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叶尘二人看在眼中,一脸茫然地看着牧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李言的话语传入了三人的耳中。
“牧长老,我记得你的门下人丁稀少,难道不打算收几个弟子,壮大一下自身?”牧吟闻言,内心犹如万马奔腾而过,自己的门下有多少弟子,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李言竟然说出这般话来,不过怎么听着有点耳熟?看李言行云流水般的模样,就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宗主…老夫门下弟子多得老夫数都数不过来了,哪来人丁稀少一说?”牧吟眼中哀求之色更浓,此刻更是盯着李言,希望他善心大发谅解一下自己。
“哎~,牧长老此言差矣,老夫指的是精英弟子,你看看那东临风云榜上,可有几个是你门下弟子的名字?”李言丝毫不理会牧吟的哀求,淡淡地道。
这牧吟一愣,仔细地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李言所说,真没几个。牧吟看了看叶尘,此子天赋不错,但就坏在是一个烫手山芋啊,牧吟面色再度陷入纠结之中。李言看着他,倒也不催促,这种表情在牧吟的身上早已不知出现过多少次了,他有经验,让牧吟收了叶尘。
仔细思忖了一会,牧吟面色肃然,目光炯炯地望着李复了一遍。
“宗主,老夫想过了,叶尘与苏鸢烟皆是人中龙凤,所以老夫打算将二人都收在门下。”李言震惊地望着牧吟,说不出话来,这有点出乎意料。
牧吟说完,身心顿觉舒展了不少,心道:那叶尘还好说,不过那苏鸢烟嘛,可是你亲自发出东临令收为弟子的,我看你怎么再忽悠老夫。一想到自己那祁南峰人满为患的场景,牧吟面色又不自然起来。
李言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牧吟会来这么一手,暗道:牧吟这家伙好像变得聪明了不少,不过…李言眼珠一转,不知起了什么心思。
似是想到什么好主意,李言那清秀的俊脸上浮现出温煦的笑容,转头看向叶尘与苏鸢烟,对着二人道:“叶尘啊,你想不想有个好师尊?”叶尘二人闻言一愣,虽然不知道这位奇怪的宗主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如果能够拜在一个肯专心教导弟子的长老门下,也是一件好事。于是叶尘在牧吟焦急的眼神中,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愿意!”此话一出,牧吟顿时蔫了下来,生无可恋地看着李言,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牧长老啊,我看你门下弟子众多,这次你收两个的话是不是太多了…”李言含笑问着牧吟,一旁的叶尘与苏鸢烟眼睛睁得老大,这李言真的是宗主吗?怎么可以这么的…睁眼说瞎话。
牧吟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脑子都转不过来了,这是…什么情况?见牧吟不说话,李言连忙趁机打铁:“牧长老啊,我这也是替你着想啊…别因为教导弟子,累坏了身子…”
“老夫不累…”牧吟下意识地说了出来,立马意识到了不妙。李言闻言却是大笑,在牧吟阴郁的目光下,定下了此事。看着叶尘拜在自己面前,轻声喊出那一声“师尊”的时候,牧吟愣愣地看着叶尘:“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见李言目光看来,顿时止住了到了嘴边的话语,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似乎是认命了一般,站在一旁不再言语,低着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忽悠了牧吟之后,李言看向苏鸢烟,收起了先前的心绪。“苏鸢烟,老夫在你七岁时,曾发出东临令,要收你为徒。如今老夫问你,可愿拜老夫为师?”话音落下,苏鸢烟沉默,方才在李言与牧吟明争暗斗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李言要收自己为徒。
此刻听到李言的话语,苏鸢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李言真诚地目光下,看向了身边的叶尘。“叶尘殿下…你说呢?”这一幕落在李言眼中,他的心神中突然泛起了与牧吟刚才一样的不妙之感,将目光转移到叶尘身上,使劲地递眼色给叶尘。
望着苏鸢烟询问的目光,叶尘笑着摸了摸她那如瀑般的青丝,轻声道:“我觉得小烟儿长大了,就算我不在身边也能很好的照顾自己。”据先前李言所说,早在苏鸢烟七岁那年,就已经打算收她为徒,并且传出了东临令,由此可见,李言是如何地看重她,想来苏鸢烟拜李言为师不会被亏待。
听到叶尘的话,李言立即喜笑颜开,看向叶尘的眼神都变得明亮了起来,仿佛在夸叶尘孺子可教也。叶尘自然注意到了李言的目光,嘴角淡然一笑,他本就性子清冷,对于很多事情都不甚在意,自然不会理会李言的想法。苏鸢烟却是抬头看着叶尘,眼中隐有莹光流转,叶尘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点头。
“那…叶尘殿下,我们不在同一个人的门下,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经常见面了?”苏鸢烟眼神黯淡,她明白了叶尘的意思,可她还是无法割舍,毕竟二十年来未曾出过远门的她,很是需要一点依靠,而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叶尘一人。叶尘皱起了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转头看向李言,带着询问的意思。
李言见状,看了看两人亲昵的模样,暗叹一声。“东临宗五大峰门,平日里各自行事,互不干扰,也不允许其内弟子私自离开。不过…”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苏鸢烟,见她神色黯淡,紧紧地抓着叶尘的衣袖,暗自叫苦,“为了苏鸢烟能够专心修炼,你例外,我可以允许你前来圣玄峰,但不得去往其他三峰!”叶尘闻言,向着李言抱拳一拜:“叶尘多谢宗主。”这一拜是诚心的拜,不若先前礼节,而是发自内心的,心甘情愿的一拜!叶尘一生重情,这李言如此对待自己二人,不惜为苏鸢烟打破东临门规,仅凭这一点,就值得叶尘去拜。
李言望着叶尘,他从叶尘的眼中看出了,这一拜是叶尘真心的拜谢,他一生见过太多太多人拜在自己面前,他们或是崇敬,或是敬畏,但却很少犹如叶尘这般以真心为凭的拜礼。叶尘起身,转头看向苏鸢烟:“小烟儿,宗主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苏鸢烟点头,看向李言的神色中透露出一丝感激,她挥了挥小拳头,作了个揖,有些开心的道:“多谢师尊!”
苦笑中,李言没有说话,而是大有深意地看了叶尘一眼。然后道:“既如此,那么你就跟随牧长老去往祁南峰专心修炼吧。东临宗内的规矩与待遇,都在这本小册子里,你仔细看看,莫要触犯。”李言手中一晃,出现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叶尘,“去吧。”
叶尘接过那本小册子,看了一眼,便收在了怀中,走到牧吟身边,躬身一拜:“弟子叶尘拜见师尊。”牧吟轻叹一声,看了叶尘一眼,将他扶起,开口说道:“走吧,为师带你去祁南峰,那里…可比这儿热闹得多!”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暗笑不已的李言,冷哼一声,袖袍一挥,卷起叶尘直奔东南方向而去。
在叶尘离开之后,李言望着他们离去方向,沉默中轻叹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喃喃道:“天不行将,无量为劫。老祖啊,您留下的这八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低头沉思了一会,便收起了思绪,转头看向正愣愣地望着东南方的苏鸢烟,心中暗道:叶尘啊叶尘,你可把人家姑娘的心都拿走了,可让我这个师尊怎么办。
狂风肆卷,胡乱的拨弄着叶尘的头发,吹打在叶尘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叶尘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还未来得及就被灌进了一嘴的风,骇得他立马闭上了嘴巴。跟前的牧吟脸色阴沉,内心早已把李言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样把入门弟子硬塞给自己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一百多年来,祁南峰几乎每五年都要多出十几个人,现今不知道已有多少人了。这也就罢了,更让他气愤的是,数千人的弟子中竟然只有两个人在那东临风云榜留名,而且还在百名开外,这件事一直以来都让牧吟抬不起头,尽遭其余三峰嘲笑!前日他奉李言之命,前去大宇接那二十年前引动古钟长鸣七日不绝的少年,没想到接来了两个,那个小女孩一看就是传闻中的东临之子,而这叶尘虽说资质上佳,放在整个东临宗同被之中,却也只能算作一般。
想到这些他更是怒火中烧,不顾叶尘感受,以极快的速度奔向祁南峰,以至于现在落在祁南峰的叶尘已经晕头转向,吐着苦水的瘫在了地上,引起了周围众多弟子的侧目。
牧吟见状,心中虽然不快,但叶尘毕竟是他的弟子。冷哼一声,将一道灵力打入叶尘体内,叶尘顿觉全身温暖了不少,先前的不适之感正在飞速消失。
叶尘抬头,看见牧吟正面色难看地看着自己,慌忙抱拳一拜,正要开口,却听见牧吟道:“拿着令牌,去寻找自己的住处吧!”说着甩出一枚赤色的令牌,转身就走了。
留下叶尘呆呆地望着四周,不时地有人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有人注意到叶尘的异样。在这祁南峰,最不缺的就是人,偶尔有几个不同寻常,也不足为奇,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变出来的。
很显然,叶尘就是他们眼中不同寻常的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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