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傅大人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您当然有权利拜见武国任何人。”于参赶忙道:
“我想说的是,御师久居王陵,从未踏出陵门一步。莫说是他人,就算是我等禁军,也从未见过他露面。有时,我都忍不住怀疑,御师是不是仍在王陵。太傅大人想要拜见御师······嗯,希望很渺茫。”
“能不能见到御师,看我的运气。我不强求。现在,请于统领让出一条道。”
“······好吧。既然太傅大人执意要拜见御师,那便让于参为大人您带路吧。”
他之心思,昭然若揭。
怕苏牧北拜见御师不果,会强行入王陵找人。
他明为带路,实则监督。
“可以。”苏牧北的反应很正常。
两人顺着山道拾阶而上,走了九百多阶后,山上陵门已是隐约可见。
就在这时。
轰隆隆!
陵门内,天空忽得炸开雷霆,像是一条条银色巨蟒般,张牙舞爪,气势慑人,让山林百兽都不由俯首跪地!
“这······不好!有人侵入了王陵!”
于参面色大变间,一条身影已是率先掠了出去,直往陵门方向。
“太傅大人!您不可乱来!”
于参高喊了一声,准备下山召集禁军,但想了想,却是紧跟着苏牧北上山了。
三公可当一军,有苏牧北在,不需要再让禁军冒险!
轰!
王陵内,激战炽热。
苏牧北赶到陵门,纵身一跃,站在一树梢朝前望去。
但见,无边葱郁的林海上,两条快若流光的身影,不停的相互追逐着,时而碰撞在一起,时而稍触即分。
两人交手间炸开的元气,像是一把巨大的镰刀在收割韭菜一样,将方圆数十米的林海都削平了脑袋!
“这······好恐怖的两人!她们是比三公更强的存在!!”于参追到,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激战。
交战双方皆是女子。
一人身着灰袍,白发三千丈,看不清面容,但给人的感觉,很年轻。
她玉手拎着一柄与她性别难符、有她一半高的巨大银锤,挥舞间,银蛇流窜,威猛若雷神。
让人很难想像,舞锤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而另一人,身着蓝衣,面蒙白纱,浑身气息简直与她手中的寒冰长剑一样冰冷刺骨。
她剑挥出,似寒流侵袭天地,所过之处,林木冻结崩解,就连空气中的水分都被冻成冰,在林海上空飘起了浓郁的冰雾。
两人的交战并未因为苏牧北、于参的来到而终结。
“竟然是她······”苏牧北望着其中一人。
“看来,你并不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是有自己的目的啊。是王陵吗?也对。要不然,你也不会对王陵的情报如此清楚。”
苏牧北念头转动间,久战不果的白发女子,果断抽身,手上银锤与蓝衣女子手上寒冰剑狠狠一碰后,借着冲击波的力量,像是一条银色闪电般,倒射了出去。
“太傅大人!您我快拦住她!”于参高喊。
苏牧北没拦白发女子,倒先把于参给拦住了。
“你觉得你能拦住她?还是说,你想让我去送死?”
嗖!
白发女子从于参身旁掠过,于参僵硬着身子,没敢动弹。
他隐约间,似乎见到对方白发下的一对眼眸,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似乎对他笑了一下!
“我的苍天啊!她这是记住我了吗?!可我什么也没干,只、只说了一句要拦住她啊!”于参内心哀嚎。
苏牧北摇了摇头,纵身掠向蓝衣女子。
“王陵禁地,擅闯者死!”
一道寒冰剑气斩在了苏牧北身前三尺的林海上。
“我是武国太傅。你是王陵中人?”苏牧北停下脚步,问。
蓝衣女子面纱上的一对美眸盯了盯苏牧北,再望了望于参,似有讶异,又似怀疑。
“我是禁军统领于参。如果你是王陵中人,应该知道我。我身边这位,的确是我武国太傅。他手中有三公象征的太傅剑,我已验过真假。如果你不信,可以请太傅大人拿出太傅剑,让你亲自一验。”于参道。
蓝衣女子并没验剑的打算,直接抬手射出了一块令牌。
“这是······御师令牌!你与御师是何关系?”于参望着苏牧北手上令牌,惊呼了一声。
“离开。”蓝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冰冷的吐出了两字。
苏牧北交还令牌,朝她道:
“姑娘,我无意探究你的身份,以及你与御师的关系。我只想见御师一面,请你帮我通报一声。”
“我再说一遍。”寒冰剑上寒气四逸,蓝衣女子眸光冰冷的盯着苏牧北两人。
“离开。”
“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我小姑乃是御师旧识,我此次前来······”
嗤啦!
苏牧北话还没说完,一道冰雾凝结的剑气,已是横空斩过,竟是直接杀向了他!
砰!
苏牧北运转《八虚劲》,将剑气化消,同时,往后退了十数米。
“这一剑只是警告,再敢逗留······杀无赦!”
“我······”苏牧北强忍着才没爆粗口。
他还从没遇到过这么不通情理的人。你通报一声会死啊。
······
暗夜像是一只大手握了下来。
前太傅府的一处庭院,府内仍活着的人,像是鸡鸭猪狗一样,被驱赶在一起。
一层若隐若现的薄薄红色气罩,罩住了整个庭院,也隔绝了所有人的生路。
气罩源头,一全身罩在黑袍下的人影,像是游戏般,打了一个响指。
啪!
紧接着。
庭院里,一颗颗头颅像是被煮沸了般,砰砰的爆炸开。
只是眨眼的工夫,庭院里便死的只剩下一人。
“你这个恶魔······恶魔······”
站在一地死相凄惨的尸体中间,二爷眼神散乱,双手捂着头,像是要崩溃一样。
“恶魔?呵,我倒觉得,我挺仁慈的。”黑袍人伸手指了指满地尸体,语气淡然道:
“看,他们死的多干净直接。我可以确信,他们死的时候一丁点的痛苦都没感受到。”
“恶魔!你不得好死啊!!”二爷悲号。
“唉,你为什么就体会不到我的好意哪?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取蕴,他们受的已经够久了,我帮他们解脱,有何不好?”
“哈哈!解脱?那恶魔你为何不解脱?求不得,求不得······求不得御王千岁的你,应该早在御王千岁赴北海的时候就自我解脱啊。你为什么要苟活到现在?”
“闭嘴!”
似被触碰到禁忌,黑袍人轻喝一声,手上甩出了一道红芒,把二爷直接抽飞了出去。
“义父何等人物,岂是你可以编排的?!”
“咳咳,南狐啊南狐,你既知御王千岁的为人,就该明白,此生你注定求不得,何不与我等一起解脱?”二爷咳血说道。
“哼!看来,留你一条贱命,是我错了。”
“哈!留我一条贱命?再用你那觉醒的妖术破坏我的大脑,让我变成和我父亲一样的痴呆模样?!南狐,我是绝不可能像条狗一样,被你利用的!”
轰!
二爷身上忽然腾起一层血雾,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攀升了一个境界。
“给我去死吧!南狐!”
他朝南狐扑了过去。
“嘁,我还以为你是隐藏了自己的修为,原来只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服了燃血丹,以燃烧自身精血为代价,暂时的将自身修为提升到了练气二层······你这是在找死!你也不可能伤到我。”
一只玉臂从黑袍里伸了出来。
暗夜中,它像是褪尽了血肉一般,露出了一根宛若红色水晶的臂骨。
骨内,有莫名气息在流淌。
砰!
无征兆的,二爷忽然就跌倒在地,双手抱着头,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
“南狐!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呵,灭你满门的又不是我,我怎么会不得好死?”
南狐轻笑,踏着血洼朝前走。
诡异的是,她脚步落处,血水竟似受到操控一样,自主飞离地面,在她身旁汇聚成一条窄窄血河。
“去!”
庭院里,似有一只无形大手,以血河为笔,留名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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