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郡内,或者说在这个国朝之内,若是他人对自己不敬,或者他人对自己都是不正眼相看,那么柳什暗也不会给他人好脸色。
这个少年,对待人和事,最为信奉的一点就是,保持彼此的公平,还有彼此话语的平衡,不主动去示弱,也不接受鄙视。
这个莫守规,他从开始发言,到了如今,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而且语气中,还有着对自己的鄙视。
柳什暗也不用怎样去想,就能知道这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对自己的敌意,而这种敌意的产生,还是要回归到自己的那简短的治水文书中。
柳什暗那十几个字的治水文书,让这个老先生十分的不爽,似乎是亵渎了什么一般。
而且这个老人还表现出一副自己掌握着一切事情的态势,要让柳什暗完全屈服。
这对于柳什暗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柳什暗思虑了一会,开始了反击:“莫老先生,我们且不谈种树对于治水有没有用处,我们且来谈谈这个种树,到底有何作用,你看可好?”
柳什暗没有等莫守规回答,而是继续道:“按照老先生言语,在这个时代,人人都知道种树,人人也知道树木能够用来烧火,能够作为柴火供给给百姓使用,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东西;而且树木还能用来建造房子,是建屋造房必不可少的东西,不管是屋檐、横梁、基木等等,都需要用到树木这东西,可是树木除了这两种却是还有其他用途的。”
莫守规脸上皱纹弹动,起身道:“我知道有其他用途,可是我却是没有说尽,你且容我说完。”
柳什暗打断莫守规,道:“我的文书中也有未曾说尽之词,可是你们又给我表达的机会了吗?圣贤之语,有婉转有简约,也有惊骇繁琐之语,有长篇大论,而我言语治水之道,种树二字,又有何错,缘何就激起你的笑语?”
莫守规道:“治水治的是河道,治的是水,而不是治树木,你种树和这治水有何关联,莫不要张冠李戴,在这大放厥词。”
这个莫守规将话题又是转移到了之水之上,他知道自己前些时候的话语,确实存在着缺陷,说的有不全之意,那时也是为了使得自己笑话这个少年成立,并没有过多去思考,话语后面的深层意思。
听着这个老人,又是将话题转移到了种树如何治水上,柳什暗也倒是不介意,因为这个问题始终是根本,现在的局面之所以到了这个地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这个种树治水的法子,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谈论。
柳什暗将目光离开莫守规,而是看向那个中年文士,看向那个说话有些娘气之人,看向那方才都在笑话自己中水之水之人。
柳什暗扫视了一下,然后道:“我也不一个个去赐教了,也不去问你们姓名何如,也不去问你们为何笑我,在这里,我需要向你们说明一事,那就是种树,本来就不是一件错事,你们何必如此较真?”
莫守规率先发难,道:“云河治水,你不去疏通水道,你不去分流引流,却只单单说一个种树,还不是错?”
那个说话娘气公子,道:“治水治水,其中一个重要字眼就是水之一字,树木之种植,和这水又是扯上什么关系?莫非你觉得河流发大水时,能够用洪水浇灌树木,然后然树木茁壮成长?”
这个说话有些娘气的公子,叉手指着柳什暗的脸面,哗哗说话,引起了众人的嘲笑。
又有一人起身,是那个中年文士,道:“或者你是想要树木来建造堤坝?然后等着被河水腐朽,又是造成更多苦难?”
因为有着人带头起来反击,所以众人反倒是受到鼓舞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说着种树用来治水的错误之处,一浪高过一浪,没有停歇一般。
“种树跟治水,八竿子都是打不着,柳公子真的是有欠思虑了。”
“不知道柳公子,何处来的想法,要不和我们分享一下你的心得?”
那个薛明心,对于之前柳什暗和苏芹老前辈的辩说,印象很是深,所以她的内心对于柳什暗并且没有嘲笑之意,更多的是希望这个公子哥能够有一些自己的见解,所以她在那作为上,没有丝毫动作,等着那个公子如何为自己辩解。
那个蹲在角落里的少年,因为柳什暗的一句提点,自己下游渠道构建的图纸,受到了郡守青睐,得到了赏银,自己也是比较感激柳什暗的,所以他也是没有起身。
苏芹老前辈,虽说自己的治水之法,被柳什暗指出了其中不足,可是也是使得自己扩张水道的方法得到了完善,自己对这个少年多了许多敬佩,他也是等着这个少年,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答复。
柳什暗听着众人的嘲笑还有反击,他想起了在那江山殿上的一幕,他对着那个天子,说着自己的愤怒,说着那个天子的不好,他原以为自己的话语很是强烈,很有冲击力,可是那个天子只是用一句话,就让自己变得像个丑角一般。
“说完了嘛?”柳什暗冰冷的问道。
于是众人停止了对柳什暗的讨伐,而是看向了这个少年,看着这个少年如何回应。
郡守大人还有那几个官兵,都在等着这个柳什暗如何作答,他们仿佛是看戏之人,看着**不断,很是享受。
这些官员的存在,一是为了场间不至于打起来;二也是为了那个最为重要的目的,治水方法。
反正这几日也都没有收到合适的治水方法,一些能够实行的、减少死伤、减少损失的方法也都实行了,只是堤坝被毁一事仍在额头之上。
柳什暗看着众人,仿佛是要吃下自己的眼神,而那郡守也看戏一般无动于衷,柳什暗心内倒是波澜不惊,开始说道:“云河水患,堤坝被毁,许多地方的泥土、坡道也因为雨水冲刷掉落,使得各处形成灾难。”
柳什暗站在了云河图纸前,指着云河的全图两侧的地方,继续道:“这些地方,若是种植树木,将河流两侧泥土稳固,等河水泛滥也能阻挡河流,避免房屋等受损,这难道有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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