉头,目光有些不悦的望向那独臂的蚩长老。想他古昔一脉,虽算不上是什么名门大派,但传承至今,向来都是光明正大,门人弟子恪守礼仪教化,在中原也算得上是正道门派。可这蚩姓长老,武艺虽强,但行事作风却往往透着一股子邪气,如同此事,自己身为门中执法张老,以然开了口,只要杨尧不再殊死抵抗,便不伤他性命,待回宗门再说,可刚才这独臂人那一刀,分明是冲着要对方性命而去,这让沐颜松心中大为不快。
只听蚩长老冷哼一声道:“即便不要了他的命,也要将他废了才行,以免我门中弟子再受其害!”
此言一出,众弟子当中倒有人连连点头符合,就连刘枫也冷冷的说道:“不错,不把这逆贼武艺废了,难免再出乱子……”说罢,身型一动,便欲亲自动手,伸指点向杨尧胸前膻中穴。
杨尧此刻早已身受重伤,身子摇摇欲坠,见刘长老又袭向自己,一咬牙,挺剑挽了个剑花,护住自己的同时将刘枫逼退了回去,身子突然立足不稳,连连向后退步,直至撞上了身后的土墙,这才勉强站稳,哇的一声又从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杨尧缓缓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苦笑着对众人道:“并非我杨尧贪生怕死,舍不得这点微末的道行,只因这身本事乃是师傅他老人家十数年如一日,亲自教授,如今他老人家枉死,大仇未报,我杨尧还须留得这身肤浅的本事,替他老人家报仇……”言至此,目光一冷,扫向众人,又道:“各位若还念一丝往日的情谊,就请让出条路来放我离去,我杨尧感激不尽,若是再要为难于我,休怪我不顾同门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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