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落魄的女娃来到厅堂,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痕迹的厅堂,但她仿佛依旧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皱了皱眉头,眼睛酸酸的,但她却强忍住没有让眼里的泪水落下。女娃紧咬着一口银牙,跑回了房间,狠狠的关上门,把自己独自关在里面,希望能得到一份心中的平静。
看着房间角落的铜镜,依旧是那么一尘不染,往日的清晨,她总会乖乖的坐在铜镜前,等着娘亲来为她梳头。 她像着了魔一样走向铜镜,乖乖的坐在铜镜前,就像往日那样。不知等了多久,她依旧坐在那里呆呆地等待着,她从内心里渴望着也相信着在下一秒她的娘亲就会推门而入。
就那样呆坐着,直坐了一个时辰或者更久,门突然被打开了,她惊喜地转过头,大喊一 声:“娘亲。”但下一秒她就彻底失望了,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只因来人不是她等待已久的娘亲。
女娃眼神空洞的低声说了句:“千姐姐。”来者芳千看着自家小姐仿佛行尸走肉般没有灵魂、没有感情,心上仿佛压了一块石头,那样的沉重、那样的压抑。
“灵儿……”芳千轻轻唤道。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她不甘心的再次唤 道:“灵儿……”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便忍不住伸手摇了摇她,只见她终于有了反应,茫然的抬起头,充盈着泪水的双眸里满是迷离。芳千轻柔地问她:“你饿不饿?我准备了早膳给你。等会我去给你端盆洗脸水,你去洗洗好吗?我先帮你梳头可以吗?你看得头发都乱成什么样了! 你……”还未等她说完,香灵突然紧抓着她的手,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把芳千白皙的手臂上直接抓出了紫青色的淤痕。芳千吃痛的地叫出了声,但是墨香灵却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
香灵紧紧的抓着她,失心疯般的大吼:“为什么是你?我爹呢?我娘呢?他们都去哪里了?你说啊!他们都去哪里了?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吼声里渐渐变成了颤抖的哭音,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侧,眼泪不受控制的扑扑直流,芳千看着哭闹不停的她,受感染般地也低低抽泣起来。
香灵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再也哭不出来一滴泪 的时候,头一晕,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只记得听见身旁芳千的一声惊叫:“小姐!”芳千手忙脚乱的把瘦弱的灵儿放到床上,到镇子上去找了大夫为自家小姐看病。
年迈的老大夫为她把了把脉,转头对芳千说:“无碍,你家小姐只不过是发烧了,悉心调养几天便也就没事了。”然后又挥笔写了一个药方,将它递给芳千,嘱咐道:“去药铺抓些药来,膳后给你家小姐煎一服药,三日后烧便会退了。”“多谢大夫。”芳千接过药方,礼貌地答谢那名老大夫。
买药回来后,回到房时看到小姐已坐在床,两只小手按摩太阳穴直说头疼。芳千急忙走过去扶着她嘘寒问暖,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却又想到什么似地对她说:“其他的奴婢随从们也都逃的逃,死的死了吧!千姐姐你,也差不多该走了吧?你不应该留在这里。”墨香灵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不舍。“小姐你说什么呢? 为什么我要离开?再说了,我离开了谁来照顾你呀?”墨香灵沉默了,垂着的小脑袋再次抬起来的时候眼里却充满着泪水。在这时,芳千突然扑通一 声跪了下去,眼睛看着香灵的眼睛,眼神是那么的坚定。
长大后的香灵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她对她 说:“小姐,你是我永远的小姐,我将会一直陪伴在小姐的身边。”说完,低头亲吻了香灵的脚丫,这意味着忠诚、意味着誓死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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