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看了看袋子,语气冰冷地问:“这是什么?”
“礼物。赔罪用的。希望你收下。”
宋颜冷冷地笑了:“现在知道赔罪了?”她说着,接过袋子,然后把里面包装精美的盒子拿出来,几下就把包装撕得粉碎,然后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个雕刻精美的水晶相框,在还未消失在地平线以下的夕阳光里反射出七彩的绚丽的光,像钻石一样夺目。相框里安静地躺着一张照片,白荷猜那上面一定是宋颜的笑脸。相框上还有一个很漂亮的挂饰,挂饰上面写着几个字。
宋颜,一生一世。
白荷看到宋颜的沉默和许延川的紧张。他在等她的结果。然后宋颜突然笑了。是那种微微的笑,看不出意图,也猜不出含义。她的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把相框装进盒子里,却不小心从盒子里掉出了一封信。纯白的信封,小心地包好,没有一点褶皱。可是宋颜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地把相框装回已经破烂的盒子里,然后把盒子扔回到纸袋里,又递给许延川:“心意我领了,礼物就算了吧,反正,”她继续微笑,这微笑让人觉得很可怕很心寒,“我也不喜欢。”
许延川没有去接。莫辰也明显愣住了。他看着宋颜淡定地走回教室连头都没回一下,简直难以置信这个女生怎么可以这样不给人面子。当面把礼物拆了个乱七八糟就算了,还当面把东西退了回来,而且还是在班门口!莫辰看看周围,发现已经有很多好事的学生凑了上来。
许延川拿着袋子,没有动。天知道他为了这份礼物费了多大心思。
过了很久,许延川才叹了口气。“走吧。”他对莫辰说。莫辰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能拍拍许延川的肩膀,和他一起回去了。两个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孤独得像是冬日寒风下的枯草。
白荷愣愣地看着他们走远,走远。她在想,许延川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是恨吗。是痛吗。是肝肠寸断吗是身心俱疲吗。
还是,这所有的感情都混在一起,在他的心里发酵膨胀,最后把他整个都撕碎吗。
白荷不知道。因为她不是他,又怎么体会那种无法言表的心碎。
凑热闹的人见事情已经结束,就都散开了,各回各的班,有的津津乐道,有的却在抱怨好无聊好平淡,但无论是谁都偷偷地在心里组织着能把这件事叙述给同学们的语言,甚至还想好了在哪些情节上添油加醋。
白荷没有动。等到人群都散开了,她突然发现,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白色的信封。她赶紧过去把它捡起来,却看见上面已经被什么人踩得满是污秽。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明明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为什么,会替当事人心痛不已呢。
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爱情,或早或晚。然而有些爱情总会让我们深陷其中。那些已经破碎的爱情就像被打碎的玻璃质工艺品,我们总是试图去修复,却总会被那些玻璃残骸的尖角划破手指,然后看着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恸哭。
一切都晚了。玻璃品一旦碎了,就再也无法复原成最初的美好了。
白荷拿着信走回教室,犹豫着要不要把信还给许延川。她看见许延川坐在座位上,脸绷得比昨天还要紧。即使没有张开嘴,白荷也能感觉出来他在紧紧地咬着牙齿。
是因为愤怒吗?
不。是为了忍住自己要哭的**吧。
一旁的莫辰不时地安慰他几句,却毫无效果。董晓楠坐在他俩前面,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安。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白荷看看自己手上的信,盯了一会儿那不再雪白的信封,迅速地,偷偷地把它塞进自己的书包里。
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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