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大作,砂石飞卷。
彘虎猛地从洞口蹿了出来,它口中叼着一只小的彘虎,只是那只小彘虎一动不动,似是死去一般。它把那只小彘虎轻轻地放在了一边,又伸出一条尺许长的舌头在小彘虎的身上舔了舔。它的动作很轻抚,宛似一个母亲正哄这一个婴儿入睡一般,温柔却又充满着无尽的母爱。
安顿好那只小彘虎之后,这时它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浑身彘鬣根根倒竖,月光洒下,闪烁着银光,似是刺猬一般,但却比刺猬大出了数十倍,蜷缩成了一团巨大的银球。十分凶猛肥大的样子,俨然成了一只凶猛老虎的样子。它立刻蹲着身子,发起威来:圆睁两只绿光四射的眼睛,喷口张开,露出阴森的钢戟,用那条七八尺长的牛尾,将地下的碎石打得粉碎,尘土飞扬。忽地抖了抖身上的彘鬣,做出了欲扑之势。身子刚是向前一纵,金童子手疾眼快,金光一闪,身子已经飞了出去。
古步辰知这彘虎厉害,本想拦住,却是不及,他忙喊了一声:“金师弟,小心。”随即也挥舞着玄天剑跟随着飞了出去。
金童子自也有着一番心里,刚才在几人面前已显摆了一番,见这彘虎破去了自己的太乙真气,情知这彘虎厉害,却也有些羞怒。他身体飘在半空,猛地一掌劈下。这一掌力道极大,带着一股罡风尚可穿金裂石,完全压制住了彘虎的气势。
随着掌力的落下,古步辰的剑光也是也接踵而至。彘虎一见这两下俱都凌厉无比,也都不敢硬碰,它慌忙地将两只前爪凌空抬起,两只后退用力一蹬地,刨下两道尺许深的深痕,尘土扬起,他的巨大身体已经凌空跃起,离地约有五六尺高。
两道劲力落空,击在了地上。
“砰!砰!”
两声巨响,砂石震碎,尘土四溅。却似半空里突然响起的两声霹雳,把震得整个峰峦皆颤。
彘虎躲过了这一掌一剑之力,这一次,它更是狡猾,身体几个纵跃,便闪到了金童子与古步辰的身后。它见二人身体刚一落地,便把前爪搭在地上,把腰胯一掀,一道巨大之力从尾部生起。
金童子与古步辰二人身体还未站稳,这股巨大的力量已经瞬息而至。二人再要躲闪已是不及,这时索性在一旁的龙书棋看得清楚,他急忙放出了腾空剑照着那股劲力迎了上去。
“嘭!”
彘虎的那股劲力与龙书棋的腾空剑撞在了一起,在半空中爆射出了无数火光闪电,只是那股劲力太过霸道,毫不费力的便把腾空剑反弹了回去。而那股劲力虽是冲破了腾空剑的力量,但是威力仍旧不减,夹杂着怒吼,阴风惨惨,卷着无数砂石向着二人击去。
龙书棋的飞剑虽被反弹了回去,但是也就这一刹那的阻隔时间,古步辰与金童子二人已经有了反应的余地,不待劲力近前,他们身躯都已经离地而起,一个旱地拔葱跃起约有两丈有余,这才算是躲过了彘虎的凶猛一击。
两人身体停在半空,都暗自后怕。若不是龙书棋的那一剑,两人恐怕都难以躲过,其后果自是可想而知。
这时几人都已看出这彘虎的厉害已经远远超出几人的想象,先前以为它在是厉害,凭借着古步辰与金童子两人足以对付,只是现在看来,也绝非是一两人之力便能降服它。是以龙书棋等三人唯恐古步辰与金童子再有什么闪失,也不敢在一旁观看。他们都各自祭起了手中的法宝,飞升上前,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彘虎一见上空闪过三道光束,知是敌人又多了帮手。但是它本身在这深山之中无所畏惧,再是凶狠的毒虫猛兽都难以逃脱它的利爪之下,长久以来野性惯了。这次面对敌人又接连两击不中,早已怒到了极处,完全激发出了它原有的暴戾野性。情知对面五人个个厉害,却也不知进退,仍旧想争个高低。
它面目狰狞邪恶,长吼一声,这声音似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冤魂一般,凄厉悠长,夹杂着愤怒与不甘。声音分外瘆人,丝丝入耳,直击着几人的耳膜,隐隐作痛。
彘虎长吼过后,猛地把那七八尺长的牛尾竖起,有着大腿粗细的尾巴似是铁铸的一般,刚猛有力。这一起一落,击碎了无数的碎石,整个峰峦跟着轰轰作响,无数的火光在黑夜下,闪闪蹦出,又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诡异。
随后彘虎将尾巴向着空中一甩,无数碎石卷地而起,漫天的石块似是雨点一般,带着风声纷纷落下。
几人忙是挥舞着各自的法宝躲避,只是这碎石太多太急,也不能完全挡住,有些碎石落在身上,生生作痛。古步辰见这些碎石不断涌现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他也猛地大喝一声:“孽障,这次你休想再躲过。”再次放出了飞剑,飞剑在上空盘旋了一圈,银光大盛,似是闪电一般,急速冲着彘虎飞去。
古步辰这次已是攒动全身之力放出,比先前的更为迅猛快速,飞剑眨眼即到,那彘虎只顾甩动尾巴,一个疏忽躲闪不及,被古步辰的飞剑击中,一个栲栳的头颅已经消去了一半,鲜血与脑浆相加,似是泉涌一般,从头颅内汩汩冒出。那彘虎吃痛,哀嚎一声把尾巴甩的更加迅猛。
几人看得惊喜交加:喜得是彘虎的头颅已经被消去了一半;惊得是它的头颅已经少了一半,却是依然没有死,反而更加狂怒起来。漫天的碎石似是狂风暴雨,把整个上空遮得密不透风。几人这样也是叫苦不迭,若是一个不留神被石块击中,那也似是刀割腐骨,疼痛难耐。他们只顾挥舞着各自的法宝阻挡,却没有注意到这时彘虎已经完全蹿动了过来,它疯狂的野性发起性来,两眼殷红,一个跳跃便扑了过来。这一动作风驰电挚,古步辰不及躲闪,他被彘虎按在身下,钢爪入肉寸许,痛入骨髓,古步辰惨叫一声,险些晕厥过去。索性他理智尚是清晰,强自苦撑,用手托住彘虎那血盆大口。鲜血如注,古步辰的血与彘虎的血交融在一起,散发着浓郁刺鼻的血腥气味。
彘虎的力量太大,又是盛怒之下,古步辰明显有些支撑不住。彘虎咆哮着似要将他撕咬成碎片放肯罢休。
几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施救。金童子心灵聪慧,他在情急之间,突然想起了刚才那彘虎对小彘虎的那份柔情母爱,显见它对着小彘虎的感情颇深。他也不及细想,冒着碎石的击打,身体跌跌撞撞蹿到了那小彘虎的近前,他用手举起那只小彘虎,突然对着这发狂的彘虎威胁的喊道:“孽畜,你在不停手,我便把这只小孽畜撕成八块。”情急之下,他也不知彘虎能不能听懂,总之在他话音刚落,那彘虎抬起了鲜血淋漓的半个头颅,见那只小彘虎已被金童子高高举过了头顶,它顿时狂性消失了大半,两眼殷红一隐,尽是无穷的焦急与柔情。
疯狂的举动瞬间停了下来,金童子一见这招果然奏效,只是他却想不明白,手中的这只小彘虎已经冰冷冷的,显见已经死去多时了,却不知它为何还会这样在乎?
也就在彘虎犹豫的这一刹那间,龙书棋猛然将腾空剑出手,剑光划出了十余丈光芒,“扑哧!”一声,顺着彘虎的胸膛穿过。那彘虎哀嚎一声,再也支撑不住,他从古步辰的身上栽倒在地。古步辰因恐惧过度,对着瞬息万变的情景并为看清,只是觉得手上一松,再一看身边的彘虎抽搐了几下,已经死去了。他疲惫地躺在地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神智也慢慢地恢复过来。
凌紫绡急忙冲了过去,见古步辰浑身是血,也分不清到底是他身上流的,还是彘虎流的。总之鲜血已经完全浸透了衣衫,正滴滴落下。
凌紫绡焦急的问道:“师兄,你怎么样?”
古步辰紧闭双眼,似是闻所未闻。
凌紫绡以为他因失血过多,已经晕厥了过去,她又是轻唤了几声。
古步辰缓慢地睁开了双眼,道:“我没有事,我只是全身麻木无力。”
凌紫绡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受伤,见他转醒,喜道:“没有事就好。现在那只孽畜总算死去了。”凌紫绡说着便向着身边的彘虎狠狠地踹了两脚,发泄心中的忿恨。她第三脚刚要抬起,忽见彘虎的身体猛地动了一下,她先是一惊,以为这彘虎复活了,刚要去扶古步辰想要逃跑。可再仔细一看,彘虎依然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复活的征兆,只是身体似是失去了什么东西,急剧的蜷缩起来。不消片刻,只见彘虎的口中突然张开,吐出了一个亮晶晶的小球。那小球有鸡蛋大小,晶莹透明,在月光下,散发着轻柔的光晕,约月光交融在一起,显得极为和谐安详。
注:文中所说的彘虎乃由笔者杜撰而出。原形出自《山海经》之南山经,【又东五百里,曰浮玉之山,北望具区①,东望诸[囱比](p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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