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门。
病床上,白偌翎淡淡的转过头看向他。
床边,夏依渲疑惑又花痴地看着他。
东方景紧紧地盯着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的白偌翎,好似冰山融化的一角,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了一抹弧度,“忧,是你吗?
白偌翎沉默地看着天花板,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对不起,学长。你认错人了。”
学长,你认错人了。
学长,你认错人了……
……
东方景脸上的温柔在白偌翎的一句话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觉得他的心在那一瞬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着,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你肯定是忧!忧、忧她也有晕血症啊……”东方景从茫然忽然间变得疯狂起来,“忧,只要你点一下头,我会立马回到你的身边来的……忧……”
他一把拥住白偌翎,喃喃道。
就是这种温度,这种感觉,这种气息……白偌翎回想着,在背对着东方景和在一旁露出惊讶表情的夏依渲的地方惨淡一笑。
可惜,她早已不留恋了。早在他离开她的那个时刻,就再也不会再留恋了。
她把他恨之入骨,这是不会变的。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她慢慢地用虚弱无力的手推开了东方景。
无情地。
“学长,请自重。”白偌翎笑了笑,“我不是你的忧。”
很快,东方景在听到“自重”这两个字后,全身一震,眼底的狂躁渐渐地消散变成了哀伤。
“白偌翎,很抱歉。因为你太像我以前认识的人了。”
“没什么的,学长,只不过我现在很累,你可以离开了吗?”
“……”他悲伤地看着他,无声的点了点头。
“砰…”一声淡淡的撞门声。
白偌翎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
呵呵…这么长时间了,看来还是没有彻底忘记你,翔。
只要、只要有你的余温就好了,我不再奢求些什么了。
夏依渲从震惊中慢慢地清醒过来,弱弱的问:“阿翎,刚刚学长说的‘忧’是谁?”
白偌翎摊摊手,详装无知,“不知道。”
“那你认识她吗?”夏依渲紧追不舍地问道。
“不认识。”
“那东方景学长喜欢她吗?”
“不知道。”
“你觉得呢?”
“不知道。”
“那你觉得我有希望让学长喜欢上我吗?”
“不知……等等,什么?”白偌翎猛然抬头看向她。
“我喜欢他。”
“……”
“你觉得我有希望吗?”夏依渲淡淡地问。
“这……”白偌翎多希望自己能告诉她东方景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告诉她如果和东方景在一起的话她会很累很累的。
……
可是,她不能说。
夏依渲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叫夏依渲看得后退好几步,直到无路可退才停下来。
那是一双空洞茫然、眼底冰冷刺骨的眸子,让人看了会心神不定,哪怕夏依渲只是浅浅地看了一眼,也会毛骨悚然。
那是白偌翎从未表现过的冷漠,模样却与东方景不同。
他是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而她有的是经历过了千百个白眼,千百个打击,千百个无视才会有的冰冷,那一股从灵魂中滋生出来的恨意和冰冷不能不让人恐惧。那就像是死神的凝视,无情冷漠,对待一切不屑一顾。
天哪,到底…她都有着怎样的折磨,才会成就了今天她的眼神?
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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