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婉缇睁大眼睛,望了好一会天花板才说:“五哥,你手里还有多少这样的炸弹?你这些个炸弹真的太吓人了。我知道了,你想用楔子战术攻破临港六青这个内部堡垒,在他们中间打一个楔子进去,而朱来富就是你选中的楔子。但是,即使这个不雅视频事关朱来富的政治生命,可朱来富毕竟夹在李松与与姚永清中间,而这个‘秋风行动’就是李松青拍板的,假如朱来富想阻止姚永清胡作非为,他能阻止得了吗?”
洪峰听了汪婉缇将自己此番套路总结为楔子战术,一笑,但他并不想纠正她的说法,也不想说出自己陪朱来富和姚永清玩两个套路,要用到的吓耍二招心理战法来。因为作为一个法律,他的确不想教坏小辈。
汪婉缇见洪峰笑得诡秘,立即问:“五哥,难道我总结得不对?”
洪峰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呀?你怎么就说不对?”
汪婉缇不满道:“五哥,你真是个充满矛盾的人。对于临港六青,我感觉到你一直存在两种互相矛盾的心态:一是像个愤青,要叫他们一个个身败名裂;二是要耍几个套路陪他们玩玩。愤世嫉俗与玩世不恭,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态怎么就很奇妙地统一到了你的身上?你真是个怪物耶。”
洪峰听了汪婉缇对自己的这番解读,笑得不行,笑了个够才说:“东坡有词,是写周郎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那按照你的逻辑:‘谈笑’,这是文人雅兴;‘灰飞烟灭’,那又是武将的血腥。那周瑜岂不也成了一个不文不武的怪物?”
“呵呵,五哥,以周郎自比,你不害臊吗?周瑜的这种矛盾,这好解释,有‘儒将’两个字可以称呼他。只是我该你怎么定义你?这确实还难住了我。容我想想,想想……”汪婉缇抓耳挠腮,捋了一会头发,终于想到了一个称呼,于是大笑说,“左道律神,这个称呼足以概括你大侠的秉性与律师的本质的这种完美的融合!”
“左道律神?”洪峰一笑,调侃说,“至正为邪,至邪为正,亦正亦邪,正中有邪,邪中有正……凡此种种,岂是你一言而能定位的?”
汪婉缇学着洪峰的话念叨了几句,不解何意,又问:“左道律神啊,你这获奖感言怎么这么玄乎?什么意思啊?”
“阿红,咱们还是聊点正经的吧?”洪峰一笑,并不想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回到先前的话题说,“刚才你分析得确实有道理。我也不指望一个视频就能解决朱来富。如果这招不行,大不了我见他一面。不说能起多大作用,至于可以给他泼泼冷水,避免事态升级。但我相信一点,暗箱操作的东西,非法的东西,总是见不得光。上访不起作用,是因为赵业民到临港市政法委的上访到李松青就打止了,闹的动静不够,声音太小。明天帖子出来,姚永清不急,朱来富不急,临港六青不急,总会有人急。信与不信,你就拭目以待。”
洪峰说到这里,因见服务生上菜进来,不想当着外人谈案子,所以笑笑又说,“阿红,临港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热闹起来,我们还是不谈工作,好好享受一下这个美妙的夜晚行吗?”
汪婉缇见洪峰来了一点情调,接口道:“五哥,就因为你捅了一个马蜂窝,我想今晚,在临港的餐桌上,屈湘庆和武祖长的案子,很可能成了好几桌人共同关注的话题。只苦了这屈湘庆和武祖长两个人,不知在怎么过?”
洪峰很是感慨地说:“是啊,姚永清今天在京都取到我非法经营的证据,满载而归,喜气洋洋,遍告临港六青。晚上回来,不是朱来富就是印常青,必定有人为他摆酒接风,预先庆祝一番。临港六青奔走相告,也可能设宴相庆。至于张建军,自然也是弹冠相庆。只有马波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张建军找麻烦了。而地皮官司的苦主屈楚生,翻案未成,反而搭上了屈湘庆,一定是难以下咽,气愤不已。至于屈湘庆和武祖长,则是在代我受罪,定然是度日如年。”
汪婉缇听洪峰说到度日如年,立即又问:“大陆公安经历了躲猫猫事件之后,现在还搞刑讯逼供吗?”
洪峰一笑:“搞与不搞?等屈湘庆和武祖长出来,你一问就知道了。”
接下来有用餐的过程中,朱来富成了两人佐餐的一道佐料,汪婉缇有兴趣,洪峰只得讲起了朱来富的故事。汪婉缇听得不时哈哈大笑。
其实洪峰和汪婉缇在讨论修改法律专家意见时,印常青已经到了前往临港机场接姚永清的车上。
正如洪峰所预料的,姚永清在京都城西区公安分局的协助下,实地进入了宏德公司,尔后到工商部门调取了宏德公司的工商登记资料,再通过京都市公安局向洪峰户籍所在地江阳市公安局调取了洪峰个人信息之后,认为取得了洪峰涉嫌非法经营的有力证据,大喜过望,分别向李松青、朱来富和印常青发短信通报案情。
印常青在办公室收到姚永清的短信后,立即面带微笑地转发给了张建军和范梅兰。他知道,今晚必有饭局,而且可能不止一处。但对于经常一顿饭有几个饭局的印常青来说,平时选择赴哪个饭局并不需要费脑子,但今晚出席哪个饭局,他却费了一番脑筋。因为今晚的饭局个个都重要,又不可能串台。
结果果如印常青所料,接二连三接了几个电话,都是约晚上的饭局的。这中间有两个电话叫他颇费了一番踌躇,因为范竹菊打来电话请范氏一门老少四辈聚一聚,因为这个聚会体现的是家庭亲情,天伦之乐,自然重要。张建军说是为张村街派出所长柳建成庆生,这涉及到朋友的面子,而且除了朋友之义,还有和张建军的利害关系,这个场面上的聚会也很重要。但更重要是朱来富亲自打来电话,说为姚永清接风,请他作陪,而且还转弯抹角交给了他一个任务,这就是看能否把李松青约来?印常青一想,这个聚会与案件密切相关,是当务之急,当然是最为重要。所以印常青决定参加为姚永清的接风宴,并对前两个约请进行了解释。至于还有案件当事人夹三赶四也有要请客的,或者请他陪客的,他都是一推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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