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好后,哥哥如先前说过一样,一得空,便与我出去,带我游览北国的风情。北国地处南国的北边,这个时代的国家,大多以地理位置命名,北国也因此得名。还有一个是因为,北国常年大雪,只有夏天,才能见得春暖花开。由于这样的气候,造成了北国经济上的较为贫困,尤其是粮食,多要在其他国家买进。但是北国盛产铁等矿物,且是崇尚武力,在军事上优于其他中小国家,在这个五国鼎力的时代,也有一定的威严。
或许是因为洁儿与我性情相似,外加失忆,所有人对于我的存在,都深信不疑。只是夜深人静时,我便难以入睡,所有的事情对于我来说都太过于震撼,让我害怕,我能深深感受到,身体里另外一股情绪,从一开始淡淡的惆怅,演变成现在浓烈的哀伤,在我独处时,便有些控制不住。这样失控的感觉让我害怕!生怕在某一天,我就不是我了。那时候,我会是谁?这样的想法困扰着我。就这样,纠结的过了烦热的夏天。不知是厚重的棉袄,寸的洁儿本就娇小的身子更加柔弱,还是先前的情绪深深的困扰,我的身体日渐羸弱。爹爹一向给我的映像便是严父,我虽不是聪明伶俐的女人,确也思绪敏捷,不笨!心里清楚,大家对于洁儿婚事的无能为力,以及对于过去的苦心掩埋。来到这个世界上,来到这个家庭里,弥补了我多年以来对于亲情的缺憾,他们温暖着我,给予我阳光。曾经多次想一走了之,正是因为骨子里,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现代人,有着他们无法理解的思想,没有办法按部就班的过着别人安排的,未知的生活。大家只是认为我在感情上还是不能接受远嫁南国的事实,所以整日消沉,言语不多。可是,我所谓的爹爹,娘亲,哥哥,我深刻感受着他们的关爱,让我不能忍心离去,更不能为了自己,让我的家人,对,我的家人,过上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甚至可能危及生命的日子。哥哥和娘亲看着我,多是怜惜与开导。爹爹则是远远的看着我,多是叹惜。或许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多是隐忍。可我也能感受,我决定让自己快乐开朗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
今年是北平王元年(公元前七七0年),在北国记为47年。我的婚期原来是在夏季就该举行的,后因为游玩摔落马下,双眼失聪,耽误了近半年。娘亲和我提起过,记得国君封我为“晋宁”公主,以公主之礼嫁与南国夜殇王爷。也算是我的福分了。这几个月,我与忆秋经常女扮男装,流连市井,倒也是听说了些事情。 暮凌 ,这个起初让我心生异样的男子,那时不懂的情意,现在以豁然开朗,洁儿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及其刚烈的女子!他们情投意合,便私定终身,本想暮凌建业时就上门提亲,却不料造化弄人,北平王欲以南国交好,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求得一丝庇护。他虽正直盛年,膝下却只有一位安平公主,豆蔻年华,北平王念其年幼,甚是不舍,便在王候大臣内挑选了,品貌端正,蕙质兰心的我。初识听闻,不由在内心冷笑了下。末凡哥哥说的对,爹爹虽贵为当朝宰相,在权势黄威面前,也不得不低头!而我,顺利的成了这个时代的牺牲品。家人纵有万般不舍,也无法改变这看似体面的事情。婚嫁之期转眼便到,内心清楚自己是灵溪,不是洁儿。也不清楚,洁儿的灵魂是否在我的身体里,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无足轻重。只是内心存了一个念头,是否,应该为你做些什么呢?
北国的冬天特别的冷,天气却很晴朗,甚少会有雨天,倒也成就了北国别具一格的风景。越至年关,寒微越浓。今日与哥哥约好,下朝后便与暮凌一起前来小聚。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前往澜月阁。澜月阁位于丞相府的后山,洁儿喜静,两个地方相距倒是不远,跨过门槛,路过一个水榭便到了。澜月阁皆是白色石柱,褐色古式花木门窗,门窗饰以清式璇子彩画,绿色琉璃筒瓦厅,镶金黄琉璃瓦脊和宝顶,古香古色,在朝阳的映射下,十分壮丽。漫步上至三楼,便倚靠在踏上,临窗而食。
忆秋带来了我最喜欢的桂花糕,我浅笑着看着忆秋,觉得忆秋越发贴心,开玩笑说道:忆秋如此貌美,定有心上人了吧。如果有,在我走之前,一定让爹爹给你们办了。认你做义女可好,一定风光的把你嫁了,不受半点委屈。说这句话的时候,半是玩笑,却全是认真。忆秋颠笑着,骂到:公主自大病初愈后,便不正经了。哪有女子与你这般不知害臊的。
我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忆秋害羞了。 随即嬉闹了起来。忆秋曾与我说过,她自小便没了父母,依稀也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模样了。六岁的时候,便被逮人卖入青楼,一次爹爹应酬的时候,见她伶俐,便买了来,服侍我,与我作伴。那时候的我还是个不足三岁奶娃,成天只知道要哥哥和娘亲作伴。对于爹爹,长大之后便是尊敬大于爱。后来我在想,肯定是爹爹表达关爱的方式有问题。洁儿从小酷爱剑道,可爹爹说,女孩子家家的,习那个成何体统,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方能体现大家闺秀的气质。我听后,气的直跺脚,大叫道:迂腐的老头子啊!忆秋看我如此模样,掩面轻笑,说道:我去前厅看看,末凡少爷回来了没。顺到砌一壶好茶来。我转眼看向窗外,回首说道:去吧!如果他们还没有回来,就先砌一壶放这里,也没事的!忆秋低首应了一声,便下楼去了。
北过常年小雪天气,此时的阁楼小园,早以是一片银装素裹。小溪边落光了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长青树,松树等,枝叶上都堆满了蓬松,沉甸甸的雪球,一番雪景,美不胜收。望着远处延生过来的石子小路,还弥留着刚刚走过的脚印,心里突然一震,便飞奔下楼。只见哥哥和暮凌并肩而立,相序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的拍了拍,挂于轩上。肩上还残留些许雪花,我微笑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拂了一下哥哥的肩头,说道:男儿就是粗心些。你们都冷了吧。我们上楼去,我已备好了糕点,忆秋稍后便送来茶水,是暮凌最喜欢的。我无法理会暮凌 给予的深情目光,有些事情,今天就做个了断了吧!
不一会,忆秋端了一壶白茶,翩然而至。笑嘻嘻的给我们一人斟了一杯。我端起茶杯,杯盖镶着一株兰花,杯身通体白色,很是应景。我低头浅思,早前在心中想好的话语,此刻脑中却一片空白,不知说些什么,笑到:暮凌哥哥,你觉得这白茶如何,可比的你府中的?说完漫不经心的把玩手中的茶杯。
暮凌像是沉思了一会,便小酌了一口,开口道:此白茶,色,香,味,形俱佳,茶汤鲜爽甘醇,龙香四溢。外加忆秋过人的茶艺,和府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听完,哥哥爽朗的笑了起来,说道:你知道小妹知道暮凌兄喜爱白茶,可是把京城的茶叶铺走便了,才寻来这极品哦。 我在桌下轻踢了一下哥哥,正色道:我也只是做了跑腿的事,要说这茶,功在忆秋。我怎么觉得爹爹偏心····哥哥听来好奇,急忙问道:此话何解啊?我掩面做颓废状,说道:忆秋和我自小相伴,可是你看看人家,除了琴棋书画,剑术也很是了解,又精通药理,此乃十全十美之人。爹爹那是在把忆秋当闺女教养呢。说完,就惹来笑声一片。上次见暮凌还是夏季,那是暮凌一席白衣,似乎他钟爱此颜色,此时也是白衣大褂,衣袖处绣着月白祥云,简单,简洁。还没来的急细细看,一家丁匆忙跑来,身体微服,说道:公主,公子大人,世子大人,平南王托人带来口信,说是有急事,请世子速回!世子大人的家丁以在前厅等候。暮凌看着我,佛手一挥:你先下去,就说我一会便至!家丁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我知时间不多,便开口道:暮凌哥哥,末凡哥哥,其实大家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前段时间,我在市井上,也道听途说了些。虽不可全性,但我想,还是有几分真实的。此去南国,不知归期,只期望,暮凌哥哥可以忘记我,重新开始。好男儿,应寄情与天地,上阵杀敌,报效国家。
末凡眼神一凌,望向忆秋。
忆秋垂首,无奈说道: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明白的。公主聪慧,不需旁人开导。
哥哥,不要怪罪忆秋姐姐。也是我求着她···说罢,我以有几分哽咽,看着震惊中的暮凌,说道:暮凌哥哥,你能体谅洁儿的用心吗?
暮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箭步,便紧紧的拥着我。泪水划过脸颊,顺着我的脖颈,也滴落在我的心中。我受不了此时的哀伤气氛,也哭了起来。暮凌听见我的哭声,急忙轻柔的帮我擦掉泪水,说道:洁儿,我的洁儿·····
我以记不得,暮凌是何时离去。只是那时哀伤动情的心情,是洁儿的吧。
次日清晨,一道圣旨便下了来,我在忆秋匆忙的装扮下,跌跌撞撞的跑向前厅,来不及看清楚来人模样,便和爹爹,娘亲一起跪在了地上。只听见一太监,嗓门尖细的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约:齐丞相之女齐洁儿,晋宁公主。与南国夜殇王爷婚礼,由于先前失足于马上,朕特准康复后大婚。现晋宁 公主以康复无恙,朕于南国特使商议,半月后即是吉日,晋宁 公主便于吉日出嫁南国。钦此!
爹爹垂首 ,恭敬的接过圣旨。说着一些谢主隆恩的话。我心中诧异,婚期不是年后吗?怎么突然这样匆忙的决定提前了呢,便问道:公公,我有一事不解,还需公公解答!说罢,示意忆秋递上一精致紫杉木盒。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不久,而我平时也喜安静,所以很多达官贵人我还是不认识的。稍微凝视了一下面前的这位公公,虽是阉人,却也有几分气度。他客气的接过木盒,说道:公主请说,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婚期原先不是内定年后吗?怎么突然提前了呢?”大家也是一脸的迷惑,爹爹立在一旁,微微蹙着眉头,说道:李公公,此事可有回旋的余地,此时不说天气,就是行路也有几分不便呀!
李公公微微一福,一脸遗憾的说道:南国使者昨日夜里抵达,今日便与我王商议,说是祥兴帝赵楠,希望公主年前便嫁了过去,是为年前元旦是南国国庆之日,外加王爷大喜,更是举国欢庆的大事。希望北平王能应允。随即,便有了这道圣旨。我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心中一片空白,虽然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这样过活,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抵触这样的封建社会。命运摆在面前,我却无力改变,也不能改变。
这几日,娘亲都在忙着给我准备嫁妆,翡翠,玛瑙,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数不甚数。外加皇帝赏赐的物品,冠顶,婚服,首饰,依仗,车轿。金松灵祝寿簪一对,碎小正珠小朝珠一盘,,珊瑚朝珠一盘,催生石佛头塔,酱色缎貂皮袍二件、青缎天马皮袍一件,酱色细羊皮袍一件、酱色缎上身羊皮,绣五彩缎金龙袍料五匹、绣五彩缎蟒袍料二十三匹,象牙木梳十匣、大抿二十匣等等等等,琳琅满目,让人眼光缭乱,足足十马车。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启程之日便没两天了。。我躺在床上,空洞的盯着床上的帐顶,不觉得困,也不觉得饿。只是灵魂被人掏空似得,不断的翻来覆去,忽听帐外一声叹息。
我深深吸了口气,做了起来,说道:“哥哥,不是我要家人担心。只是。。。”
哥哥似是知道我要说些什么,只是伸手轻抚我的脸颊,做于床前,说道:“我懂。。。。”过了许久,又是一声轻叹“洁儿还记得先前哥哥和你说的话吗?我们都是微小的沙尘,我们的命运比起寻常百姓还不得自由。我们虽有荣华富贵,可是命运却半点不由自己。妹妹此去,身上系着的是两国邦交,还望遇事多多忍耐,勿忘使命。夜殇王爷是沙场名将,品德颇好,一定会善待洁儿的。”
我低垂着头,半躺在哥哥的怀里。呓语笑到:“哥哥如此夸赞人家,或许他真是洁儿的良人也不一定。哥哥,洁儿走后,一定好生照顾爹爹娘亲。也为我近些孝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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