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是魔鬼的嘶吼声,躺在软榻上的人儿辗转于恐怖的噩梦,无法挣脱那些黑暗。似乎在睡梦中,他依然在吻着她,亦如多年前的夜晚,她在他的激情里晕厥,他却依然将炙热的吻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即使失去了意识,在睡梦里也不得安宁。
无数的人在耳畔鼓噪着,伴随着肌肉的碰撞,那些观者异常兴奋,叫嚣不断。楚依人努力地撑起眼皮,稍显迷蒙的视线环顾着四周。
这是一间奢华的套房,不同于普通的公寓。这间卧房坐落在封闭式的拳场顶层,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见下面的拳击擂台,只有最有地位的金主才有资格留在套房里观擂,如若客人对台上的搏斗没有了兴致,也可以按下隔音板的按钮,在套房中休息。
楚依人想起了欧洲古罗马的角斗场,拥有权势的人把地层人们的生命视如草芥,供自己娱乐尽兴,何其残忍。
原沧海站在落地窗,周身散发着决然冷漠的气息,他在欣赏着台上的对垒,黑色的眼睛被邪恶占据,像是晕染不开的浓墨。听到了她的动静,他知道她已经转醒,但他并未回头,只是径自盯着擂台上的打斗,缓慢地开口。
“这里是黑拳擂台,选手必须关在笼子里,你可以赌谁会是胜出者,获胜的一方必须将弱者打死,否则谁也别想走出笼子,更别想填饱肚子。”他耐心的解释,双眸一直盯着台上那长相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男人,竟有时光逆流的错觉。
楚依人压下心中的恐惧离开床榻接近他,在看到下方的擂台时,她慌乱的全身颤抖。
擂台上,原碇天正与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打斗,看得出,旁边的笼子接通了高压的电网,别说是从那里逃出来,就连碰到笼子都会触电毙命,当场尸骨无存。
“原沧海!你快放他出来!”原本虚弱的楚依人在看到擂台上的状况时,几乎快失去了理智,她扶住落地的玻璃窗,用力的捶打,心痛的连呼吸都觉得疼涩。
“他不可能出来,如果他赢了,输者的尸体就会被拖出去,另外一位选手就会送进笼子,继续和他搏击。”他平淡的告诉她,缓慢地看向身侧已经几近疯狂的楚依人。
他的冷漠让她痛苦的摇首,泪水不停的从眸中滑落,她被原沧海逼迫得忘记了对他的恐惧,柔软的双手愤恨地抓住他的双肩,拼命地摇晃。无奈她相较于他太过柔弱,她甚至抓不住他肌肉坚硬的肩膀。
“碇天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把他也抓来?!他是你的哥哥!你的孪生兄弟!你身上流淌着和他同样的血,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她用尽全力的嘶吼,悲哀的哭声近乎绝望。
原沧海冷笑,扶住就快倒地的美人,抬手轻柔的擦去她粉颊上的泪水,捋顺她的发丝,动作中的爱怜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我们的血根本不同,他没有被强制着注射毒品,没有被逼迫的在黑拳的擂台上生不如死,也不曾在毒品的控制下向那些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出卖**,或许你说的没错,我和他根本不一样。”
三言两语的陈述,让他的眼中盈满痛苦,以往怕吓到她,他不曾将自己的遭遇向她诉说,甚至选择远远的躲开她,在暗处窥伺着她的一切。如今他深刻的认识到,这个女人的心中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那么他为何不告诉她,让她带着歉疚,和自己一道痛苦,陪着他堕入地狱。
楚依人无比震惊的瞪着他,不曾想他的遭遇远远比秦舞口中的陈述恐怖得多,她倏然停住,不再疯狂,继而颓败的软倒,清澈的美目中如他所愿的充满歉疚和哀伤。
若不是他还抱着她,或许她早已坐在了冰冷的石地。
“不可以,你不可以把自己的痛苦强加给别人。。。。。。”她喃喃的低语,所有的指责都变得虚弱无比,毫无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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