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娇那一边可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心中就惊怒至极,此时见杨寰宇也被牵连进来,芳心更是怒不可揭,因此下手甚重,虽然也没有取人性命,但是那些倒在她手下的,大多被废掉功力。她不想在杨寰宇面前杀人,这已经是她的极限。
一时间,数十人分别围攻两人,而那青海一枭却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看杨寰宇这边,瞟一瞟玉娇娇那一边,一双细眼始终在转着,也不知道他又在想着什么毒计。
不多时,玉娇娇的周围已经倒下了十数人,若非心中有所顾忌,就这客栈中的不到百号人,真要是下毒手的话,何消一刻钟的时间。
而杨寰宇这边却更像是在过招比武,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所使招式既无派别之分,又无章法可循,然而那些围攻他的人却被他搞得无可奈何,因为他们使尽浑身解数,杨寰宇还是原来那幅摸样,既不慌又不忙。
本来在还未动手之时,杨寰宇心中有些担心,他对自己的拳脚功夫一直都没有信心,对自创的以箫代剑的招式也为高完全置信,但是慢慢的,他越来越得心应手,于是信心顿时大增。
渐渐的,围攻他的那些人开始没了耐心,有一招没一招的,似乎就想罢手,却又碍于青海一枭在侧。
不知何时,围攻玉娇娇的那些人已经剩下不到二十人,就在杨寰宇与周围之人应付式的对招拆招之时,幕然感到头顶一阵阴风劲气直压下来,他骇然一惊,抬头撇见青海一枭瘦小的身体已经临空向自己扑来。
见青海一枭右手直直向杨寰宇头顶抓下,杨寰宇此时刚刚逼退几名攻上来的人,又见青海一枭爪势不仅奇猛,而且还带着阴森的邪气,他知道不妙,连忙提聚全身功力,竹箫带着一股劲风竖直向上点出,正正点在青海一枭的爪心,只见青海一枭的身形一滞,停在了半空。
然而,杨寰宇的竹箫与青海一枭的手心一抵,两股劲气一触,立即向四周激荡开来,那些靠得比较近的人纷纷跌向后边。
杨寰宇感到青海一枭那一抓之势着实厉害,若非他运集全身功力,还真接不下青海一枭这一击。
只这么一交手,杨寰宇就知道自己的功力逊色人家不止一筹,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周围还有不少人正虎视眈眈。
不过,说也奇怪,那些刚才围攻杨寰宇的人不知为何,此时竟然远远地站在外面,似乎并没有趁机偷袭的意思,看样子他们似乎感激与杨寰宇刚才手下留情之德,因此并没有趁人之危。
其实,就算这些人此时想要趁机偷袭,那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只因此时青海一枭和杨寰宇已经拼上了内力,两人功力都在一甲子以上,两股内力相击,数丈之地激起一道劲猛的气墙,那些人想要靠近,还得要有相当的功力。
本来杨寰宇的功力就不如青海一枭,此时青海一枭又是由上而下发力,还加上自身的体重,因此杨寰宇依然渐呈不支,额头上汗渍隐现。
而在一边的玉娇娇却有些急了,她此刻正被十数名高手围攻,这十余人个个都不是弱手,短时间内要是不施下杀手,还真难摆脱他们。
支持了半盏茶的时间,杨寰宇手中的竹箫渐渐握不住了,就在这时,突见青海一枭左手顺着右手的方向拍出一掌,本来此时杨寰宇已经隐现不支,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掌,他哪里还承受得起?
他来不及多想,猛然一振手中的竹箫,将竹箫上抬了两寸,然后身形一旋,试图转过身行避开青海一枭的一掌。
但是,到底还是慢了半步,虽然避开了一掌,杨寰宇还是被青海一枭原来的爪势余劲伤了右肩,但听他闷哼一声,一连后退七八步,站稳身形时,口角已经溢出血来。
然而,身形刚刚站稳,马上觉得右肩有了意外的变化,感到整条右臂瘫软无力,而且肩膀一丝阴寒至极的气息直向内腑攻去,他连忙闭住肩膀处的几处要穴。
玉娇娇听到杨寰宇这一声闷哼,心如刀割,她看见了杨寰宇后退时的情况,顿时芳心大怒,只听她怒叱一声,突然双掌向前推出,立时响起数声惨叫,离她身边最近的几名江湖中人先遭了秧。
她没有再理会其他惊愕中的人,身形急掠致杨寰宇身边,见杨寰宇脸色苍白,口角还在不停地流出血来,知道他伤得不轻,不由芳心暗怪自己不该在此时心存手软,致使青海一枭有机可趁,伤了杨寰宇。
只听她急急问道:“弟弟你伤得怎么样了?”
杨寰宇确实伤得不轻,不过他连忙将心头的一口逆血压住,因此他还不敢马上开口说话。
玉娇娇见杨寰宇开不了口,玉容惨淡,煞气直涌上眉梢。
过得一会儿,杨寰宇终于把内息平复,只是右肩却传来火辣辣的刺骨之疼,一条右臂若废,手中的竹箫也握不住。只见他咬了咬牙,道:“还好……”他口中说还好,额头上却已经大汗如雨。
玉娇娇看得芳心欲碎,只见她粉面罩霜,逼视着站得远远的青海一枭,寒声道:“本姑娘跟你没完……”话未完,突然玉掌连挥,周围十余名离她较近的黑白两道的高手纷纷发出一声声惨嗥,倒飞出数丈远,再也不见起来。
就在这当儿,听得“哗啦”一阵声响,那青海一枭竟然破窗而逃,玉娇娇见状,更是怒不可揭,举起双掌又要将怒火撒在那些走避不及的人身上,不过她这举起了玉掌,却被杨寰宇的一只手挡下,只听杨寰宇急道:“姐姐,放过他们吧!”
玉娇娇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俊脸上现出一片痛苦之色,不由自责道:“都怨姐姐大意手软……”说着,美眸中泪光闪闪。
这时,那些黑白两道的高手早已经没了影,客栈中只留下二三十具尸体。
玉娇娇突然对杨寰宇道:“弟弟,姐姐必须找家客栈,好为弟弟疗伤。”
杨寰宇此时着实痛苦难当,他隐隐感到右肩那股阴寒气息似乎快要突破封闭的穴道,他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如何能忍受得久,于是痛苦的点了点头。
玉娇娇连忙扶着他走出客栈,刚才的打斗和惨叫声早已经惊动了其他人,因此此时凤飞楼外早已经围满了行人,当那些人见到杨寰宇和玉娇娇出来时,纷纷退避开来,让出了一条路。
而事实上,那些人中,也有不少是官府中人,但是这个年代官府是管不了也不敢管江湖中的仇杀之事的,因此也就没有人敢上来阻拦两人。
玉娇娇找了一件比较偏僻的小客栈,要了两间客房,便扶着杨寰宇进了其中的一间,将门锁上后,对杨寰宇道:“弟弟,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你把衣衫解开,让姐姐看看你的伤势。”
杨寰宇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解开了衣衫,将衣衫褪到右肩时,听玉娇娇惊呼道:“这是青海一枭的阴风爪!”说完,脸上忧色渐浓,急道:“弟弟,阴风爪功阴毒异常,这伤拖延不得,快坐下疗伤。”
杨寰宇被她惊呼声吓了一跳,忍着锥心之痛,向右肩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又下了一跳,只见右肩一大片肌肤已经变成黑紫色,他实在想不到,青海一枭这一抓竟然阴毒至斯,连忙盘坐在床上。
这时,却见玉娇娇一只玉手已经抵在他的后心,杨寰宇只觉这只手柔软温热,不由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姐姐不必如此,小弟学过专门疗治内伤的心法,姐姐只要为小弟护法就行了,小弟可自行疗伤。”说着,闭上眼睛,运起搜经过血疗伤心法,自己疗起伤来。
这阴风爪功果然异常阴毒,专伤人的经脉,幸好杨寰宇学过搜经过穴心法,不然就这右肩上的伤只怕不由一番大麻烦。
侥是如此,也够他折腾的了,运功将近半个时辰那右肩上的黑紫才稍微退了一些,不过此时他已经满头大汗。
玉娇娇见他的伤起色不大,玉掌再次抵在他的后心,催动深厚无比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杨寰宇体内。
杨寰宇只觉的玉娇娇的功力当真如同瀚海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一下他更是震惊不已,他虽然知道玉娇娇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却没想到会身后到如此让人无法探知深浅的境界。
有了玉娇娇的协助,不到一个时辰,杨寰宇的伤已告复原,修女挂好青海一枭的阴风爪功只伤体内经脉,因此杨寰宇并未受到外伤,只要经脉伤愈,也就完全无恙了。
只是,经这么一折腾,已经快到日落时分,于是两人便决定在这家小客栈中住一宿,次日再赶路。
早早用过晚膳,两人便各自回房休息,杨寰宇因为伤愈未久,身心疲乏,因而一回到客房,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玉娇娇的房中却一直亮着灯火,而且还可以看见她独自坐在窗前的身影,她似乎有什么重大之事待决定。
次日早晨,杨寰宇一起来,顿时感到身心皆爽,精力充沛,功力似乎比以前深厚了两三成,这当然是玉娇娇昨夜帮他疗伤的缘故。
洗漱完毕,收拾好一切之后,他在房中等了一会儿,可是却一直没见玉娇娇过来,走到玉娇娇的房门外,发现房门虚掩着,叫了两声,不见玉娇娇答话,又听房中没有任何动静,心中甚是奇怪,推门进去一看,房中果然没有人影。
惊异之中,发现床铺上非常整齐,显然玉娇娇昨夜根本就没有在床上休息,他的心开始慌乱起来,难道真的如同心中所预感的一样,玉娇娇真的会离开自己?
突然,目光无意间瞥见桌上压着一张纸,连忙拿起来一看,只见纸上字迹娟秀,显然出自女子之手,见上面写道:“弟弟,原谅姐姐不辞而别!这段时日与弟弟相处,是姐姐有生以来最开心幸福的时刻。但是,姐姐注定不能再相伴弟弟左右,弟弟现在还不知道姐姐在江湖上的恶名,一旦日后弟弟知道姐姐在江湖人眼中的形象,弟弟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待姐姐了,甚至还会视姐姐如蛇蝎。
姐姐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可是姐姐宁愿忍受将来的痛苦,也不愿意也不舍得放弃与弟弟相识,有这些天的相处,姐姐已经感到满足。弟弟是名门之后,姐姐不能以狼藉的声明影响弟弟的将来,而且姐姐在厚颜呆在弟弟的身边,只会给弟弟带来更多的麻烦,弟弟这一次受伤已经让姐姐倍感痛心和愧恨。请弟弟原谅,姐姐拜别!还望珍重!今后天涯何方,或许还能相遇。”
杨寰宇看着,双目已经蕴含泪水,待看完后,呆呆的望着手上的纸,自言自语道:“姐姐,你这是为何?难道是嫌弃小弟武功低弱而不足与弟弟并肩对敌?还是……还是姐姐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小弟的情意……”
说着,泪水一滴滴滚落下来,本来他与玉娇娇两人之间的微妙感情仅仅是一纸之隔,只是两人心照不宣,一旦这层纸戳破,两人的关系便会水到渠成。
可惜两人都没有开口说破,一个是自惭形秽,不敢开口;两一个是心情矛盾,以前的经历使她对人情冷暖看得很透,同时也知道两人之间没有结果,所以一直隐晦着避而不谈。
杨寰宇呆了一会儿,右手将留书搓成碎片,突然伸手入怀,取出一支金簪,双手捂摸着金簪,又自顾自的说道:“姐姐,你知道吗?其实小弟那天晚上偷偷的跑回到了那巨蛇那里,将蛇头破开,找了半个更次才把这金簪找回来,本来想着找机会给姐姐一个惊喜,却没想到姐姐会突然不辞而别,唉……”
说完,长叹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想起了自己孤苦无依的身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他觉得将来许多他关心的人和关心他的人都会离他而去。
想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又哀叹起来,看着他都让人心酸。
好一会儿,他才将金簪收好,然后背上包袱,神情落寞的走出房门。
就在她走出房门不久,一道人影落在了房门口,看着杨寰宇离去的背影,凄然一叹,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玉娇娇。
只见她玉容惨淡,两道泪痕犹未干,她自言自语道:“无论将来弟弟对我玉娇娇如何看法,我绝无怨无悔,就算你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只望……只望你能真的把我记在心里。”这一代女魔竟然落下泪来。
日月山远在西域和中原的交界处,杨寰宇从客栈出发,少说也还有千里之遥。
这一天,杨寰宇到了一片山区之中,此时天色已晚,杨寰宇好不容易找了一间破庙,看这破庙除了屋顶和四壁还能挡风之外,里面在没有其他东西,连个神像都已经回归本原——一抔黄土。
原本以为像这样的破庙不可能有人烟,然而事情还是出乎他的意料,刚刚跨入破庙的门槛,还没来得及把里面的情形探看清楚,就听一个声音传来道:“哎!我们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不死了,怎么可以骗小孩子的东西,再说啦,人家小孩子定是有来历的人,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宝贝,他家的大人定会找我们算账的,我们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混子了,让人家找上门来多没面子,而且到时候你老贼偷怎么向别人交代?”
声音是从破庙的后门处传来的,这时又有一个又老又怪声音道:“我不管,你老乞丐就别管这件事了,我老偷儿总不能让老疯牛鼻子真个在关个十年八年吧?他身上的链子除了那小娃子身上的宝剑能斩断之外,那武林金剑还勉强可以……”
此时,又听那原先说话的声音道:“你……你这不是让我老化子为难吗?我老化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几时见过那什么武林金剑长什么样?”
“那就是了,放着又便宜又省事的不要,偏偏要说什么风凉话。”
“这……这……你还是看着办吧,看那小娃子神采不凡,绝非池中之物,内功的修为已经到了不着皮相之境,恐怕一身武艺比你老贼偷差不了很远。”
“嘻嘻,我老偷儿出了名的滑溜,他小娃子看上去怪精明剔透的,实则呆头鹅一个,只要我老偷儿略施小手段,嘻嘻……他就是被我老偷儿卖了,还会帮着数钱你。”那又老又怪的声音说着,又道:“好啦!不要再叨唠啦,人家已经来了,吃鸡,吃鸡!”
杨寰宇听到这,已经看见两个黑影相对坐在破庙后门前,这两个黑影只见还有一堆将熄未熄的火堆。
这时,突然想起了啧啧的咂嘴咀嚼声,他听这两人说话没头没脑的,不过却有些滑稽可笑。
他见天色也不早了,要再找一处露宿的地方只怕不易,心想反正这破庙还算比较大,进去要个角落栖身总是可以的吧。
于是,向里走去,才走了没几步,杨寰宇就闻到一阵烤鸡的喷香,一嗅到这股香气,腹中登时咕咚一声,原来他已经大半天未曾进食了,早在日落前五脏庙就已经闹饥荒了。
走近那两天黑影一看,却见这两天黑影原来是两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个身着破破烂烂的叫化子衣裳,另一个则身着一袭黑衣,是个长相不算丑陋,却显得异常滑稽的瘦小老头。
只见这两人每人手中抓着一只又大又肥的烤得泛黄发亮的大肥鸡,而火堆上方,还有一只正滴着肥油的烤鸡,这两人就这样狠命的咀嚼着,似乎有意发出响亮的咀嚼声。
杨寰宇看着两人吃的津津有味,腹中不自觉又是一声雷鸣,他本来已经饿极,闻到香味、又听到这样大的动静,哪里还忍得住?
看了看火堆上的烤鸡,咽了一口口水,走近那两位老者身旁,躬身行了一礼,道:“两位老人家好!小可这厢有礼了,小可因为错过了宿头,所以想……”
“别啰嗦!别啰嗦!听着怪刺耳,不嫌这儿脏,就在这里呆着。”那老叫化子不耐烦叫道。
杨寰宇道谢一声,便远远地在里面的一个角落坐下,他不敢在靠近那只烤鸡,刚才他就有一种抓住烤鸡狠狠咬一口的冲动。
可是,干粮已经用完,此时又是饥饿难耐,坐着干看别人吃更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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