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翔故作轻松地说:“这杯酒大多都是用果汁调出来的,没多少酒的成分,稍微喝一点怕什么?你那个学弟不在这儿吧?何况,有我在,怕什么?”
蔓君羞赧地瞪了他一眼,却迟迟不愿去接酒杯。秦玮见状,佯装伸手去抢酒杯:“迩翔,你女朋友太不给你面子了,算了,我给你补个面子吧!”蔓君听他这么说,反而为难了。迩翔护住酒杯,轻挽住蔓君的腰,说:“你怎么知道她不给我面子?”
秦玮挑衅地看着蔓君,她只得勉为其难地接过酒杯,小小地啜了一口,觉得味道的确和果汁差不多,酸甜之中戴着一点酒香,口感很不错,于是又慢慢地喝了一口。迩翔满意地和秦玮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杯热带雨林虽然喝起来如同果汁,但实际上后劲很大,尤其是他刚才为了以防万一还加了点安眠药。果不其然,刚放下酒杯没多久,蔓君就开始觉得头晕晕的,她无力地靠在迩翔的肩上,嗔怪道:“和你,和你说了,我,我,我不能喝……”
迩翔笑了笑,见她双鬓红彤彤的,眼神也逐渐迷离了起来。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于是他们四人悄悄地离开了club。
“怎么?你宁可带着个笨蛋,也不愿意我去帮忙?”埃尔塔不愿意接过沉睡的蔓君,有点赌气地瞪着迩翔。
“小姐,我有那么笨吗?”秦玮嬉皮笑脸着,埃尔塔用手肘轻戳了一下他的胸口,他故作疼痛地呲牙咧嘴了一番。
“埃尔塔,既然罗娜几次来到我家,然后她又提到了鬼王,当中必有隐情,我担心鬼王还会起其他的花样,所以我需要你陪在蔓君的身边,以防其他鬼魂再到我家去骚扰。”迩翔郑重其事地嘱咐着,埃尔塔不语,只是从他手里接过了蔓君,让她的脸靠在她的肩上。
“那你一定要小心!别忘了如何运用能力。”埃尔塔关切地看着他,他点点头微微一笑,抬手招了出租车。他将蔓君小心地安置在后座上,给了出租车司机50块钱,埃尔塔看了一眼秦玮,轻声道:“你没什么本事,别瞎逞能!”
“你这是关心我吗?”秦玮有点激动地拉住埃尔塔的手臂,却被她甩了开去。她猫身钻入车中,和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车门。两人目送着出租车消失在夜幕之中,然后才去取车赶往秦玮家。
秦玮家的阳台前正好有两个大树,茂盛的树冠将整个阳台都遮掩了起来,从大街上望过来根本看不到这个阳台,但阳台上的人却能从树杈枝叶中看清整个十字路口。这时已经接近晚上10点,但十字路口依然有不少的车流,只是夜间的行人不多。这条路前不久刚刚被修葺一新,两边的路灯散着桔红色的暖光,安静地铺撒在来往的车辆上。
迩翔认真地注视着街面的情况,而秦玮则忙不迭地在自己的太阳穴和听宫穴上涂药油。迩翔看了他一眼道:“到底是谁给你的?”
“不是告诉你了吗?一个美女送的!那天找完你后,在你酒店门口遇到的美女。”秦玮继续涂擦着。
“人家送你,你就要?”迩翔揶揄道,心中却已猜到了这个“美女”是谁。
“那天我撞了人家一下,把她的药油给撞丢了,然后又帮她找了回来。开始我以为是万精油,可是一闻这味道不像,就随口问了她一下,她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我就很好奇,她后来就说是网上买来的识鬼油。她见我感兴趣,就送给我了。”秦玮盖上盖子,道:“这玩意儿还真好使,如果不是上次见到了外婆,我还真不信这世上有这种药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不会真的是像电影里演的那种牛眼泪吧?”
“是尸油。”迩翔漫不经心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这药油的配方,他只是随口胡诌。
“尸油?”秦玮大惊失色,“什么尸油?怎么写?”
“你好歹也算是个中文系的高材生, 尸油二字都不会写吗?就是尸体的油。”迩翔继续蒙骗着他,暗忖道,谁让你随便接受这种东西。
秦玮愣在那里,脸上逐渐呈现了反胃的表情,他想用手去擦已经涂好的油,可是当手遇到皮肤的时候自己又觉得恶心,于是转身跑回房间找餐巾纸擦拭。他边擦边干呕着,嘴里还不时地抱怨着:“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说?你还算是兄弟吗?”
迩翔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呵呵一笑,然后转头又向街边望去,这一眼却让他顿时打起了精神。一个高瘦的男子正在街边徘徊着,他穿着绸缎的寿衣,面如死灰,似乎漫无目的地乱步行走着。迩翔又凝神注视着他,才发现他并不是在徘徊,而是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拉扯着他,而他则想拼命摆脱,所以初看让人觉得他在乱走。
秦玮洗完脸走了出来,见迩翔全神贯注的样子,说:“你在看什么?”
“看到一个鬼,穿着寿衣,今晚应该是他的回魂夜。”迩翔收起了玩笑之心,低声道。
“什么?已经出现了?”秦玮又惊又怕,转眼看去,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药油刚刚被他洗干净了。他有点懊恼地捶了一下阳台的扶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摸出了那小罐药油,脸上虽然流露着嫌恶的表情,但他还是颤着手指蘸着油再次给自己涂上了。涂完之后,他悄悄闻了下手指上残留的气味,除了味道奇怪点倒也没有他想象中的恶臭,因为他觉得尸体的油总是臭的,如同腐烂尸体般的臭。他鼓足勇气朝大街望去,果然看到了迩翔提到的那个鬼,他像是喝醉了酒般地在街上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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