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无月,也无风,沉寂的似乎连夜里的小虫小鸟都懒得鸣叫一声。
夜是死寂的,我的笔似乎也进入了沉默的边缘,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几乎对自己的呼吸的节奏都十分清楚,而对我的笔的脉络却丝毫不知。
它似乎已经变得有些陌生,有些孤独无助,正如那沉睡中的我。
我默默数着空中的星斗,因为无月,越发的显得孤寂无聊,越发的悲凉。
花已凋零,木已残缺,星已挪移,梦已破碎,心已成空。
心虽然是空虚的,却未达到超脱成仙的境界,依旧是苦苦的挣扎在现实的泥潭里,不能自拔,还有些侥幸的留恋,无助的彷徨。
心碎成了千百块,红的,白的,蓝的,绿的,紫的,黄的,像个颜料盒一样。
凄楚,辛酸,无奈,悲凉,一起涌上了心头,令我有些不支。
可是,我居然还有些残存的庆幸,我自己都深以为耻。
这庆幸的源头是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是梦?是幻?是清醒还是浑浊?到底是什么打乱了我的生活?
我曾经千百次的追寻问题的源头,却又千百次的碰壁,千百次的重蹈覆辙,千百次的静坐沉思,寻求解决问题的良方,却一无所获。
我是孤独的,孤独到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的孤独,这就是孤独最可怕的地方。
我有些偏执,偏执到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的偏执,这也是偏执最可怕的地方。
我有些急躁,急躁到自己常常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我深深自责。
我有些傲气,骄傲到令人讨厌,我同样的深以为耻。
然而我却在时不时的规避改变,规避自己的错误,可是,这样的后果,是自己永远无法规避自己的错误,这是个恶性循环。
所以噩梦时常在持续,一切都毫无改观,似乎在孤独冷漠中逐渐的加深颜色,直到满是黑漆漆的,如夜幕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那般模样。
我却又执着于自己的思绪,执着于自己的幻想,执着于眼前的一切。
我不够淡定,不够超脱,不够达到豁达融通的境界,我深以为耻。
可是,我毕竟还是走到了今天,这却是个难解的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我千百次的询问,千百次的进退两难,千百次的焦头烂额,千百次的透支自己的精神。
我几度面临崩溃,而我坚持住了,我自认为是可贵的精神。
我,也许这就是我庆幸的源头。我有些顿悟。
我循着梦的足印前行,循着夜色的灰暗前行,循着星斗的方向前行,循着花木凋零的声音前行,循着五彩交织的盒子前行,循着那些模糊的东西前行。
所以我注定要迷茫好久,困惑好久,彷徨好久,挣扎好久,寂寞好久,顿悟好久。
然而一切都会迟早如期而至,也许它会有些姗姗来迟,像个矜持的姑娘一样。
然而我无怨无悔,因为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的人生,我的不可逆转的过去。
曾几何时,挣扎于理想和现实的两端,挣扎于名利与虚幻的两界,挣扎于**与理智的苦海,挣扎于进与退的焦灼忐忑,挣扎于不可思议的焦躁烦恼。
然我懂的一点,有些烦恼是自己寻来的,有些仇怨是可以忘怀的,有些过去是可以释怀的,有些情愫是可以发酵的,有些心愿是可以放弃的,有些焦躁是可以摆脱的。
这就是现实的生活,一个常人的生活,由于生活带来的负面是可以消除的。
早年的不幸,过多的沉默的独处,养就了孤独寂寞的我。
我沉思过,反省过,尝试挣脱过,苦苦追寻过,默默承受过,可是都无济于事。
那噩梦始终缠绕着我,我有些心有余悸。我深深的不安,深深的有些力不从心。
世间有好多病都是有药可医的,可是这孤独的药又是什么呢?又在哪里呢?
我深深的不安。
世间有些苦难,不是你无可选择,无路可走,而是你明知此地难走,你还有走下去。
挣扎,摆脱,寻求额外的解脱,寻求意外的收获,都是不可取的,也常常是不济事的。
我深有体会,深深的引以为憾事。
星斗转移,气象万千,花木凋谢,一岁一枯荣。
这就是自然之道,也是人生之道。
我对着干枯的笔,苍白的纸,空空的四壁,有些感触的看着天外的稀疏的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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