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隐含黑着脸看着一脸天真的小家伙儿,自己又不是受虐体质,怎么可能『嫁』,呸!娶长公主,自己可是要等着小姑娘的人,眸子幽怨的看向清陌所在的位置,"六殿下不懂男女嫁娶之事,难道清陌也不懂么"?
"吾懂的",没等漂亮姐姐开口,夜易信就忍不住的先开了口,谁说自己不懂,自己懂得透透彻彻的,杏眸得意的看着莫统领,眼角不经意间瞄到了挂在墙壁上硕大的纸鸢,圆滚滚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皇嫂,吾想玩那个,好漂亮啊"!
"嗯"?沐婳娴闻声看去,原来是先前闲暇时做的纸鸢,无奈上前走去取下递给小家伙,"这不能在阁楼中玩,要去……"!
话还没说完夜易信就一脸迫不及待的跑了,一口作气的跑到轩茗阁的院落之中,兴奋的朝阁楼上的人挥手,"皇嫂,你看吾放的高不高"!
"好,珞瑞慢慢放,皇嫂看着的",沐婳娴趴在窗口,单手托腮,凤眸幽幽的看着身旁人,"隐含,你说颜麟他究竟想要什么"?
"清陌怎么突然说这个"?莫隐含手中的动作未停,杯中的烈酒触动味蕾,心中却无一丝诧异之感,因为早已猜出清陌会这样问自己,让自己没猜到的是,清陌会问的这般早。
"隐含,你不知道天天面对一个你欠他很深的人,究竟有多难受,究竟……",说着沐婳娴禁了声,后来才发觉,自己越喜欢钦钦,心中的愧疚就如度增添,那人就宛如一盏明镜,把心中所有一一显现在上面,正是如此,自己才分外难受,倘若钦钦娶的不是自己,而是辽国的公主,如今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清陌",莫隐含轻放下手中的瓷杯,一扫一往的淡漠,眸子中皆是凝重之意,"其实自从你昏迷醒来后,有很多事我就一直想问你,你的性情、及种种,几乎变了很多,而变化最大的,便是你抛弃了三王爷,虽我看不出三王爷为人,但当初你满眼爱慕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沐婳娴慢悠悠的走到莫隐含身旁,凤眸中皆是平淡之意,唇角却有着一丝苦笑,倘若不是他负了自己,又……罢了,不提这些,旧事重提只会徒增伤感,"隐含啊!人心是会变的,只是时间问题"!
"是吗?我心中的清陌,可不是这般轻易拐弯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是夜墨玺做了什么"?莫隐含缓缓做起,身为兄长,自当关心这些,更何况子宸把清陌托付给自己,这些种种,自己皆要了解到。
"隐含,今日海棠花开的正好,要不要去看一眼,再过几天就要凋谢了"!
见眼前人答非所问,莫隐含又奈何不了这人,胳膊随意的搭在清陌肩膀上,"有什么事都要告诉为兄,子宸常年在外,可不能让我俩都宝贝的人受到欺负"!
沐婳娴眼角微微泛红,垂眸避过眼前人的视线,倘若……倘若……上一世子宸和隐含没有发生意外,姥爷没有因病隐居山中,娘亲没有去世,怕也没有人敢欺负自己,可这人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倘若,"清陌知道,只是如今,清陌是真心仰慕与颜麟,并无其他束缚,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隐含还看不出我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么"?
听了这话,莫隐含心中就更确定清陌与夜墨玺分开的原因,眸子中露出隐隐的寒意,该死……,夜墨玺,你竟敢这般对待清陌,"咳!清陌,为兄发觉你越长越低了"。
垂眸看着这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人,忍不住的伸手轻抚上这人的头顶,莫隐含暗觉好笑,想当年,这丫头猛地一蹿,身高生生比自己和子宸高了一大截儿,那得意的小模样儿,让自己可是至今难为啊!
其实沐婳娴的身高在女子之中,还算得上是高挑的那一种,只是可惜,在莫隐含面前,这身高,就真的不值得一提了,"莫隐含,你说谁低了,不知道想当年谁比我低了一大截呢"!
"想当年?你可有证据"?
"皇嫂,你看吾的纸鸢放起来了"!
沐婳娴还未作答,阁楼下就响起了小家伙的声音,望着空中随风漂泊的纸鸢,竟然有一丝感同身受的感觉,"珞瑞好棒啊"!
莫隐含没眼看这幼稚的人,希望麟王殿下是清陌最后的归宿,其实夜墨泽被罢免太子之位,对自己和清陌来说,皆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便没了束缚,其实当初伯父看中的并非夜墨泽的身份,而是他待人处事的性格,伯父曾告诉自己,夜墨玺是那一种别人一旦扇风点火就起疑心的人,即使你随他出生入死,也销毁不掉他心中的顾虑和怀疑,"清陌不是说去看海棠花么?走啊"!
"嗯!长公主随颜麟在正殿之中,想必也遇不到,走吧",沐婳娴走在前面,暗自叹了一口气,虽说自己和长公主不熟,但她所做的真的很像上一世钦钦待自己的模样,只是她任性了些,很难讨人喜欢,不过她这一份情意,着实是真的,当时的她,背负着许多,究竟是在多大的压力下,硬着头皮在皇城门外等了三刻钟。
"遇不到就好,要不然可愁死我了,有时想想,还不如直接找位女子娶了算了,也算了了这份感情"!
"找谁不是找,既然想凑合,干嘛不接受长公主算了,飞黄腾达,可就在这一瞬间啊"!沐婳娴故作惊叹的说道,凤眸偷偷观察着隐含的表情。
"那可不行,我还要等小姑娘出现呢"!
"啧啧……就怕这小姑娘出现在你面前你都不识得",沐婳娴喃喃自语道。
宫外
天高露浓,一轮弯月在西南边静静的挂着,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显得各外的幽暗,天际之中的繁星却更灿烂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谷子的香气,一片透明的乌云,悠哉悠哉的挡到了弯月身前,透出淡淡的月光,田野上仿佛隆起一片青烟,一黑色身影嗖的一下从茂密的树林旁侵过,接着便是弦鸣的声音,锐利的箭锋直勾勾的朝刚刚的黑影侵去,丝毫被人施了灵力一般。
忽然之间,狂风大作,树叶被刮的嗖嗖作响,一身着黑色玄衣衫的少年,手持银色宝剑,向黑衣人追去,看武器,很明显少年还有其他帮手,"站在,哪里逃"!
嗖嗖……黑衣人投出暗器,锐利的飞镖直直向身后追逐的人刺去,刀刃在淡淡的月色之下泛起寒光。
持剑的少年侧身躲过,手中的宝剑将迎面袭来的飞镖劈成两半,眸子中泛着幽光,丝毫不将那人抓住,决不罢休。
黑衣人被身后紧追不舍的人给逼急了,慌忙的闯入到一户人家中,只是一晃的时间,便没了踪影。
"卑职救驾来迟,二殿下,您没事吧"!紧随而来是侍卫紧张的问道。
"无事",刚刚的黑色玄衣少年,正是夜澈千,迅速的合上手中的宝剑,眸子看向那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嘴角中露出一丝冷笑,他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事了么?也太小瞧自己了吧!"这郊外的屋舍可住有人家"?
"回禀二皇子殿下,这里有着寥寥无几的人家,卑职也不敢保证这是否是废弃的屋舍"!
"罢了,直接闯入,损失由我承担"!
"属下领命"!
侍卫的话音刚落,屋舍中的黑衣人嗖的一下窜出,捂着胸口,没逃出几步就一个趔趄跌落在地,面部皆是痛苦的神情。
屋舍中的人突然窜出一月白色的身影,宛如猎豹一般,敏捷而凶狠,仿若能至猎物于死地,青丝随着冷风漂泊在身后,温润如玉的脸颊在这清冷的月色之中更是俊逸的不可方物,手中的骨扇顷刻间化为利刃,直逼黑衣人的脖颈间,来人淡色的薄唇轻抿,冷声说道,"你是何人,来此的目的是何"?
"与你何干……",黑衣人的话没说完,就忍不住禁了声,脖颈间的利刃又进了一分,殷红的鲜血沾染在利刃之上,在清冷的月色下竟多出了几分暖意,这红玉骨扇源于爆兽王者的精髓,爱血、嗜血,一旦沾染上,就会变得特别精神,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
"既然已经暴露,又何必硬撑",夜墨泽掀开黑衣人的面罩,琥珀色的眸子顿时愣住了,头皮一阵发麻,无脸人……这究竟是什么生物……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黑衣人突然暴毙而亡。
"五皇弟,怎么"?夜澈千匆匆赶去,没想到这一切正如这人所想,自此守株待兔,竟真的等到了这人,刚走上前却被死去黑衣人的面孔吓到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任由自己怎么想,也……
"看来今夜要无功而返了",夜墨泽将骨扇收入长袖之中,垂眸看着地上的人,眉头不自觉的紧皱在一起,这人没有五官,刚刚他是怎么观察自己这一行人的,靠耳朵么?"来人,带回去交由刑部中的仵作"!
"属下领命",跟随而来的侍卫,看到地上人的面孔,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手心中渗出一层冷汗,头皮发麻,拿起黑布将这不堪入目的脸遮住,扛起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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