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骂了多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叫过韦英吩咐道:“项忠和咱们过不去咱们也绝不能轻饶了他。只是现在咱们刚栽了跟头就找项忠的麻烦也不是时候,这样,从今日起,想尽一切办法搜罗项忠的消息,一一的记下了攒到一起再跟他算总账。”
韦英一脸阴笑着说:“不劳督公嘱咐,标下这就去安排。”却站着没动又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请示汪直“首辅那里……是不是也一并监视?”
汪直脸上肌肉抽搐两下立刻摇头道:“不可,首辅乃是状元阁老、三朝元老,名声太重。稍有不慎泄露出去就是天大的麻烦,你我都吃罪不起。还是先暗中监视项忠为妥。”
韦英连忙诺了一声躬身退出去。
汪直心里烦闷,又惦记着皇上会给他和韦英什么样的处分,一时心乱如麻,连晚饭也没了胃口,便也不回家,只在西厂值房里胡乱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御前管事牌子就来传旨了。旨意上只说把汪直降为御马少监并罚禄米三年依旧提督西厂,并没有再提别的。汪直一听喜出望外,果然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一劫。当下磕头谢恩,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百两银子一张的银票塞到那管事牌子的手里算是谢程,那管事牌子一笑袖了那银票便要辞去,却被汪直一把拉住道:“老钱,皇上没说怎么发落那韦英么?”
那管事牌子道:“昨日皇上已经命怀恩传旨兵部:韦英开去西厂差事,发边卫效力。”
“什么?”汪直一听把眼睛瞪得老大。
“汪爷没听清楚么?”
“那韦英乃是我西厂最得力的亲信,把他发往边卫效力岂不是釜底抽薪要我西厂的难看?!”汪直焦躁得道。
“听汪爷这话是想要到御前皇上跟前为这韦英撞木钟了?”那管事牌子撇了撇嘴甩开汪直拉着自己的手便欲扬长而去。但转念一想虽说自己在皇上身边伺候用不着巴结汪直,可也犯不上把他得罪了,何况才刚还收了汪直的银票呢。如此一想便又转回来重做一张笑脸把汪直拉到一旁小声说“我劝汪爷还是忍了吧。昨日乾清宫召对,内阁还有兵部的大人们还吁请皇上杀韦英以正国法,传首大同以安军心呢。如今能保住韦英的性命已是天恩了,还不知外廷那些大人们怎么不高兴呢。圣旨刚下你今天就去触霉头岂不是自寻麻烦?再说发往边卫不过是让他避避风头权宜之计,汪爷难道就真看不明白?你西厂没了韦英就办不了差了?”
御前管事牌子说完也不理汪直径直回宫去了。话说到这地步汪直再糊涂也能明白,韦英离开西厂已成定局多费心思也是无用,既如此汪直此时就不能不有所取舍了。虽然他舍不得韦英离开西厂,但是圣命是改不了的了,自己真要去争,只怕弄巧成拙,果真惹恼了皇上依了廷臣们的意思,岂不是反送了韦英的性命?如此想来还是忍一忍为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韦英不死,等风声一过把韦英召回西厂也无不可。
当下汪直就把韦英叫来如此这般开导了一番,无非让他暂忍一时,以待将来。汪直如是说,那韦英虽然觉得委屈还有什么好说的,纵然脸上不自在也只能诺诺称是。汪直看出韦英心思,便道:“处分是重了些,你也不要多虑,受得一时委屈有我在以后就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且先准备,我这就去为你运作,最好能放你去辽东陈钺那里还好有个照应。”
汪直说罢自先去司礼监交割了所罚俸米折银,又觉自己出面为韦英关说多有不便,便又转托王越帮忙。自己只在家中等候消息。
到了午错时候王越差人回复说:放韦英辽东的事,武选司已无能为力。汪直一听愠色上脸忙问为什么?心想连王越这么大的面子武选司都敢都不给吗?那差人回说:武选司的人说今天早堂,部堂大人亲批:韦英发大同右卫中所带俸差操,这阵子部文都已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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