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掉猪国国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了。两个星期内,千晗凝和端木溪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千晗凝一直想打破这让人很不舒服的沉寂,可最终还是没有那勇气。
再往前走马上就到虎国了,到时候再好好道歉吧。她想。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范羽扬了,不禁加快了脚步。
虎国。
“扬儿,明日是你与凝儿成婚二百二十二日,按本国规定将在此日去承风寺举行仪式并游街,你想如何?”萨克为这件事烦恼好几天了。
二百二十二日了么?时间过得可真快,可只有十六天才是你真正陪在我身边的天数呢。范羽扬垂眸,“不然,让夏菲烟顶替吧,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那……我先回去了。”
萨克摆摆手。
“和她好好谈谈。”
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踏入自己的寝宫,自从千晗凝走后找一个夏菲烟来顶替就很少再来过了。
范羽扬推开门,看着正坐在檀木椅上向侍女发脾气的夏菲烟,长得和千晗凝几乎一模一样的她。
“啊?你怎么来了?”夏菲烟对他主动地到来感到惊喜,急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范羽扬很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因为有人在,他不敢推开她,也不敢大声叫她的名字呵斥她。
“那个……明天是成婚二百二十二日,得去一趟承风寺。”
“哦?”夏菲烟摆手让侍女退下,待侍女退下去之后,她便换上一脸恼怒的表情。
“你只有需要我的时候才来找我,你当我是个什么?!”
“是个人。”早料到对方会发怒,范羽扬已对这事习以为常了。
夏菲烟气得火冒三丈想冲上去打他。
“你打不过我的。”
范羽扬理了理衣服很淡定地说。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给我一个回报。今晚住这。”
沉默半响。
“成。”
次日。虎国内一阵巨大的骚动,街上人来人往,水泄不通。本来在虎国也没待多久,加上是个路痴人又这么的多,千晗凝心中一股无名火上涌。端木溪这人,偏偏昨晚有事情出去了!让我迷路了好久才从森林走出来。
“老伯,今个怎么那么热闹啊?”
老伯看了一眼千晗凝,便答:“今是太子与太子妃成婚二百二十二日,要去承风寺接受虎神的庇护和洗礼,这么大的日子你怎么不知道?”
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是范羽扬吗?”
“当然啊!看!出来了!”
千晗凝顺着老伯的手势望去,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被人簇拥的范羽扬怀里抱着个女人!为什么他们笑得那么开心?他真的把我忘了找别人了吗?
等等!他的头发怎么剪短了,这发型和端木溪的一模一样!
向欢呼爱戴他的子民一个个回之微笑,在目光扫向大街的东边时,范羽扬看到了一抹鸢蓝消失在拐角处,眼神变得恍惚。
“噗通。”
湖水被小石子弄得水花四溅。
“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大小姐生气了?”
十五天后,端木溪终于开口和她说话。可这依旧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千晗凝耳中变得却是那么的刺耳。
“你是范羽扬对不对?”
“我怎么会……”
“别狡辩了!我早就该发现了!你和他的容貌那么相似,身份也相同,就连……性格爱好也一样!你今天出去没空陪我是不是要出席今天和太子妃成婚二百二十二日的庆典?可是你为什么要找人来替代我,千晗凝你就在你身边啊!为什么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千晗凝直接把端木溪揪下来紧紧抱住,把头埋在他胸前泣不成声。
原来是喝了酒在说胡话。端木溪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女儿红的味道。犹豫了几秒,最后把手搭在她背上轻轻地拍。
“是不是我离开你太久了所以你生气了?”
缩在端木溪怀里的千晗凝褪去了往日的那种孤傲,像是乖巧可爱的猫一样依偎在主人怀里等着安抚。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去找别人?”
“那只是个替身,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是吗?”
“是。”
“我明明一直在你身边你怎么会不知道!”千晗凝声音带着浅浅的怒气。
“对不起。”
“我是不是变得难看了你都不愿再看我一眼?”晓镜但愁云鬓改的心理。
“没有,你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抬头。酒精开始发挥了作用,她使千晗凝看端木溪的眼神变得迷离。
还是少喝酒为妙。端木溪抚了抚她的头发。酒精使这个女人更加妖媚了,还好自己的自制力好。
“你知道我这几天在想你吗?”
“我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我把你给我的那玉弄丢了哭了一夜?”
“我知道。”
“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回来吗?”
“我知道。”
“你知道我看到朱可文他们死在我眼前的时候那种恐惧吗?”
“我知道。”
端木溪垂眸。原来你一直在假装坚强,外表那么强大但内心很渴望被别人保护吧。这些,早就看在心里了。那么,千晗凝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我知道。”千晗凝淡淡地答了一句。
这时候端木溪才知道了自己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她一定还是认为我是范羽扬吧。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伪装得这么天衣无缝。
也许是问累了,亦也许是得到了那些安心的答案后心满意足了,就借着这浅浅的月光为被,安静地睡去。
原本回来时的心是烦躁的,可每次见到她那种烦躁都会一扫而空,特别是在看着她睡颜的时候,有多少个晚上是看着她的睡颜睡去而不再做恶梦了呢?端木溪的眼眸变得暗淡无光。
一般我想要的东西都能紧握在手中,可你却入他囊中。你对他的情让我怎么和他抢。
最后,端木溪叹了口气,望着那天上闪烁着几个异常耀眼的星辰。
“若你负她,必不轻饶。”
阳光透过斑驳的木窗,照得千晗凝眼前一片白茫。
“醒了?”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半睁眼,看到个迷迷糊糊的轮廓,“端木……范羽扬!”眼睛猛地张开,千晗凝一个利落的鲤鱼翻身却因为没有收好力度把范羽扬给误伤了。
“大清早就那么有精神,我的王妃真有活力。”范羽扬捂着脑袋由衷地感叹。
千晗凝伸头往屋外望了望,问:“端木溪呢?”
皱了皱眉,范羽扬有些不悦,但也很感谢这些天,哦不,这两百多天对千晗凝无微不至地照顾的端木溪。可因为他可以呆在她身边那么亲密无间进着他的职责顿时觉得心酸酸了,跟喝了永春老醋一样。
“嗯,他走了。”
“走了?”千晗凝瞪大眼睛,“他怎么走了?”
“难不成留在这里当灯泡。(这时候有灯泡吗,你说蜡烛吧还可以谅解)”可恶啊,从来都没有见过千晗凝对别人反应那么大,哪怕是自己。
接着千晗凝峰回一转,“你怎么找到我的?”像是在打掉空气中那些酸酸的味道。
“这个边走边说。”范羽扬拉起千晗凝的手往屋外走。
昨夜。
咚!
大门被暴力地踢开,栖息在屋檐的怪鸟啼叫着飞走。
“夏菲烟我说过别……哥?”
正准备痛斥夏菲烟的范羽扬看到来人时瞬间懵了。
抬眸对眼,端木溪那张精致面无表情的脸使范羽扬的心里发麻。
“你怎么来了?还那么严肃?”几年不见,觉得哥哥身上那种王者风范又多了几分。
“我只是来提醒你,晗凝她回来了。”不冷不热的声音给你增加的一份距离。
不过这个消息真是听得心花怒放,“什么时候?”
“今早。”
“那么说早上看到的人就是她了!”范羽扬疲惫的脸上有些兴奋。
“是吧。”端木溪拉了张椅子坐下,“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我身边?你是说夏菲烟?”
“我不知道她名字。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端木溪很想听对方说他们两个有关系,这样就有理由把千晗凝带走,可觉得如果听到他这么讲,会对千晗凝对他的投入感到不值,说不定会直接宰了眼前这个称自己为哥哥的人。
“没有关系。”范羽扬直截了当没有一丝忧郁,“千晗凝现在在哪里?”急促地询问毋庸置疑地透露出他对她的关切。
端木溪的嘴角上扬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莞尔,或是自嘲。
“她啊,喝了些酒,现在睡得正香呢。”
听了范羽扬一路复述昨晚神志不清地对端木溪发酒疯的自己说的那些话,千晗凝的连变成了一个番茄。
酒后吐真言,酒这种东西太危险了,一定要少喝!千晗凝暗暗地想。
“这些话真的是让我十分感动呢。”
说罢,千晗凝的眼中便是放大了的那张俊脸,眼上的睫毛根根分明。
番茄熟透了。
过了几分钟,范羽扬看着自己的不朽杰作点点头。
“不错不错,真是可爱至极——嗷!”
千晗凝捂脸捂脸,一记刀眼横扫过去,“让你得瑟!”
城门还是那么雄伟地立在原来的地方,终于回到了自己最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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