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曦眉头一拧,自己还没跟她说,她就知道了?是傅家告诉她的?
他还在思索着,安朵拉就已经站起身,拿着手机对他说:“晨曦,我需要过去一趟孤儿院,回来再跟你说。”
徐晨曦也站起身:“我跟你去。”
安朵拉刚想点头答应,徐晨曦的手机就响了,他挂了电话之后,有些抱歉地对安朵拉说:“对不起,我这边突然有点事情,我让司机来接你吧?”
安朵拉抬手看了看表,等老 胡过来,估计都要半个小时以后,她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打个车去就好了,这挺方便的。”
跟徐晨曦告别后,安朵拉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她现在恨不得能够插上一双翅膀,立即就飞到孤儿院去。
院长在那头说现在她方便的话最好过去一下,她的亲人在那等她。
亲人。她心中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这是个一直以来跟她无缘的词语,怎么会突然就砸到了她的身上呢?如果带着满身期待而去,最后发现是乌龙的话,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个后果?
她就这样带着忐忑不安以及满满的期待,到了孤儿院。
正是午休时间,以往热闹的院子里如今只空空荡荡地站了几个人。院长面朝着自己,正对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两人说着些什么。他们背微微伛偻,穿着一身已经洗得发白的衣服,站在那,背对着自己,她突然有些不敢过去。
院长抬眼之间看到了她,笑着朝她招招手:“朵拉,快过来!”
听到院长的声音,那两人转了头过来,安朵拉望着他们,奇怪的是心中没有一丝触动,这两人,就是她的父母?
两人见到安朵拉,面上一喜,就要走过来,安朵拉后退两步,连声说道:“你们先别过来!”
两人中的中年女子面上一黯,声音里有些悲伤:“我的闺女啊,你认不得妈妈了吗?”
“妈……?”安朵拉低声囔囔道,这个词太陌生了,她只在结婚后,对着徐母喊过,而且她认为,对徐母喊出的那个‘妈’,只是媳妇对婆婆的一个称呼而已。
中年女子听到她的话,激动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萱萱,你让妈找的好辛苦啊!”
中年男人也走了过来,默默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俩。
安朵拉复述了一遍:“萱萱……我的名字吗?”
“对的,刚才权太太跟我说了,你原名叫做权萱,出生日期是1994年12月25日,因为多年前带着你去市医院看病,结果你一转眼就跑掉了,他们当时到处找,但因为了解不够,所以没想到要到孤儿院去找。”
院长爷爷也慢慢的走了过来,把情况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安朵拉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二十年多后的今天,怎么就知道来这里找了?”
权父权母在那抹着眼泪,院长解释道:“你弟弟,就是他们的小儿子,权臣,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记挂着姐姐的下落,等到去读书了,了解的比较多之后,就想要试试当地的孤儿院有没有过大概时间的收养记录,今天找到了我这里,我一想,那个时候被收养进来的,不就只有你一个人吗?他们还知道,你的腰上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胎记?安朵拉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腰,那里确实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她小时候还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家人找过来,他们就凭着这个胎记来认亲。慢慢地,她也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有人循着胎记而来。
“而且你看,这个照片。”
院长递了一张照片过来,安朵拉望了望照片上‘年轻时候’的权母,居然跟自己,长得有六七分相似,她心中的疑云已经差不多消失殆尽。
“所以,我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弟弟?”安朵拉拿着照片的手颤抖着,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和不可置信。
“萱萱啊,我的好女儿,我找得你好辛苦!”权母听到她的语气松动,踮起脚尖抱住了她,她手微微颤抖着,慢慢地抚上了权母的腰。
“妈,我姐来了吗?”孤儿院一楼会客大厅里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孩的声音,安朵拉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略带痞气的男孩正站在门口,个子大概只比安朵拉高一些,浓眉大眼,剃着一个平头,看到自己站在那,勾起唇角朝自己笑了笑,露出了嘴边的小酒窝。
“权…臣?”安朵拉有些不敢认,眼前的权臣,跟权父权母倒是有几分相似,但他们,跟自己,怎么像是完全不同的长相?
男孩听到安朵拉唤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朝她走了过来:“姐!我是权臣!”
安朵拉眨了眨眼睛,压抑住心中的欣喜,她把心中对权家人的陌生感解释为这么多年没见导致的疏离,并且心理暗示,他们就是自己的亲人,慢慢地,她也开始消化了这个事实。
“爸,妈,你们终于来找我了……”安朵拉泣不成声,四人围成一团,抱头痛哭。
等到情绪稳定下来,安朵拉带着权父权母回到了徐宅,四人在一楼大堂坐着聊天,权家人自进来之后,就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豪华的别墅,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眼里挡不住的惊讶和兴奋。
“爸,妈,小臣,你们喝些什么?”
权父权母才将眼神投回到她身上,然后笑着说:“不用了,我们喝不习惯,白开水就好了。”
权臣却大咧咧地整个人躺在一边的沙发上,双脚连鞋都没脱,直接踩上了沙发。
“我要猫屎咖啡,你有吧?就最正宗的那种,我听同学说过,可贵了,我想尝尝。”
安朵拉扭头跟刘叔吩咐下去,刘叔嫌弃地望了望权臣踩在沙发上的脚,依言走开。
安朵拉问他们:“你们现在住在哪?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吗?”
了解中才知道,权父权母住在离这五十公里的小村中,所处的位置已经快要到了邻市,他们当年就是因为地处偏僻,到了省城以后啥也不懂,才在疏忽之下把安朵拉给弄丢了,之后又因着乡下人的身份,去报案,也被警察给赶了出来,他们就在城里找了半个月,最后弹尽粮绝了,才被迫回到了乡下。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一直都记挂着这个丢失的女儿。
安朵拉自打相信他们是自己的亲人之后,笑容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庞,她摩挲着权母略微粗糙的大掌,有些心疼地问:“你们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权母一滞,将手掌慢慢地缩回,嘴巴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安朵拉直觉有异,忙问道:“怎么了?”
权父叹了口气:“本来我们还能靠着家里的几亩地养活自己的,结果你妈,她去年检查出了白血病……”
安朵拉一惊:“我也有白血病!不过我已经痊愈了……妈?你现在——”她没敢问下去,怕才相认的母亲,给自己带来不可接受的事实。
权臣在一边瞥了权母一眼,唇角微扬,默不作声。
“没事,我去医院检查过了,说还好发现得早,但是就是要做治疗。然后你爸不听劝,非得把家里的房地全卖了,唉……”权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妈,你说什么呢?有病就得治,哪怕倾家荡产,人在就好了。如果是早期的话,那还好。”她想了想,又问道,“不过你们卖了家里的房地,现在住哪?”
权父答道:“我们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三个人将就一下,主要是离医院近。”
安朵拉心疼地看着他们,三个人,权臣虽小,但也是成年了的,挤在一个单间里,那要怎么过,她不敢想象。
“别墅里很多房间,你们搬过来住吧。”安朵拉当机立断。
“不用,免得给你添麻烦,你也不要给我破费,我怕你丈夫嫌弃……”权母倒很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
果然,安朵拉摇头有些生气地说道:“我自己也有钱,怕什么他嫌弃?妈,我现在做演员,也能赚几个钱,你不要为我担心,更何况,晨曦不是这样的人。”
权父权母通过林美熙多少知道了徐晨曦是个不好忽悠的角色,怕住得近了,会被徐晨曦看出什么端倪,犹豫了一会,权父才提了个建议:“萱萱,你看我要给你妈看病的话,住这么远也不合适,要不,你在市中心给我们租一套房子?”说完又摇头,“不,这好像太给你添麻烦了。”
安朵拉顿时觉得自己考虑得不周到,点头道:“可以的,是我想得太少了,不过妈,你现在在市医院挂的哪个医生的号?我给你介绍一个医生吧?他挺专业的。”
权母忙摆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她连说了三个不用,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我的意思是,现在这个医生比较了解我的病情,也挺好的,就不换了。”
安朵拉这才作罢,打了个电话给小莉让她赶紧找一个市中心的房子,租下来给权家人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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