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下来真是几多艰险,几多坎坷,胜利总算来到了眼前,胖子早就急不可耐的要冲进去,可我还没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赶忙拦住了胖子,转向扎朗道:“扎同志,胜利已在目前,依你看咱们是分道扬镳还是齐头并进?”
胖子一时没明白过来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冲他悄悄使了个眼色,他立时领悟过来。
扎朗看看我俩,嘿然一笑道:“没有源头的池水,没有伙伴的英雄。”
这话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当下冷笑一声就道:“既然如此,咱们彼此就应该坦诚相对不是?也省得影响往后的合作。”
胖子在旁也附和道:“对,那话怎么说来着,吃糌粑,不分你我,喝茶酒,一起享受。”
扎朗就道:“说吧,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我本来还想做些铺垫,但人家既然已经单刀直入了我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此时此刻我最想知道的当然是师傅在哪。
没成想扎朗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我自然不信,“那张纸条不是我师傅让你传给我的?”
这一节胖子不知内情听得有点云里雾里,我也没心思跟他解释。
扎朗道你说的是那姓易的先生吧,半年前他来找我阿爸,让我阿爸带着他进林子,然后就给了阿爸一张这个字条,并给了一张你的照片,说半年以后若是你来找他,就把这个连同那个黑木匣子交给你,可我阿爸把这件事给忘了,我本来想是一进林子就交给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说的很自然不像撒谎,我虽然不敢十分相信却也找不出疑点,然后就问他胁骨明明没折,为什么又一直伪装?
扎朗笑了笑道一直都是你们认为我的胁骨断了,我可从来没说过。
这话把我噎得一愣,胖子听了大怒,合着你他妈都是装的,竟然让胖爷跟拖死狗一样拖了你半天!
扎朗听他语出不逊,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可他多少也知道了点胖子这号人的脾性,真要惹恼了他吃亏的还是自己,也只有无可奈何。
我横了胖子一眼,当初不是你一上手就说断了两根,这会儿还好意思嚷个屁。可一想又觉得不对,当时他受伤之时那种痛苦之状很明显伤势很严重,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难道就隔了这么半天已经恢复如初了?我突然想起他身上的那覆盖的满满的细鳞。
可扎朗好像看出了我下面要问什么,直接道:“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些,至于我为什么会跟你们到这里来,和你们一样是各有所求。”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虽然已到了目的地,但前面有什么情况谁也不好说,多个人也算是多一份力量,这会儿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我们能做的也就是随时上点心提防着点,可胖子认为自己被蒙敝了,有如一个少女的贞操被人骗去了,让他很是憋屈。
我说你拉倒吧,当下就不再废话,打起电力明显不足的手电当先而行。
那片巍峨的黑影就是通入城中的城楼,用砖木结构搭建而成,顶上设的还有两处瞭望楼,整座城楼砖石部分保存得还算完好,其他木质结构已严重损坏,两扇黑漆大门更是腐朽得不成样子,只剩一个门轴挂在城墙上,看那样子像是轻轻一碰就有可能倒塌下来,我们尽量不去碰他,两扇大门并未合严,中间裂开一条缝隙,容一人通过还是绰绰有余,我们就从这缝隙处鱼贯而入。
一只脚跨入城内的同时我的心突然急剧的跳动起来,这一座千年前的古城会为我们揭开其神秘的面纱吗?手电照射范围之外前方仍是一片黑暗,那整片延伸出去的建筑群在黑暗之中化为无数暗影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寂寞了千年的古城只有死一样的沉寂。想到先前艾菲说这是一座鬼城,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概念,然而这会儿才开始有点虚了。
手电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能看出我们脚下应该是一条主街道,两侧都是样式相似的房屋,我打起手电走近了看时,慢慢觉得有点不对劲起来。
这些房屋的构建全是四周以夯土围成的方形屋壁,而且檐头皆有青灰色的半瓦当遮挡,仔细看时有的瓦当上有祥云纹,有的则是兽面纹,走进房屋里面看时又隔成了几个小间,里面悬挂的竟然还有隔间用的布帷幕,只是年月太久,一碰就碎。
从之前我掌握的所有资料来说仲巴族只是古藏区的一个小部落,大约生活在公元六世纪左右,而这类建筑风格跟东周时期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胖子急着向城中心挺进,见我对着一堵破屋子发呆就催促我快走,我只得先把这些疑问放在一边。
一路过去愈往里面房舍损毁情况越是严重,有几间从外面看去还比较完好的房子进去看时里面也是空荡荡的,连具尸骨都没有,据艾菲手中资料来看,当年仲巴族人连着这座城池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现在城池还在,那些仲巴人又在哪里?难道真如扎朗所说,他们找到了阳世与阴间的通道?
胖子大失所望,连声嘟囔着这仲巴大王也太寒酸了,治下的人民连点积蓄都没有,要搁现在胖爷一准揭竿而起推翻他娘的。
我估计他急着进来是想找些金银财宝,就安慰他说自古以来人民都是被统治阶级剥削的对象哪还有什么积蓄,要想找到这些剥削者搜刮的民脂民膏就得先找到他们的老窝,我估计这仲巴族的军政中心应该是在城中心,只要到了那保不齐就会发笔横财。
一番话又说得胖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其实我这会儿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找到老混虫,这座仲巴城规模不小,如果像这样一间一间的地毯式找下去那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去,而且在林子中老混虫明摆着是忌讳着我身边的什么东西或什么人才不敢接近我,说不定这会儿他就在暗中窥探着,要想引他现身我必须得想个办法单独出去。
这时手电灯光已经很是昏暗,胖子用仅剩的一点固体燃料做了一个火把,这会儿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装肚子疼。
胖子说易同志,属于人民阶级的伟大胜利就在目前,你怎么还有心情拉屎。
我就道他妈的这事能看心情吗?你心情好不好还能把它憋回去怎么着。就让他们先行一步,我随后跟上。
胖子被我一撺掇,好像真就觉得金山银山就在前面,这会儿哪还等得下去。
我一直看见他们手中的火把隐入黑暗不见,这才敢轻轻叫了一声“师傅?”
没有回音,我不甘心又加大了一点音量,隔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回音,难道他不在这附近?
我摸索着尽量偏离正街,因为我想老混虫如果真是躲在暗处,也肯定是在某个角落处。电力已近完全告罄的手电发出的昏暗灯光在这无边黑暗之中显得很是渺茫,光照范围也很是有限,我正要放弃时,前面一个角落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
由于离得有点远,手电光照射不到,我仅能看清那隐约是个人影,而且是埋首蹲在那里的,就在这时,手电忽闪了两下后终于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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