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慕飘羽才到寝宫,此时的夏澜玥已然恢复了情绪,只是微红的双眼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境。
“不知太后召臣来此何事。”
此时私下无人,可慕飘羽仍旧是对着夏澜玥行了个礼,也不再如往常那般熟稔,语气中满是疏离。
夏澜玥静坐案前,仰头看着慕飘羽:“将军会不知哀家召你来何事?”
慕飘羽静伫她面前,不言不语,看来今日早朝之事当真激怒了他。
“你我之间非要如此吗?皇上年幼不懂事,你难道不能退让几步吗?”夏澜玥语气软了下来,起身便拉着慕飘羽坐下。
慕飘羽半推半就的坐下,冰冷的脸色稍有缓和,却依旧目光泛冷:“皇上想要收我的兵权已非一日两日,我谅他年幼,而今他却在朝堂上这样做了,丝毫未给我面子,看来皇上他对我的不满已大到不能容我了。”
他顿了顿,冷笑道:“既然皇上不能容我,那我便更不能交还兵权。”
她点点头,知道他的心意,便道:“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其实我今日召你过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罢,便将桌案上摆放着的诏书递给他。
他疑惑地接过,打开细看诏书中的内容。
在他看诏书的期间,夏澜玥便解释道:“夙宸给过我两份遗诏,一份是我入狱前便已写好的遗诏,已经公诸于世。而这一份便是夙宸临终前的遗诏,只有我一人知道。”
慕飘羽看罢,脸色微微有几分波动,问道:“那如今你将这份遗诏拿出来是何意?”
“我想用这份遗诏,换你的兵权。”
夏澜玥音罢,慕飘羽便大笑出声,重重的将手中的遗诏放回桌案,冷瞅她说道:“当年你不肯遵从遗诏下嫁于我,如今却为了你的儿子拿出这份遗诏,为的只是要夺我的兵权。看来不止皇上不信任我,就连你,也不信任我。”
“李媚,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当年我可以为了你放弃这魏国的江山,如今又怎会夺回?你拿出这份遗诏,便是对我最大的讽刺,只会让我觉得这些年自己的付出全都那么可笑。”慕飘羽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击打着夏澜玥的心。
“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只是……”
“你根本不明白!”慕飘羽没待她说完便扬声打断:“从头到尾你都不曾信过我,处处提防,小心翼翼,只恐有一日我会反。可你从未想过,我甘愿屈膝于你儿子跟前为臣已有二十年,我处处忍让,可是皇上却步步紧逼,到今日他竟想着要夺我兵权。你们都担心我不会放权吗?你以为我真的在乎这所谓的兵权吗?”
夏澜玥已不再辩解,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说,他的话中字字诚恳,句句肺腑。
“这些年我已经逐渐在放权了,但我真的能那么孑然一身的放权而走吗?朝中多少追随我的亲众,我如何能弃之不顾?我只能等待皇上慢慢长大,待他一步一步的在朝中培养起自己的势力,待那是我便能真正放权而去。可是皇上他如今真的能担的起这江山吗?看看今日在朝中的形势便可知,除了王硕,还有哪个重臣敢出来附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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