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接着由华子林汇报了审讯屈湘庆的情况。
华子林汇报说：“屈湘庆是个棉搅藤，死咬着那块地皮还摆在那里，没有过户，只是程序不到堂，更没有诈骗贷款的故意。至于涉及到洪峰是否收取了定远集团代理费的事，这家伙口风紧得很，任我们如何启发，他就是不肯透露片言只语，而且态度还很嚣张，口口声声指责我们违法，要如何长短云云。屈湘庆虽然不开口，但凭现在证据把屈楚生纳进来应该没问题，但检察院是否通得过，法院是否判得了又是另外一码事。还有一件事，也就是刚刚下午，定远集团的法律顾问郑兰成已经过到局里，对屈湘庆的案件提出了质疑，要求看卷，要求会见案件承办人，要求会见屈湘庆，提了一大堆要求，幸好是皮政委接待的。要是换上其他领导，早已沉不住气了。这郑律师很神，神不笼统，派头大得很，还给皮政委上了一堂法律课。”华子林说到后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华子林一笑，姚永清也笑笑起来：“屈湘庆不开口，是你们的启发工作不到位，现在要加大启发力度。既然有律师介入，那你们要力争在48小时之内突破。不过，神不笼统的律师碰到皮政委这个软皮糖，正好是半斤对八两。”
汪婉缇听到这里，止不住请教洪峰：“五哥，启发？启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诱供逼供吗？这软皮糖又是什么意思？”
洪峰笑道：“你以为大陆的警察就不懂法吗？警察也懂法，所以他们当然不会说诱供和逼供。这启发呀，形式上是诱供，手段上就是逼供。至于软皮糖，那还不就是说皮政委的耐磨度高，经得起磨？皮政委正好姓皮，当然就是软皮糖啦。”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学问呀！”汪婉缇正笑，又轮到于沐生汇报了。
于沐生汇报审讯武祖长的情况说：“武祖长这家伙昨晚可能受了一点教育，但效果不大大。”于沐生说到这里笑一笑又说，“这家伙自以为懂案子，态度顽固，钢口硬得很，根本不把审讯当回事。刚刚第二次审讯武祖长时，我已经端出了洪峰，但这家伙抗审讯能力确实不一般，受到了教育也不管用。我想他无非把宝押在洪峰有能力捞他出来上。现在要以非法经营罪把洪峰套进来，关键就是缺乏证据支撑，武祖长不开口，我们还套他不了，这也是洪峰最为狡猾的地方。为什么洪峰的有些手机联系人的身份查不到？为什么武祖长有恃无恐，可见洪峰这个家伙的反侦查能力确实不容低估。”
“五哥，你什么时候又变成‘这个家伙’了？”汪婉缇听了这里，笑了笑又问洪峰：“武祖长受了点教育，钢口硬，这是什么意思？是警察的黑话吗？警察的黑话是成系统的吗？”
洪峰哈哈大笑：“在警察的口里，执法的对象就是‘家伙’，‘家伙’用在这里，就是一种蔑视的称呼，这种称呼的由来还是源起有罪推定，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国自古以来用的就是有罪推定，这种刑事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受教育’，不单要是上政治课，主要是受皮肉之苦。‘钢口硬’，就是不招供。各项各业都有暗语，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汪婉缇又问：“武祖长受了什么教育？那武祖长他能得扛得住吗？”
洪峰笑道：“这受教育，有文的，也有武的。文的就是吓，武的就是揍。文吓武揍的审讯方式，源起有罪推定。追根溯源，现在法律形式上是解决了有罪推定的问题，但审讯跟不上，还搞不懂什么是无罪推定，所以还在沿用苦打成招的老传统。武祖长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一点抗审讯的能力是有的，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扛住没问题，即使有特殊情况，抗48小时也应该没问题。”
汪婉缇疑惑道：“于警官说，武祖长是因为指望你捞他才暂时在抗审讯的吗？是这样的吗？”
洪峰笑而不答，因为他又在开始听石勇汇报了。
石勇在汇报对洪峰的监控情况时编起了故事，他说：“对于我们查不出来的洪峰的几个电话联系人，按照局座的指示，我请求市局支持，市局今天上午返回了信息：关于京都的翦临风和临港的尧晓骁，还是没有具体信息。至于两个根本就查不出机主临港的联系人，市局断定是军方的用户，但也查不出具体信息。另外两个域外号码：查出了那个香港号码机主叫汪婉缇，台湾号码的机主叫曾曼妙，但还是查不出两人的身份信息，现在这两人都在临港活动。根据我们掌握的洪峰的通讯联络的情况，我分析了一下，洪峰在临港期间一直联系紧密的京都的翦临风应该就是这三个女人，洪峰与这三个女人好象是在玩一个爱情游戏。”
汪婉缇听到这里，想到洪峰与翦临风和曾曼妙的情感纠葛，望着洪峰笑起来：“看来南S区公安分局这次花了大价钱，是把你的花情艳事都查了个大起底？”
洪峰笑道：“这有什么好笑，你不也是同样被监控了？”
汪婉缇收起笑容道：“凭什么监控我？我可是香港居民。”
洪峰又笑道：“香港居民又怎么了？你不是听石大队说，你现在临港活动吗？你既然在大陆活动，当然就要受大陆法律的管辖。”
会议最后由姚永清主持作总结，姚永清说：“武祖长的案子，是‘秋风行动’的第一仗。对于这次‘秋风行动’，市区两级政法委都相当重视，刚刚晚上区政法委全体书记为我接风，市政法委书记李松青同志最后在百忙之中也赶来了。区公检法三家的配合也相当紧密，法院移送相当迅速，检察院准备提前介入。专案组的工作也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弟兄们辛苦了。但现在，武祖长的这个上线洪峰还很嚣张，今天下午还幕后指使定远临港公司的人到市政法委上访，为屈湘庆喊冤叫屈。定远集团的法务部长郑兰成也到了局里，提了这样那样的要求。法律上的事，自有本律师参谋应对，这一点大家放心。现在关键的是，我们要迅速突破屈湘庆和武祖长，争取时间锁定证据，抓捕洪峰，尽快破案。现在我们就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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