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没有十全把握不敢安枕,在别人家里却可以放心大胆的睡,特别是在叶家宅子里,更可以多服几颗安眠丸,一来是在叶家做客,叶沧澜怎么也不能让客人有什么闪失不是,二来,跟沐风这个警惕性高于各处感官的人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好似身边放了个自动危机报警器,除非是像阡陌南衣一般的高手,否则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然而,若是那样的高手前来,估计发现与不发现的区别也不会很大。
浅清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在房中的雕花红木锦丝软被的大床上睡着的,闭眼前还不忘看了眼窄窄硬硬的房梁上抱着件袄子缩作一团眼神哀怨的沐风,这才彻底安心了,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某人通常是睡不着的。
作为一整晚凄苦生活的体验者,沐风一大早便奔出了房门,找了个梅香水暖的好地方沐浴驱寒去了,这架势一般来说,这一天没什么要紧事是不会再搭理浅清一下的。
而浅清只觉得一夜睡得甚好,似是许久都没好好的睡一觉了,只可惜昨晚睡得有些晚,不过好在今日无事,多睡一会儿也无妨,至于跟叶沧澜套近乎的事儿有沐风一个就够了。
正睡得舒服,却觉得有什么在鼻下扫来扫去,痒人的很。浅清睡的迷迷糊糊,一时间有些昼夜不分东西不辨,只依稀觉得今日是个无甚大事可以放心睡觉的好日子,不自觉一句话脱口而出“独孤辰染你再闹,小心老娘把你丢出去。”一句话说的怒气冲冲睡意十足,那人听了当真停了手上动作,浅清觉得是话起作用了,正准备再睡过去,却听一个倍儿熟悉却不大和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浅清公主,依您的功夫把在下丢出去只怕不大容易哦!”
浅清一听,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只见一团紫色在从窗外溜入的阳光中分外晃眼,一张阴魂不散无处不在欠扁欠揍的脸看的人气不打一处。
“你……你……夜离歌!怎么是你呀!”浅清也顾不上衣冠不整发型凌乱,指着他的鼻子就要发火。
“在下虽说不如沐庄主,容太子那般好看,但怎么说也算是个美男子吧,就算不是,好歹也是有人样的吧,公主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见到在下都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夜离歌被指了鼻子既不恼也不气,依旧从容淡定的给浅清找不痛快。
“谁让你一天到晚仗着功夫好飘来飘去吓人的!”浅清向来是没有起床气的毛病的,本是被夜离歌吓着了才会反应那么激烈,现下听他这么一说火倒是不剩几分了。
“若不如此,怎能知道,浅清公主原来是如此有情之人,原以为公主是对那傻王爷厌恶至斯才会有了今日的逃之夭夭,却不曾想原是心心念念的都是此人,连睡熟了都忘不了。”一番如此欠扁的话叫他说出来却也是悠然之态,让人一不小心便以为当真是一番夸赞。
却不料浅清除了轻功好逃得快之外,脸皮也绝不是一般的厚度,一席话听下脸不红心不跳,嘴角还挂着几分无语挑衅的笑容,“他是我夫君,我不念他,念你呀!”一句话便将夜离歌给堵了回去,“说吧,大清早跑来干嘛?”浅清知道,这人虽说嘴巴不饶人,但本事是着实不小,也不知道身后是有多大的势力作为支撑,又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来帮自己,不过,既然他说了,绝不会为自己为敌,那就姑且信他好了。
“大清早的,自然是叫你起床啊!”夜离歌说的潇洒,索性一撩紫狐大氅,坐在左边喝起茶来,茶还在冒着热气,可见是自带的。
“你……”浅清“你”了半天,终于说出话来“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我难得睡个安稳觉,还被你给破坏了。”
夜离歌听着,手上一顿,片刻又恢复了正常,“我叫你,是为你好,待会儿可是有人要来请你的。”
“谁?”说实话浅清现在除了睡觉对什么也不大感兴趣。
“姬玉露。”
“谁?姬玉露,她?”浅清一下困意尽散,立马光着脚跳到了夜离歌面前。
“是,我让她知道了,你这个小清倌是出自广寒阁的,若她对广寒阁的阁主玉扇公子是真心的话,肯定回来找你,你也可以顺道问她点什么。”顿了顿又说“你不梳头不整衣服没关系但可不可以先把鞋穿上,这天气可不暖和。”
浅清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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