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眼前的一幕,使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六人,仍无法接受。就连司空见惯的警长,也被庞大的棺材阵,惊得足足有一分钟说不出话。全体目瞪口呆,心惊肉跳。
这么多棺材,是空棺,还是装有死人?
警长嗅了嗅周围的空气,似有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味。他虽然不懂医,但曾多次出入解剖尸体的法医工作室,对各种消毒剂防腐剂的味道还是比较熟悉的。此刻闻到的怪味他却说不出名目。只可惜船医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身边,否则也好有个问处。
莽脾气的铁柱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农村里的人,一般都讲迷信,最怵的就是棺材等不洁物。他一眼瞥见那么多棺材,心里早就咚咚打鼓,一直退缩在人后不敢靠前。他怕的不是死人,而是鬼。
你想,深夜里黑灯瞎火的,在一个压抑的封闭空间,忽然见到那么多棺材,疑神疑鬼的人,岂有不害怕的道理?除了警长,其余五人全都心里发毛,脊背发凉,连头发根子也竖了起来,脸都绿了。
警长一看气氛不对,怎么大家都鸦雀无声,不出一言。回头一瞅,连高大威猛的赵铁柱,都畏畏缩缩蜘蹰不前。高警长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铁柱一声大喝:
“赵铁柱,你他妈的怕个熊,赶紧过来,撬开这个棺材。”
“啊?”
赵铁柱懵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面对口气严厉的警长,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近一口棺材。
在众目睽睽下,铁柱壮起胆子,换过一支步枪,用手中的刺刀瞄准棺盖,奋力向上一挑,那棺盖竟然直飞了出去。
等了片刻,不见有异常出现,大家逐渐靠拢过去。探头探脑的铁柱最先看清,原来只是个空棺。
大家全都松了口气,气氛顿时也轻松下来。
“龟儿子王八蛋。”铁柱怒从心起,一脚将棺材踢散了架。
警长一看不对,怎么这棺材这么不经踢?拿起一块散落的棺板,掂了掂,又轻又薄。凑到鼻尖嗅了嗅,还散发着松木的清香。
这哪是用来奁尸的棺材,实是一口用松木薄板钉成的箱子,只不过形似棺材而已。难怪铁柱能轻松毁去。
莫不成这里的棺材全都空置,这儿只是一个地下棺库?
那,板车运来的死尸又去了哪里?
一不做二不休的赵铁柱,一时兴起,手中的枪刺横挑竖劈,向棺材们宣起战来。
一时间木屑纷飞,一口口棺材化为木堆。
警长本想阻止,一看碎裂开来的果真都是空棺,便索性让大家一起动手,毁去这批棺材以探虚实。
六人捣的捣,踢的踢,砸的砸,摔的摔,把心中的忿恨全发泄出来。不出一袋烟的功夫,就开辟出一块堆满碎木的空地。
再往前,棺材由纵向放置改成了横向放置。铁柱全没在意,手中钢刺泼风也似挑开了一具棺材的盖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差点将他熏翻在地。
真要熏晕倒也罢了,可一眼见到棺材里的东西,把个铁柱吓得三魂七魄飞走了一半。
“妈呀,有鬼。”铁柱连连后退,手中的枪差点失落砸掉自己的脚丫。
所有的人全都停下手中的活,怯怯地望了过去。
这一看,不由得腿肚子转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棺材里有东西,白花花,血淋淋,不知是尸是鬼,会不会暴起伤人?大家都感觉心惊胆寒,也都学铁柱的样,心颤股栗的向后退步。
唯有警长临危不惧,小心翼翼迎上前去。他双手持枪,目光炯炯的盯住那棺材里的东西,一步一步靠拢。
大家见警长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骇异便减了几分,有的还想上前相助一臂之力。却见警长背手急摇,要大家止步。他担心发生尸变,不让别人轻举妄动。
离棺材还剩一步,**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警长身形一滞,挑眉不语。眼眸深处一道精光闪过后,他飞起一腿,将开着的棺材踢了个四分五裂,自己侧身躲向一旁。
整个尸身暴露无遗,一阵难闻至极的恶臭飘扬开来。惊魂未定的众人见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白生生**,而且鲜血淋漓。
从表象看,既然还在淌血,应该新死不久,但怎么又奇臭无比,有腐尸的味道?这具恐怖又让人匪夷所思的尸体,让警长心中骇异,眼皮一跳,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不妙。
铁柱怕的是虚无缥缈的鬼魅,他那敢把天捅一窟窿的个性,根本不会把死人放在眼里。这时见棺材里落地的只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和他平日里宰杀的脱毛死猪又有何异?于是摩拳擦掌的抢上前来。
警长根本没料到铁柱会突然采取行动,眼看着一把钢刺“噗”地扎进了尸体的肚子。
何等恐怖的一幕在地下室这片空出的地方演变出来。
那死人,肚子里飙出一道血箭,红色的液体源源不断流将出来。更可怕的是,淌了一地的血水中,似有东西在蠕蠕而动。
铁柱用劲过猛了,一刺刀捅了个穿肠而过。尸体上下都浸泡在血泊里。
死人还会流血?警长心知有异,但尚来不及找到原因,创口处一只只蠕动的血虫蜂拥而出。
是蛆吗?非也。
它们速度奇快,活像水中的小虾,弓身一弹,会蹦起老高。
这下糟了,爬出来的虫子越聚越多,竟相弹跳,离地一尺划出了一道道的红色线网。乍一看,形成了一片好风景。
你当是看着好玩?不,那虫子可不老实,东跳一记,西跳一下,尽往人的裤腿里蹦。
众人发一声喊,全都吓得掉头就逃,连警长也顾不得矜持,全体退到了悬门处,有两人甚至已跳到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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