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友在贾柳楼上歃血为盟,罗成因为最小见哪个都得叫哥哥,心里虽然有点不服气也没办法。在他看来这伙人除了表哥秦琼,武状元王伯当,骏马柴绍之外,没一个配和他当兄弟。于是众人都在推杯换盏,只有他在一边自斟自饮。
秦琼正和众兄弟喝得高兴,忽然罗士信跑进来了,对秦琼喊道:“哥哥,家里来大官了。娘叫我来找你。”秦琼一想可能是大帅唐壁和来护儿,于是赶紧跟最亲近的程咬金说:“四弟,家里需要人招呼,你先在这陪好众兄弟,为兄去去就来。”老程吃着鸡腿一摆手:“二哥你去就是了,这叫给我就行了。”罗士信见这里热闹,也想在这玩耍一会,于是秦琼自己赶紧回家去了。
宴席间程咬金吃了个酒足饭饱,猛然间看到罗成和单雄信,忽然想起前天两人都曾收拾过自己,借着酒劲就想教训一下这两个兄弟,可是自己又打不过他俩,于是眼珠一转灵机一动想出来个馊主意。只见他鬼头鬼脑的凑到罗成旁边,笑着说道:“三十六弟,怎么自己在这喝闷酒啊。”罗成一看是程咬金,于是也笑着敷衍道:“原来是程四哥啊,小弟酒量不行。所以不敢和众位哥哥一块畅饮。”程咬金哈哈一笑说:“兄弟你不用骗哥哥了,你是不愿意和他们多说话吧?不过也难怪,他们就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响马强盗,哪配和兄弟你做朋友,兄弟你堂堂的北平府小王爷何等身份?肯和他们结拜那都是天大的面子。”罗成被老程说中自己的心事,不禁对这个看似愣头愣脑的四哥刮目相看了,何况他说的话自己很受用,于是笑着主动敬了程咬金一杯酒:”四哥,咱们不说这个了,来,小弟敬你一杯。”
程咬金喝完后对罗成说:“兄弟,别怪哥哥多嘴,有个事得和你说说,”罗成说:“程四哥但说无妨。”程咬金看看左右无人于是又往前凑了凑小声说:“刚才我听你五哥说要找你的麻烦。”罗成一惊,忙问其故。程咬金顺嘴胡说:“他说兄弟你仗着自己是王府的公子不把他这个绿林老大放在眼里,说看到你这双眼睛就来气,要挖你的眼珠当炮踩。你可得小心点啊。”罗成往单雄信那一看,正好单通无意中往这边看了一眼。加上本来就厌恶单雄信,所以心里就相信了。猛喝了一杯酒冷笑着对程咬金说:“四哥你放心吧,让他来教训我就是,不过只怕他单通没这个本事!”
程咬金趁他生气的功夫,说了声:“三十六弟你先息怒,那单雄信势力庞大,你可惹不起啊。四哥我去给你说和说和去。”于是起身来到单雄信旁边坐下,单雄信热情的笑道:“四哥,咱兄弟干一杯。”程咬金装作焦急的对他说:“ 五弟你还有心思喝酒呢?”单通忙问怎么回事。老程说:“我过来和你报个信,刚才哥哥听到那三十六弟说要打断你的双腿。”单通一惊问道:“我又没惹他,为什么要对付我?”程咬金打了个嗨声说:“像他这样的官家子弟,从小就养尊处优,肯定是霸道之极的,哪管你惹没惹他?看你不顺眼就得要收拾你的。我听他骂你是坐地分赃的强盗头,仗着自己是是山西的土财主,不把他这北平府小王爷放在眼里。所以要打断你的腿。老话说民不和官斗,哥哥好心来告诉你一声,兄弟可得小心点啊。”单雄信脾气本来就暴躁,加上对罗成一直有意见。怪瞪双眼看向罗成,正好罗成也一直瞪着这边。两人的目光碰到一块都快冒火花了。
程咬金一看这事成了,于是偷偷地退到旁边假意和其他人喝酒。这搬弄是非的事老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他们三个谁也没发现。单雄信心里气了一阵,可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在秦二哥的地界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好完全撕破脸。大不了不理他罗成就是了,加上多喝了几杯有点内急,于是起身出去方便顺便到外面消消气,正好罗成在门口坐着,见单雄信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以为他要来动手,于是早早的做了准备。等单雄信走到自己身旁的时候,猛一起身往单通身上一撞。单雄信本来就喝得晕晕乎乎,加上悴不及防,被罗成一下撞出去三四步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众兄弟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起身过来把单通扶起来,单雄信见罗成率先动手,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他这暴脾气这下终于忍不住了,一下挣开众人指着罗成大声骂道:“姓罗的小杂种,你敢打我!”罗成见骂他也起身回道:“你这青脸贼,小爷就是打你了又能怎么样?我还怕你不成?”
单雄信大怒,冲过来飞起一脚,窝心腿踹向罗成的胸腹。罗成可不只枪法了得,家传的拳脚功夫也是不凡,见腿来往旁边一闪身,右手捞住善通的脚腕,左脚勾住单通的另一只脚,左手往他大跨上一按。用了家传阴阳切金断玉掌的一招高探马,只见单雄信被这一掌打的跌出去一丈多远,咔嚓一声把一张桌子砸了个粉碎。罗成还要冲上去接着打,结果被王伯当从后边一把抱住劝道:“三十六弟,不要冲动。有话好商量!”那边单通也爬起来了,张公谨也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劝道:“五哥息怒,我家少保年纪小。您大人大量别和他一般计较。”单雄信此时火冒三丈哪管那么多,见一时挣脱不开就回头骂道:“怎么着,姓张的你也仗着是当官的欺负我们老百姓不成!”这句话说得张公谨哑口无言,心说:“我好心劝解你却不识好歹。那就上吧,看我加少保怎么收拾你!”于是把两手一放,赌气回到桌上不管了。
罗成听他这话更火了,暗运丹田之气双臂猛往外一绷,硬把王伯当甩出去三四步远。两人冲到一块又打作一团,大厅里被两人拳脚扫的桌椅粉碎,盆碗横飞。因为打的太凶众人也不敢上去劝。贾润甫柳周臣暗暗叫苦,赶紧出门进城去找秦琼。
叔宝正在家里招呼唐壁,来护儿和徐有德等人呢,一听单罗两人动手打起来了大惊。赶紧向众人请个辞,和两人回到贾柳楼。此时罗成单雄信两人直接报作一团在地上打滚了。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亦乐乎。罗成虽然力气不如单雄信,可是会用巧劲,双臂一缠就锁住雄信的双手,空出一只手往他脸上就招呼。秦琼喊了几声两人也不理他,有心上去拉架又怕碰到腰伤,于是对旁边傻乎乎拍手大笑看热闹的罗士信喊道:“士信!还不快把两人分开!”罗士信愣了一下,叫了声:“好嘞!”于是把没吃完的烧鸡踹到怀里,大步流星上前一手抓住罗成的衣领,一手抓住单雄信的胳膊双臂一分叫了声:“都给我撒开吧!”这一下子力有千钧,罗成就觉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把自己往外甩,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腾空飞出去了,还好他身手灵活,在空中犯了个筋斗双足稳稳地落到地上。单雄信本来躺在地上的,也被士信这一掌推出去一丈多远,后背衣服都磨破了。
罗成还有心想上,秦琼赶紧过来拦住他呵斥了一声。然后过来搀起单雄信。此时单通怒极反笑,冲罗成竖起了大拇指:“打得好,打得好!你个小畜生,早晚让你落到我手里!”罗成也回嘴骂道:“你个坐地分赃打家劫舍的蓝脸贼!我罗成怕你不成!”秦琼大怒,对罗成喝道:“罗成!你放什么狗屁!还不快给你五哥跪下赔罪!”罗成见表哥当着众人责骂自己,年轻气盛的少爷脾气就犯了,一甩袖子回身就走。秦琼见表弟气走了,也觉得刚才话说得有点重。可是也没多想,又赶紧好言安慰单雄信,众人也都过来劝解。
单说罗成出了贾柳店就气呼呼的直奔秦府跟舅妈告辞,然后提枪上马也不管张公谨等人,直接回北平府了。老太太看罗成脸色不对,可是也留你不住。只好叫秦安去着秦琼。秦琼听罗成被气走了不禁跺脚砸拳,对众兄弟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伤了义气吗。哪位兄弟替我去追一下。”旁边程咬金一看闹得有点大,怕一旦让大伙知道了肯定都得责怪自己,于是趁这个机会想暂时开溜。就自保奋勇说:“我去追三十六弟。”说罢提着斧子出门骑马就跑。
等单雄信的气消了消,秦琼赶紧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单通就实话实说:“刚才有人告诉我说罗成骂我是强盗头,还要打断我双腿。所以俺一气之下就和他动了手。”秦琼又问:“这话谁告诉你的?”“四哥程咬金啊。”旁边尤俊达一跺脚说道:“五哥啊,你怎么能信程四哥的话呢?他这人嘴没把门的,就喜欢胡咧咧搬弄是非。”秦琼气得心说:“这个程咬金,让我怎么说他。亏得刚才我还让他帮我招待众兄弟呢。刚回去这么一会就挑拨两个兄弟打起来了。”徐茂公说:“看来叫咬金去追三十六弟,他俩都回不来了。”秦琼忙问:“此话怎讲?”徐绩摇着羽扇笑道:“四弟看着五大三粗,可以鬼心眼可不少。方才他做鬼挑拨两个兄弟动手,现在又装好人去追罗贤弟。他肯定是怕到时候大伙都要收拾他。所以趁事情还没泄露就自己拍屁股跑了。”尤俊达赶紧起身说:“还是让小弟去追二人吧?”徐茂公点头说道:“尤贤弟做事谨慎,速去速回。”于是尤通拿起自己的五股托天叉,上马就追二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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