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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红颜红颜泪 9爱恨一场黄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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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北的夏日夜露仍就有些微凉,伴随着数声悉索的蝉鸣,夜忽然变得聒噪而漫长起来。

    南书房的纱窗上,杨佑焦急的踱着步子的影子被昏暗的灯光拉得老长老长,一颗心仿佛跳动的火苗,时而阴暗时而晴朗。

    他的真儿,那个他只需要一眼就认定了一生的女人,居然,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的那一句“太子既然认定我和童文宝之间不清不楚,真儿不敢做任何的解释。真儿只想知道太子和宇文小姐之间又算是什么关系?”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复杂凌乱的关系。怪不得,怪不得她对自己的百般殷勤视若无睹,怪不得,她可以不同与其他的女子对于任何事情都超然物外。

    原来不是她风淡云轻,只是她的心里早已经住了一个童文宝。原来自己由始至终只不过是被人愚弄的可怜虫,自己在这场爱情的角逐里只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只是,当初他若知道如此,又怎会强人所难。真儿说得对,自己和欢儿之间究竟算是什么,至今还理不出一个头绪,又凭什么要求她和童文宝之间了断的一干二净,何况他和童文宝之间是两情相悦,棒打鸳鸯的人是自己。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仍旧心有不甘呢?按道理来讲他不是应该放手自由成全真儿和童文宝的幸福吗?可是他为什么却做不到呢?

    真儿:请原谅我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我不敢期待你能够像爱童文宝一样真正的爱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时间久了你会愿意把我当做是你的习惯。

    只是,他和真儿之间已经发展到这步田地,他又应该怎样收拾这个残局?

    杨佑思来想去终究想不出一个办法,无奈他只得动用太子的名义请太傅陈诚进宫商议。

    夜半时分本就应该是属于了无心事的人们用来休息的时间。太傅府依旧是灯火辉煌,陈诚睡意全无煎熬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宫里来的消息传来的消息不容乐观,真儿和童文宝的事情搅得他心神不宁坐卧不安,生怕稍微一丝风吹草动自己晚节不保事小,若是一不留神犯下弥天大罪殃及池鱼可就愧对陈氏满门。

    “老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当初让她进宫原本是指望太子对她格外的喜欢,让她能有机会在太子面前说几句话,好让老爷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也好光宗耀祖。可现在倒好她竟然惹出这样的事端,不仅没有受到她意思的恩惠却要被她连累着一起死。反正都是死,早知是这样当初还不如当初抗旨不让她进宫的好,现在可好,全家人都要陪着她一起死,到了了还连带着拖累老爷晚节不保。”二太太哭哭啼啼的在陈诚的耳边絮叨有些火上浇油的味道。

    “好好,好了,都是一家人就请你口下留德安静一下吧。”陈诚有些不耐,他不知道大难临头这个女人还在这里聒噪些什么。

    他百般思量如何才能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向太子面陈此事,却见苍天见怜太子忽然派人召见,他的一片忠心终于得见天日心里自然无限激动。

    “罪臣参见太子。”陈诚见到杨佑是踉跄的脚步几乎是扑倒在地。

    “太傅请起。”杨佑忍住冲动站在一旁疏而有礼。

    “罪臣……谢太子……”陈诚毕恭毕敬的起身,他还是第一次在杨佑的面前显得如此的谨慎,有种茫然地不知所措的感觉。

    “太子……”陈诚有心给童文宝求情,可耿直的脾气却又让他不知怎样向杨佑开口。

    “太傅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杨佑明白陈诚的难处体谅的道。

    “老臣,老臣,老臣是想……”陈诚张了好几次嘴却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让太傅这么为难一定是因为童文宝的事情吧。”杨佑不忍见陈诚遮遮掩掩的样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臣惶恐……但是,请恕老臣直言,文宝一直是一个懂事识大体的孩子,老臣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事情不是太子想象的那样,文宝绝对不会做出对太子不忠的事情。”陈诚突然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的道。

    “太傅这是要作什么?童文宝和真儿的事情是本王亲眼所见,陈老夫人亲口所说,本王虽然心存疑惑但也知道这件事应该不会有错了吧。”杨佑的身份除了作为一个太子之外毕竟还是一个男人,很难容忍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儿坐视不理。

    “老臣教女无方还请太子降罪。”陈诚斟酌着用词:“但真儿和童文宝只是旧时的玩伴,两家人毗邻而居,又一起随罪臣读书,两人原本就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尤其真儿进宫不久,只有文宝一个朋友自然走的亲近一些,还请太子明察。”陈诚细述其中的原委。

    “如此说来是本王令太傅为难了。”杨佑听完这其中的曲折感叹道。

    “罪臣不敢当,只是罪臣斗胆,敢问这件事太子打算如何处置?”陈诚惶恐的问道。

    “本王请太傅前来正是要商议此事。”杨佑命人沏上武夷山珍贵的百年大红袍准备和陈诚促膝长谈。

    杨佑又是一夜的彻夜未归,真儿的一颗心开始纠结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在乎杨佑的,可是她错了,虽然他知道杨佑优柔寡断难成大器,可是她的心还是在杨佑放她走的时候荡起一丝涟漪,虽然她知道这本不是她该有的心悸动。

    可是,她的心里真的好难过,难过的忍不住要掉眼泪。她难过的是她和杨佑之间无论愿意与否早已成为既定的结局,为什么他不去选择相信事实却宁愿相信不真实的眼睛。

    杨佑,原来你虽多情却也依旧不能免俗的是个让女人为你流泪的男子。

    杨佑终于肯再回到昭台殿时早已是第二日的黄昏时分,真儿略带苍白的落寞沐浴在翻腾的落日余晖中无限感伤,如同一幅竟静止的画卷,杨佑似乎都能听到她的眼泪在心底碎裂的声音,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刺目的心疼。

    真儿微微的抬起头远远的凝望杨佑的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倦意,心中自然也猜到了**分,杨佑定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费了不少的心思才会弄得如此狼狈,眼角眉梢流露出无限的爱怜似在向他倾诉万语千言。

    “真儿。”杨佑痛彻心扉的呼喊僵化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一再的告诉自己真儿喜欢的是他,可是当他看到所有的心碎都是因为童文宝时,他早已失去了开口的勇气。或许真儿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有多想上前抚慰她的忧伤,可是他的骄傲他的自尊绝不允许,决不允许自己卑微的乞求别人施舍的爱情。

    “本王知道你很在乎童文宝的生死,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乖乖的按原计划和本王成婚,本王保证童文宝的安然无恙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说不,可是本王难保童文宝不会有性命之忧。”自轻薄的唇中逸出残忍无情的声音无论怎么听起来都是那么的邪恶,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为了童文宝真儿别无选择,太子若能赦童文宝不死,真儿感激不尽。”真儿知道他和杨佑之继续下去只会是一场漫长的煎熬,可是她不想连累童文宝。

    “看来,真儿的心里真的只有一个童文宝,为了童文宝她可以不顾一切,这样的女子世间难求,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的努力,真儿的心却不属于自己。”杨佑的心里百味陈杂,天知道他为了保住童文宝的性命绞尽脑汁。对,他杨佑是贵为太子,可他也仅仅是一个太子,毕竟他还不是一国之君,权力有限。生死尚且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何况他身边一直都藏着一个处心积虑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宇文化及。若然他稍有差池落下把柄在宇文化及的手里,宇文家的人定然会拿这件事道父皇的面前造谣生事,说不定还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反咬一口冠上欺君罔上的罪名。到时候不仅救不出童文宝,恐怕连带着真儿也会性命堪虞。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杨佑连夜传召陈诚商议了许久才想出这两全之计,凭心而论,他本想放手还真儿自由的。可是,现在现在的形势所逼他不得不这样做。一来,可以借大婚之名大赦天下救出童文宝,二来,还可以让这件事消弭于无形稳定人心,粉碎那些流言蜚语甚至是恶意的中伤不给宇文家族任何可乘之机。

    纵然是童文宝和真儿之间有太多的纠缠不清,但毕竟是他们两情相悦在前的。再者而言,童文宝是他的左膀右臂,在心里他已经把他当成是超越亲信的兄弟,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童文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自己的事情。他很清楚,他目前的敌人是怀揣着狼子野心的宇文家族。

    他杨佑不是眼里只有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无知傀儡,他身处的位置让她不得不努力的学习如何利用手中最少的筹码发挥最大的效用。

    爱情,他自以为的爱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相府幽深黑暗的密室,一盏如豆的孤灯点亮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正在悄然拉开序幕。

    “成都,宫里最近有什么情况。”宇文化及向来小心谨慎,对于任何事情若然没有十二万分的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

    “义父放心,宫里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宇文成都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尽显干练。

    “嗯。”宇文化及理所当然的应了一声,他也从不怀疑宇文成都的办事能力。他对宇文成都的期望很高,成都的自信满满一直是他最欣赏的地方。

    “不过,宫里最经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宇文成都谨慎的观察着宇文化及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宇文化及的眉毛向上挑成一个近乎直立的高度表示他有心去听下去。

    “前日属下在昭台殿意外撞见杨佑的准太子妃和童文宝两人暧昧不清,于是属下便引杨佑会昭台殿,杨佑知道这两个人的事情之后一怒之下将童文宝打入天牢,至于剩下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属下想也应该够杨佑焦头烂额一阵子了。”杨佑客观的将事情大致的复述并分析了一遍。

    “乱一点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宇文化及问道。

    “属下是想说……杨佑应该对那个女人死心了吧,这对欢儿来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宇文成都吞吞吐吐,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犹豫不决的说话。他喜欢欢儿,希望她开心,可是他不知道宇文化及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在宇文化及的眼里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甚至连欢儿也是,所以,他不敢有太多的奢求。

    “我宇文化及的女儿还没有可怜到做别人的替补品,况且,现在杨佑对我们而言已经不具备任何利用价值。”宇文化及对杨佑的厌恶和不屑让他这个脸上向来很少表情的人都无比的明显强烈。

    “义父有何高见?”宇文成都试探着问道。

    “宫里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尤其是他杨佑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陈诚那个老家伙现在一定心虚的惶惶不可终日。这是我们将拉拢陈诚将他收为己用的最好时机,我相信以陈诚应该不会不识趣道那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只要他一旦同意跟我们合作,以他在朝中的声望低位,我们做起事来就容易许多。”宇文化及满脸的褶子都带着狰狞。

    “可是,义父,陈诚前日早已被杨佑连夜请进宫去,恐怕这两人之间早已达成共识,想要从陈诚这里下手恐怕很难。”宇文成都艰难地说道。

    “什么,居然有这样对事情,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杨佑这个臭小子。看来,他并不是像我们表面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宇文化及露出阴毒的目光表情阴沉的可怕:“既然陈诚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们还留他做什么,既然他落到我的手里我就一定要把他连根拔起。”

    “义父。”宇文成都自然明白这“连根拔起”的意思,光是宇文化及佛要将陈诚撕碎了生吞活剥一般的表情就连他这个从来杀人不眨眼的人也不寒而栗。

    “成都,你去帮我办一件事。”宇文化及冷冷的吩咐。

    “是,请义父吩咐。”宇文成都都想拉满的弓箭紧绷着随时候命。

    “马上起草奏折将昭台殿发生的事情奏明皇上请他定夺。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如果事情不成功的话,立即动手除掉他。”歹毒的念头在宇文化及的头脑中越来越强烈。

    “是,属下遵命。”宇文成都毫不犹豫的领命而去,服从宇文化及的命令只是他自幼训练出的本能,他甚至还不明白自己这样做将会带来的意义。

    等待,这是一场漫长而久远的等待,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仿佛隔了天地之间的苍茫那么久远的距离,这一刻,所有的等待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这样各怀心事的等待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却是人们所最不乐见的生死判决书,这张生死书上所决定的不只是杨佑陈诚亦或是宇文化及,乃至是为了天下的苍生。所以,他们必须耐心的等待。

    这期间,知道真相的欢儿来找过杨佑,她问,“杨佑,那个女人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药竟然让你这么喜欢她,甚至连她背叛了你都可以容忍。”

    杨佑没有回答,因为欢儿所说的确是事实。其实,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真儿,只是避重就轻的说了句:“欢儿,有些事你是不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而不喜欢我,可我至少会遵守自己对爱情的承诺,不会因为羡慕荣华富贵就出卖感情。”欢儿不服气自己为什么会输给真儿,明明杨佑哥哥不讨厌自己,为什么出现了一个陈硕真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许你诋毁真儿,真儿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是,你不羡慕荣华,是因为你们宇文家族早已是人间极贵,你可以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追求所谓的爱情也只是因为你是呼风唤雨的宇文小姐。”杨佑知道这样会让欢儿很伤心,可是他就是不想听到任何人说真儿的一句不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欢儿被杨佑的愤怒吓了一跳,他的杨佑哥哥一向是温婉如玉,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杨佑哥哥,我求求你喜欢欢儿好不好?”舍弃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欢儿换了另外一副面孔泪流满面的请求。

    杨佑看到这样的欢儿几乎忍不住要说出真相,那么目空一切的欢儿一直是那么的骄傲,她一直是被宇文化及捧在掌心的宝,现在却可以为可自己牺牲到这种地步,他不想伤害欢儿,可是他和欢儿之间隔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宇文家族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的。

    杨佑虽于心不忍却又无比坚定的摇摇头。

    欢儿在心底暗暗的发誓:“杨佑我会让你后悔的。”

    欢儿万万没有想到当时的一句无心之言会一语成谶成为日后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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