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人听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这一动作,不但旁边弧厄看到了,一众蒙面人也都看到了,只听那尖锐的声音冷冷笑了笑,说了声:“上!”一众蒙面人不由分说,全都围了上来,举起手中兵刃,便欲将那血人乱刀分尸,尽然视一旁的纪弧厄于无物。
弧厄冷哼了一声,一挥袖袍,卷起一阵劲风来,裹挟着他的长袖直迎向朝那血人劈砍而来的兵刃之上,只听得一阵‘铛铛’声响,弧厄长袖过出,纷纷将那些兵刃击退了出去,有些武艺不挤的,兵刃立时脱手飞出,只一回合间,便即试探出这一伙蒙面人的武艺深浅程度来。弧厄不禁微微皱眉,这只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角色罢了,因何敢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街行凶杀人
一伙蒙面人也全都愣住了,纷纷后退两步,那个尖锐声音应当是这伙人当中领头的一个,只听他尖声尖气的道:“你是谁?竟然敢多管闲事,有种报上名号来。”
弧厄冷哼一声,懒得理他,抬眼瞥可瞥一旁的那个血人,只见他面色惨白,浑身是血,仍爬在桌上强撑起身子来,眼皮也有些搭拉,似乎正努力的不让自己睡过去,而呼吸却早已是气若游丝,就连爬扶在酒桌之上也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想他应当是失血过多,身体乏力,精神也开始涣散所致,看来这人多半是活不成了。
弧厄摇头叹了一声,自行又回到柜台前,端起一碗酒来,咕噜两口将那碗中的烈酒尽数喝了个干净,放下空碗又端起第二碗来,这才行至那血人的旁边,将酒碗放在他身旁,言道:“一口气将这碗烈酒喝了,或许会好受一些。”
那血人微微抬眼看了看他,从口中吃力的挤出两个字来:“多谢!”便即伸手去端那碗酒,岂料他此刻乏力得竟连那酒碗也拿不动,只得俯下身子,将嘴凑到那碗中,吸吮着碗中的烈酒。
那领头的蒙面人见弧厄竟然全不理会自己等人,不禁大怒,喝道:“好大的胆子,我等乃是受天子密诏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从中作梗,你可知你坏天子的大事?”
听言,纪弧厄自是不信,冷冷一笑,道:“既是受王命办事,为何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混账东西,有天子密诏在此,识相的赶紧让开。”那领头之人见他不信,竟从怀中取出一道天子的密诏来,黄色锦帛之上清清楚楚印有王鉴,弧厄看得分明,不禁也是大吃一惊,微微皱眉
弧厄曾担任御庭侍郎多年,自然一眼便知那果真就是王鉴,吃惊之余更是好奇这密诏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一碗热米粥,唯唯诺诺的从里屋行了出来,有些怯怯的对弧厄道:“客客官,您您要的粥”见弧厄微微点头,那小二连忙将粥碗放在柜台上,转身逃进内屋去了,进屋后还不忘将门给掩上。
只听弧厄言道:“蓉儿,你过来。”
“是,师傅。”小蔓蓉抱着青儿,依言从那伙蒙面人身后绕至柜台前,立身看向师傅。
只听弧厄问道:“为师昨日教你的剑法你可记住了?”
蔓蓉眨了眨眼睛,思忖了片刻,才回道:“记住了。”
弧厄点了点头,从地上拾起一柄蒙面人刚才掉落的青铜剑来,这才从蔓蓉手中接过了青儿,把长剑递了过去,道:“为师需得考考你。”
小蔓蓉接过了长剑,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茫然看着弧厄,不知师傅到底是何用意。
弧厄一笑,指了指领头的蒙面人,道:“你去,用师傅教你的剑法将这人擒下,其余的人若是想要逃,你不必理会。”
一众蒙面人见蔓蓉不过十一二岁的一个小姑娘,更何况己方人多势众,那黑袍人居然如此轻蔑对待,不禁都气极反笑起来,纷纷七嘴八舌的说着风凉话。
徐蔓蓉也是有些害怕的摇了摇头,道:“师傅,蓉儿不敢”
却见弧厄脸色一沉,皱眉严厉的道:“有为师在此,你怕什么,想你爹爹当年何等的英雄,现下你既然学了他的剑法,就莫要辱没了他的威名。”
蔓蓉见师傅脸露不悦之色,无奈之下,只得咬了咬嘴唇,握着长剑跨前一步,对着一众凶神恶煞的蒙面人,蔓蓉脸上不禁露出了惧色。
那领头的蒙面人见状暗自欣喜,方才见那黑袍人出手,知他武艺不凡,恐怕非是自己这一伙乌合之众能敌,因此才拿出天子的密诏来,想将他唬退了便是。可没想到这黑袍人竟自大于此,口出狂言,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来擒自己,这倒正合了自己的心意,等将这女娃娃擒在手中,定叫那黑袍人投鼠忌器想至此,这领头的蒙面人嘿嘿冷笑两声,二话不说,抬剑便朝蔓蓉砍去。
蔓蓉“啊!”的一声惊出声来,举剑挡在自己身前的同时,身体不自主的往后缩,只听“铛”的一声长剑相击,蔓蓉直吓得双眼紧闭,缩着脖子不敢去看。
弧厄见此,皱眉道:“不可慌乱,只当是平日练习!”
可她小小年纪,又毫无阅历,心中哪能不乱,那黑衣人又步步紧逼,长剑连连击在蔓蓉的兵刃上,发出一阵“铛铛铛”的响声,蔓蓉勉强抵挡了一阵,只觉得手臂发麻,手中长剑眼看便要拿捏不住了。
弧厄在旁小心戒备,手中劲力暗存,准备随时出手相助,可脸色却不露丝毫颜色,只淡淡的道:“蓉儿,你若一直如此胆怯,往后如何为你爹爹与你大哥哥报仇?”
小蔓蓉听言一震,也不知从哪里窜出一股力量来,赢着那蒙面人劈来的一剑抬手便斩了过去,正是一招‘破镜重圆’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蒙面人竟被震退了两步,不觉虎口处传来一阵酸麻,手中长剑也发出嗡的一声长吟。
蒙面人大吃一惊,斜着眼打量徐蔓蓉,只见她握着剑护在胸前,虽然喘息连连,但脸上却已没了先前那般惊惧之色,焕然一新的是无比坚毅与小心认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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