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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仪一见到官斯年手里糖的时候就忍不住笑, 问:“怎么想起来会买这个回来?难为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
官斯年道:“看见有人卖就买了,你喜欢就好。”
林仪道:“哪里这么巧就看见?上一次吃还是在国内,推破铝桶的小贩刚好过车子, 我开窗要了一个, 还被同行的我妈说了。”
官斯年笑笑, 支吾:“就是很巧合的看见了。”
官泓听到动静走过来, 手里的英文杂志还打开着。看到官斯年,他恭敬地喊了一声,方才问道:“怎么突然接受采访了?”
官家一向低调,尽管树大招风,他父亲连陪同林仪外出喝茶也会被媒体蹲守,但没有官家的许可,诸如此类的报道只能牢牢压在箱底。
官泓说:“你以前不是说过,隐退之前都不会亲自和媒体碰面?”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断章取义和胡编乱造,避免麻烦的一大途径就是彻底绕开麻烦。
官斯年看林仪开了塑料包装,正用洗干净的手撕扯绵软的糖,一点点地抿进嘴里, 这才是淑女的吃相,他却忍不住想起了商场里的那个女孩。
年轻, 恣意, 活泼, 潇洒, 更加难得的是, 还非常懂得礼貌。不知为何, 官斯年总有一种熟悉的错觉,大约是美人总是美得很有共性?
官斯年拍了拍官泓肩膀,与他肩并肩走到餐厅,说:“吃饭吧,一边吃饭,一边慢慢谈。我确实说过隐退之前不接触媒体的话,不过现在是该隐退的时候。”
官泓一怔,透过长桌上的鲜花看向官斯年。前菜已上,林仪端着酒瓶给官泓斟满,一脸促狭地笑道:“说了要婉转,你看你这么单刀直入,儿子都被吓坏了。”
岁数渐长,官斯年早已不如年轻时那般有野心,他也并非是个贪恋权势的人,更欣赏点到为止的处事态度。
跟那些辞世前一晚还在处理工作的人相比,他更喜欢与太太待在一起,四处走走看看或者仅仅是在家里看书发呆。
官泓从小就显示出比同龄人更胜一筹的聪慧,官斯年已经给过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和时间,现在到了他挑起大梁的时候了。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凝滞,官泓手里的刀叉整齐架在餐盘上,官斯年则给出他思考的时间,很闲适地喝着杯里的酒。
林仪活跃气氛道:“今天去哪了,午饭也不回来吃,听你助理说,有朋友过来了……舜尧,还是那个姑娘啊?”
官泓抬起眼皮睨了林仪一眼,她抿嘴给他使个眼色,隐隐敦促的表情。
官斯年不知道他们要演双簧,很快入戏道:“哪个姑娘,elisa?”
官泓连忙道:“elisa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伙伴,但不至于会为了她错过和林女士的饭局。”他顿了顿:“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官斯年这才想到他之前确实有个交往多年的女友,林仪曾经忧心忡忡甚至请人帮忙调查过:“这次的叫什么名字?”
林仪连忙帮腔道:“什么叫做‘这次的’,你儿子是个很痴情的人,统共也就只有过这一个,叫什么来着啊?”
官泓从善如流:“夏梦,夏天的夏,梦想的梦。”
官斯年道:“已经在一起几年了?”
官泓说:“还差不多六个月,就八年了。”
“八年?”官斯年道:“那是很长了,以前没听你提过。”
官泓点头:“因为之前觉得年纪还小,也一直没下定决心安定下来,所以一直抱着很审慎的态度在交往,最近才觉得已经到了时候了。”
官斯年沉默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跟她结婚?”
官泓说:“是的,尽管我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求婚的戒指已经在做,我会在做好准备后,正式向她求婚。”
第一次听官泓谈起感情生活,便已经跃进到求婚的环节,官斯年自觉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因而轻叹了一声。
官斯年先挑重点问:“她父母在哪里高就?”
官泓实话实说道:“她父亲很早就离开了她和妈妈,她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她妈妈靠经营一间杂货铺将她养大。”
官斯年沉吟:“那她现在从事什么职业,还是仍旧在念书?”
官泓说:“她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在念了,工作以后才补的函授本科,最近新在商校报了名,念得挺刻苦,她本身是经纪人,有自己的工作室。”
“经纪人?哪一领域的?”
“娱乐圈的,现在邱天也挂在她工作室。”
官斯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尽管没有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将他的不满意显露了出来。
林仪又亲自来倒酒,替官泓说道:“那姑娘的出身确实不太好,不过从官泓的描述里能听出,是一个非常积极向上的孩子。”
官斯年乜斜着瞧她:“你们母子两个是不是已经串通好了?”
林仪噗嗤一笑:“你这可真是愿望官泓了,这件事我可不比你知道得更多,你儿子你应该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已经十拿九稳的事,不会提前告诉我们。”
官斯年正是为这件事担心,官泓思想西化,决定公开便代表了对这段关系的认可,可他还年轻,很多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官泓说:“我知道爸妈的顾虑在哪,我跟夏梦的成长环境和人生经历截然不同,性格、喜好、人生观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这诚然是我们感情里的一大拦路虎,在过去几年里数次露头阻击过我们。
“甚至有几次,我们已经闹到要分手的地步,可是冥冥之中总好像有一双手,把我们重新按回到一起。我曾经试过放弃,但坦白说,那样的感觉非常不好,我从没有尝试过那样大的挫败感,我最终向自己的心妥协了。
“如果您的顾虑仅仅是为了利益,那我觉得更加不必了。公司已经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我们不需要借助商业联姻的手段来让它更加稳固。而我非常反感商业里一衣带水的裙带关系,更喜欢用实力说话。
“我很感谢你们给我的一切,迄今为止,一直享受着美满的家庭,精英的教育,有超越一般人的眼界,更宽广的舞台,再加上一帮很好的朋友……人生到此一直顺遂,没理由在私人感情这件最自主不过的事上让自己委屈。
“我知道,我不可能永远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接爸爸的班是我该尽的义务,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负起责任,不会推托。而给夏梦的婚姻是我对内心的义务,我已经决定好对她负起责任,不会却步。”
官泓条分缕析,一番话框架牢固,逻辑严谨,连商场里最会挑骨头的官斯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林仪却快他一步洞察先机,说:“那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她肯不肯答应你的求婚咯,如果她说不,那你可别把委屈计较在我们身上。”
换言之是,官泓首先取得了他们这对父母的首肯。官斯年再看一眼自己的太太,更相信他们之间是早已串通好了的。
林仪彻底忽略自己先生的注视,向官泓好奇问道:“已经开始设计制作戒指了吗,是什么样子的,钻石的?”
官泓笑着点头,放松下来:“粉钻,专门让舜尧从非洲淘回来的。”
“哇,粉色?”林仪看着餐桌上被吃剩一半的粉色棉花糖,朝他很用力地眨眨眼,说:“真好,妈妈也好喜欢粉色。”
官泓却将头低下来,专心吃饭:“不给,要有碎渣剩下来,可以考虑给你。”
“……”林仪有些后悔帮他说话了:“真是妈妈的乖儿子。”
饭后三人散步,只刚把花园走了半圈,官泓便以要陪夏梦的借口提前离开。
感应的灯光随着他行动处渐次亮起,官斯年凝视着他背脊,陡然发现当年坐在身边安静读书的儿子,如今已经这样大了。
背脊宽阔,个头高大,每走一步都是不疾不徐,世界已在他的脚下。
林仪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一脸欣慰地看着官泓,道:“我还记得他穿纸尿裤的样子呢,没想到现在已经开始想着结婚了。”
不提还好,一提便又将官斯年的注意力都带回到官泓那个女朋友上去,他问:“官泓两人在一起八年,往前推算,岂不是他二十岁就跟那女孩在一起?”
林仪选择先不开口,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话要说。
官斯年问:“那那个女孩,叫……夏梦的,今年多大?”
林仪挑着眉:“说了不比你知道的多,你还问我?”
官斯年淡淡看她,嘴角是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得甚是瘆人。林仪道:“我真不知道,现在手里只有她的照片,以前也给你看过的,你没当回事。”
林仪试探地问:“想不想再看一次?”
官斯年仍旧是不动声色地看人,轻声嗤了下。
两人回到家里,林仪指导下人爬上书房的梯子,在一本书里取来了那张照片。还是几年前拍的,稍显稚嫩,不过五官什么的肯定没有多大变化。
官斯年接过照片,问道:“干嘛藏得这么深。”
“怕你儿子发现呗,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林仪明明看过那照片数十次,还是愿意挤着自己先生再看一遍,如同分享天大的秘密般兴奋又激动:“是不是很漂亮,有没有迷倒众生的姿色?”
官斯年才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迷倒众生的姿色,如果漂亮的脸蛋可以迷惑人,哪还来那么多婚姻不幸福的美人。
可接到照片的时候,他不由怔了怔,照片上的女孩正向镜头后的人打招呼,黑色长发被风吹起,露出一张白净精致的脸。
而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这照片上的人,居然会是今天在商场遇见的那一位小姐,礼貌又知分寸,不是想象中的小家子气。
“怎么样啊,”林仪推着官斯年:“是好是坏,你倒是给个说法,我看看咱俩意见一致不一致。”
官斯年却想到了其他方面,初次见面时,这位叫夏梦的姑娘看中了一枚蓝钻,挑选棉花糖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地选了蓝色云朵。
官斯年没来由地发问:“刚刚官泓说,他准备的钻戒是什么颜色?”
“我最喜欢的粉色啊!”林仪两只眼睛冒着光,说道:“可惜那小子只肯给我碎钻,老公,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啊?”
林仪巴巴地等着他说过分,再巴巴地等着他说给她买一个做补充,谁能想到他没头没脑来了句:“要做好官泓求婚不成功的准备。”
“啊?”林仪意外:“为什么?”
官斯年说:“那个姑娘,不喜欢粉色。”
chapter 40
官泓刚到酒店门口,接到林仪的电话,林女士在那头很是严肃地说:“儿子,你爸爸说那姑娘不喜欢粉色。”
官泓以为她还是对那枚钻石有想法呢,敷衍一声:“好的。”
“是真的,虽然你爸爸不肯说他是从哪知道的。”林仪说:“但你爸爸的话做的事,哪次不是十拿九稳?”
官泓沉吟几秒,说:“那我知道了,我让舜尧再帮忙看看吧。”
林仪声音很是兴奋:“那好吧,但你那颗粉色的也不要浪费。”
官泓说:“嗯,给她镶个项链吧,我让设计师改方案。”
林仪哼声:“……早知道今天不帮你的忙了,让你爸爸捶你脑壳。”
官泓挂了电话还在笑,其实礼物已经准备好,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他习惯在每年的生日当天好好奉承一次自己的母亲。
手机上又收到一条划卡的信息,显示夏梦在酒店里享受了一次网上购物,从今天密集的提醒短信看,今晚的她过得十分精彩。
官泓径直去到她的套间,敲开门的时候,却见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他狐疑里关门,要摸开关,夏梦声音响起来:“别开灯!”
房间的落地窗前甚至拉着一层纱帘,窗外的斑斓霓虹被过滤得只剩影影绰绰,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这朦胧光影里。
官泓笑着问:“你是不是买了什么衣服要穿给我看,又不好意思开灯?”
“……”夏梦一步一步走过来,步履轻盈:“盆友,你的脑子真肮脏。”
官泓说:“不知道上回是谁让我给她买内衣的,明天我给你带过来?”
“闭嘴。”夏梦憋着笑,黑暗里忽然“咔哒”一响,有束橘色的火焰亮起来,她小小的脸随之亮起,一张脸如梦似幻。
夏梦手里还捧着一杯小蛋糕,她将插在上面的蜡烛点燃了,亮堂堂的眼睛一点点弯起来,饱满柔软的嘴唇开阖着,唱道:“祝你……”
她又很快停下来,大概是被自己酸倒了,向着官泓眼睛一瞪,说:“还愣着干嘛,过来吹蜡烛啊!”
官泓嗤地一笑,无奈地摇头,他还想听她一展歌喉来着。可惜小媳妇先害羞了,他只好从善如流地过去吹了,烛光熄灭前瞄了一眼那蛋糕:“哪买的,真丑!”
腰眼上便是重重一戳,夏梦毫不留情地抬脚踩在他贵得吓人的鞋上,沉声威胁:“你再说一遍?”
官泓自她手里抓过杯子蛋糕,搂过她软绵绵的身子抱了抱,一边尝试找她的耳后亲吻厮磨,一边叹着气似的说:“谢谢你能来。”
声音低柔又醇厚,随着呼吸,热乎乎地扑到人身上。夏梦就知道他方才是故意逗自己的,两手揽着他腰,说:“不要谢的,狗蛋宝宝。”
“……”官泓报复似的轻咬她耳垂,她吟哦一声,身体如蛇般扭动起来,他更加玩似的用舌头亲狎,说:“先吃你,再吃蛋糕。”
热带酒店的空调总是将温度打到低得可怕,官泓中途起来调整了一次,摸到她双手双脚仍旧冰凉后,索性将窗户一并开了下来。
纱帘被吹得一次次鼓起,带来微弱的人声,汽车的鸣笛,像是从遥远过去传来的时空回响,翻身趴在床上的夏梦有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
官泓与她**地躺在一起,一只手抱着蛋糕,一只手插`进她细软的头发,来回拂动,轻声问:“在想什么呢?”
夏梦抿嘴笑了笑,拉过被子缠住自己,速度很快地翻了个身。一只手骨节分明,往官泓那里撕了一块蛋糕来吃。
官泓忽然很紧张地扼住她下颔,恶狠狠地说:“你干嘛吃我的蛋糕!”
夏梦咯咯笑起来,仰着头跟他接吻,他舌头有力地绞动,要将她整个掏空一样,却只尝到甜味的余韵,他喘息粗噶地将她翻过来,身体渐动。
夏梦感受他存在感十足的进入,颤抖里,安然接受自己的灵魂被再次洞穿。
喘息声一直维持道凌晨方才轻缓下来,夏梦累得一动不能动,一手一脚搭在他身上,静静看他仍旧端详着那杯蛋糕。
“学了多久做成的?”杯子已经被捂得很暖了,蛋糕要是会化大抵也被看成水了,官泓起来将它摆在桌上,说:“舒芙蕾?”
夏梦点着头:“翻了好多书,说舒芙蕾最容易上手。骗人的,我废了十几个杯子,才做好这么一个,不过味道很好,你尝尝嘛。”
官泓还想留着多看会儿,说:“这就是你要送我的生日礼物?”
夏梦威胁道:“你是不是觉得不太好?”
官泓笑着来亲了亲她,说:“面对你,我的标准总是一降再降。”
夏梦叹声气:“你说起话来总是这么的好听。”
官泓帮她把被子盖好,说:“快睡吧,很晚了。”
夏梦劳碌一天,到晚还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确实困得上下眼皮打架。然而嗯了一声,却仍旧不肯闭上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官泓走到桌边坐下,长腿斜支在地毯上,映着窗外不灭的星辰,目光幽深地看着面前的杯子。
意识终究如投入宁静的湖底,她一边心内喟叹,一边闭起眼睛。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杯里的蛋糕被挖得空空如也,杯子则被洗得干干净净,一朵玫瑰插在里面,拿水养着。
夏梦向着窗外伸个懒腰,拿过官泓手机看了眼,都快十点了。准备锁屏的时候,看到上方蹦出消息条。
“elisa:william,什么时候请你和女友吃饭?”
“elisa:会议很无聊,显然你选择不来是对的。”
“elisa:怎么没人告诉ashley,他今天的发型有点乱?”
只是短短十几秒,消息争前恐后地涌进来。夏梦一边好奇她到底能一个人自说自话多久,一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点进去看详情。
官泓是一个很讲究个人空间的人,她也是,对于他们,感情该是心照不宣的默契,而不是密不透风的强压。
可人总是矛盾的,道德高尚的人未必不会有失德的时候,何况平凡如夏梦,也不是一次两次做哪些打自己脸的事了。
她可真想发一句“william不在,等他洗好澡再来回复你”,来宣誓主权啊,只是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放弃了。
如果官泓有天这样针对她的朋友,她也会觉得很生气很不受尊重的,毕竟暧昧不清的人是对方,不是他们。
夏梦将手机锁了,去客厅里拿了昨天吃剩的半个棉花糖填肚子。刚一走进来,官泓从浴室出来,白毛巾搭在肩上,擦着头发上的水。
他看到夏梦手上的糖,愣了下,问:“你这哪儿买的?”
夏梦三下两下把剩下的全吞进肚子里,说:“儿童乐园外面……怎么了?”
官泓想到昨晚林仪的电话,心想这世上有没有这么巧的事,将毛巾往旁一扔,按她一道坐去床边,问:“没事,喜欢蓝色?”
“问这个干嘛?”夏梦扁扁嘴:“还好吧,觉得好看就拿了,其实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只是蓝色比较稳妥。”
官泓问:“那喜欢粉色吗?”
夏梦忽然警惕地看着他,说:“是不是想送我什么礼物,还分颜色?”
官泓淡淡笑着:“是啊,就是不知道你要不要收。”
“你送的当然要收,是什么啊?”夏梦眉眼弯弯:“买的粉色的?也不错啊,不过这个年纪喜欢粉色其实很尴尬,网上喊我们是中年少女。”
官泓垂眸想了想,表情认真。
夏梦将头靠上他腿,一张脸挡住他视线,问:“真的有礼物啊,粉色也可以的,到底什么时候给我?”
官泓往她脸上亲了下,说:“没有。”
他起身走去桌边,将手机抓来握了握,端起一边喝了只剩半杯的香槟,刚想一饮而尽,又放下,说:“穿衣服吧,带你出去吃饭。”
官泓没让司机跟着,自己开车带着夏梦在市里转。
西餐不想吃,中餐也没兴趣,等官泓将车停下,带她走进广场新摆的小吃街,她整张脸都发着光。
官泓无奈地摇头:“我就知道你会对这儿感兴趣。”
这是一座移民众多的国家,游客亦来自五湖四海,长长的帐篷底下,是各种不同的肤色和语言。
夏梦自认为是个很有条理的人,从第一个摊位吃起,挨个往下临幸,时不时还要用竹签叉起一两块喂到官泓嘴里。
“好吃吗?”她高兴得眼睛眯成缝。
官泓忍受着嘴里各种调料相冲的刺激感受,不想打搅她雅兴,昧着良心地点点头,说:“还不错。”
“那你都给我吃了。”她把手里的餐盒推到官泓那,笑嘻嘻道:“咸坏了,你帮忙吃了,我以亲为谢。”
官泓尽管已经脱了外套,又卷起袖子松了领带,仍旧板正绅士得不该是出现在这里的清贵模样。
来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往他这边看,才因此吸引到一位故人的注意。
踮脚仰脖的索吻女士被人拍了拍肩。夏梦吓了一跳,赶紧拿手捂嘴站好了,讪讪中转身去看来人。
多年未见,彼此都发生了很多变化,但还是很轻易就认出对方。
陆可人朝着夏梦笑,说:“真的是你啊,还以为认错人了。”
夏梦惊大过喜,喊一声可人姐,见她视线落在官泓身上,只好硬着头皮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william。”
陆可人向他点头,说:“你好,我是梦梦大姐,陆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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