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菱梦孕期大概三月了,但因为她身体比较消瘦的缘故,并看不出小腹的隆起,不过由于正是孕吐比较严重的时期,所以白皙的脸上也多了一些妊娠斑,脸色也比较暗沉,可正是因此,她脸上的妆比起过往更重。
“你们去取车吧,我等下就过去。”云清梨向跟在身后的陆山陆水轻声道了句。
“少夫人?”陆山、陆水还有些犹豫,可见云清梨坚持,便先过去了。
“姐姐,怎么这么早走,都不多坐一会儿么?”云菱梦停在了云清梨的身前,她妩媚的妆容让她多了一种凌人的气质,少了原先那股楚楚可怜,“殷就要来了,你不等我们一起聊聊天?”
云菱梦的话,着重了后半句。
“好好保守好你现在的生活,云菱梦。”云清梨看向了云菱梦,这么多年,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一直在她身后和她争着斗着,她输过,也被伤过,所以躲着避着,可现在看来,云菱梦在她眼中,也不过如此。
甚至,她有些同情云菱梦。
“我不用你来教我!”云菱梦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声音已然是从比较无辜的柔弱的声音,换成了比较尖锐的音调,“和殷在一起的人是我,要和殷结婚的人也是我,云清梨,你就是个失败者!被殷抛弃了,所以才只能逃着去和别人结婚!不许你再接近徐殷!”
“你既然认定我是个失败者,为什么会介意我接近或者远离徐殷?”云清梨只是淡然的一笑,“云菱梦,也许有些东西,在你看来是宝,在我看来,现在却是一文不值。”
有些东西,你确实会以为你很宝贵,可是当你失去之后,才会知道不过如此。就像她和徐殷的感情,她以为那会是一片永远不可拔除的逆鳞,可是到了现在,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不过是一个回忆的片段。
“一文不值?呵呵,云清梨,你忘记了你当初多爱徐殷了吗,你敢说,你当初不是想要嫁给他?!”云菱梦冷笑几声,几乎是轻蔑的睥睨着云清梨,似乎想用自己这等蔑视的语言来揭穿云清梨的谎言。
“我从没想过。”
她并非是赌气或者逞强,她已经不爱徐殷,这件事情,她没有必要再骗云菱梦。也许,她想过要和他携手到老,可是结婚或者以后会和徐殷生活在一起的事情,她却从未想过。
说完,云清梨就打算错身而过云菱梦,谁知云菱梦一把就抓住了她,“云清梨,你在骗我!”
云菱梦尖锐的指甲刺入了她的皮肤,那火辣的痛感令她只觉背脊冷汗,几乎是下意识的,云清梨就把自己的手臂从云菱梦的指甲中抽了出来。
被她的动作带动着,云菱梦向后踉跄了两步。实则怀孕的人不应该穿高跟鞋的,可是云菱梦总是爱高跟鞋呈现她双腿的纤细,所以也不顾医嘱,一直这么穿着。
云清梨本还想伸手去扶一下云菱梦,可她却躲开了云清梨伸出的援手,眼看她就要站稳了身姿,可她自己向后一倒,跌在了地上。
“姐姐……我知道你生气我和殷的事情,可是宝宝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说着,倒在地上的云菱梦竟是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这时,云清梨身后有了脚步声,本是不解云菱梦为何突然跌倒,可看到身后的徐殷的时候,云清梨突然知道了原因。
竟是如此老套的情节。云清梨有了一种冷眼旁观,置身事外的感觉。
云菱梦挣扎起身,徐殷立刻走到了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她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别过脸去,“殷,不是姐姐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跌倒的…”徐殷眉心紧蹙,云菱梦的演技并不拙劣,可徐殷也不是瞎子,他能看出云菱梦是自己故意跌倒。
“你说得不错,你跌到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不小心。”云清梨冷冷的看着云菱梦那哭哭啼啼的模样,原来有些人,自己不想和她计较,她却会步步紧逼。
云菱梦,无疑就是这种人。
即便知道真相,徐殷还是冷冷道:“云清梨,你道歉!”
这种曲解,无疑是蓄意伤害云清梨。似乎,他想要这种伤害的方式证明些什么,证明她会因为他的误解伤心,以此证明她心中还有他?
可云清梨却是轻笑一声,“徐先生贵为礌石副总,居然还要放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出来跑碰瓷的业务?果然生财有道!”
素手从钱包中抽出一沓钞票,“徐先生,带着我妹妹去医院挂个精神科吧!”
说完,错过仍旧在哭哭啼啼的云菱梦,洒然离开。
对于云清梨的潇洒离开,显然是已经超出了云菱梦的意料,她眼角的泪珠犹在,便靠到了徐殷的怀里,“殷,你别怪姐姐,毕竟是我…对不起她先的。”
这话似是替云清梨开脱,可却是笃定了云清梨推倒了她的事情,如此楚楚可怜的弯曲事实,实在是云菱梦的拿手好戏。
徐殷蹙了蹙眉,看着怀中梨花带鱼的云菱梦,却怎样也怜惜不起来,只是扶住了她的身体,“你怀孕就不要穿高跟鞋了,难道不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
“我、、、我知道了。”云菱梦咬了咬唇,她以为徐殷会疼惜自己这可怜的模样,却没想到只是这样反问她,可云菱梦的聪明之处就在于见坏就收,不会更加得寸进尺,她小声道:“殷,那我们去房间吧?”
可徐殷的眼神,却还停在洒然离开的云清梨的背影上。
云清梨刚刚走了几步,就见到了卓灜的车,尹远走过来拉开了车门。
微微一怔,“你什么时候来的?”
卓灜嘴角懒懒的笑意,“想带你去个地方,上车。”
即便卓灜不说,可是车离刚刚她和云菱梦、徐殷所在的地方不远,想必刚刚那出狗血剧,他是看到了的。
其实,这么长久以来,她未和他提起过徐殷的往事。那曾经是她心中一片逆鳞,她害怕碰触,可是现在,她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他的。
车到了大都会剧场,尹远递过来两张票,“老大,快开始了,快进场吧!”
云清梨不解,但看到票根的时候,《费加罗的婚礼》,微微一怔,这是卓灜求婚的时候的那场戏剧。
“卓灜……”不知为何,眼眶竟是有些发红了。
“怎么好生生的,又红了眼睛?”卓灜将她拥在了怀里,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好了,我们进去吧?”
云清梨点了点头。
这一次,两人的座位是观望台,熟悉的乐章想起,在杜克公爵邮轮上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她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心中无比的温暖。
在自己面前,应该一直留有一个地方,独自留在那里。然后去爱。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知道可以爱多久。只是等待一次爱情,也许永远都没有人。可是,这种等待,就是爱情本身。
她记得他当时在船长面前说的每一个字,并不遮掩,没有犹豫,他是真挚的,触及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何尝不是在等待,等待的是爱情的本身。而现在,她的爱情就在她的身边,曾近她觉得他似雾中岛屿,高傲、不可触碰。可现在,她却知道,自己双手触碰到的,是他的温度;心能感觉到的,是他的温暖。
“卓灜,谢谢你勇敢的踏出第一步,才不至于,让我错过……”她靠在他的肩膀,眼中有了闪烁的泪光,可是嘴角却是淡然的微笑。
她的神情是平静的,而心是温暖的。
卓灜将她拥进了怀中,嘴角依旧是那懒懒的笑意,“梨儿,我不止踏出了一步,我踏出了三四五六步。”
挥散帝王的桃花
云清梨抬头看他,他这是在邀功么?
“可我每踏出一步,最怕的不是你原地不动,而是你会向后退步。”
说到这里,云清梨竟有些心疼他,那些他为她做的一切,她并非不记得,只是当时,她害怕承认自己对他的感情,一直坚持不去承认他的付出。她却不知道,他这样高傲的人,竟也会害怕。
想着,云清梨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梨儿?”卓灜对她突然起来的拥抱竟有些惊喜,她是极少这样主动的。
“对不起,这拥抱有些晚了,”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就像我的‘我爱你’,说得也晚了一拍。”
她竟向自己告白了吗?
卓灜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烈,慵懒的双眸中,竟也多了一层水雾。
“梨儿,你知道,这一刻我有多幸福?”
“我也是,卓灜,我也是!”
费加罗的婚礼最后一个乐章响起,就如爱神降临,幸福充满其中。
简单的一个“爱”字,可以成为诺言,却也可以成为魔咒。
自江慎母亲宋美英走之后,温娇娇心底总是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她害怕宋美英临行前那句“说到做到”,她不能拿她的孩子冒险!
自昨天和江慎电话中匆匆说了几句,江慎便再没打过电话过来。温娇娇不知道自己是在等江慎的电话,还是害怕江慎的电话。
默默地看着手机,一个下午便过去了。
夜幕渐渐降临,温娇娇无知无觉的坐在窗边,见到马路上有了车光流转,才恍然竟然已经到了夜晚。
云清梨打了电话过来,说要来接温娇娇吃饭,温娇娇却找了个借口,说困了,想睡觉。云清梨只当温娇娇孕期犯困,便不打扰了,说第二日早晨再过去酒店找她。
挂断了云清梨的电话,温娇娇披上了风衣,行装简单的就走出了酒店。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是想要出来吹吹风,兴许,空白的大脑可以沉静着思考些什么。
酒店的另一侧街上,是一个商场,也许是是因为欢闹的音乐吸引着她,温娇娇无知无觉的进入了那商场。
商场的大厅中央,有一个小型的喷水池,不少小朋友都在喷水池旁玩闹,听到小孩子的嬉闹声,温娇娇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脸上散发出一种淡然的微笑。
她也好希望,将来她的孩子也可以这样健康的玩闹。
两个四五岁的小孩追逐打闹便围在了温娇娇的膝前,其中一个追着另一个,一个跑得比较快,另一个一踉跄,便跌在了温娇娇跟前。
小孩子“哇”一声就哭了出来,温娇娇立刻去扶小朋友,可那个孩子的母亲立刻赶了过来。
见到孩子哭得这样上心,母亲一把拉过了自己的孩子,“你这人怎么这样,居然把别人的孩子弄哭成这样!”
这位母亲竟是误以为是温娇娇推倒了自己的孩子。
温娇娇想要解释什么,“不是这样的…”
“不是怎样?!你是不是就这样推我的孩子?”可那位母亲却是十分生气,她冷哼一声,便伸着胳膊重重的推了温娇娇一下。
温娇娇本就精神状态不佳,被这位母亲大力推搡之下,竟是没站稳,一下便跌进了喷水池内。
冰冷的水瞬间灌进了温娇娇的脖颈,那种透彻肌肤的凉意令温娇娇打了个冷战。
那位母亲见自己力道过大,拉着自己孩子就躲到了一边,“可不要说是我推倒你的,是你站不稳的。哼,谁要你推倒我的孩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孩子又不是这姑娘推倒的,是孩子自己跌的,姑娘把他扶起来了!”这动静四周的人再也看不下去了,立刻帮着温娇娇解释。
那位母亲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温娇娇,可是推都推了,她也不想服软,便僵在那里,嘴里还在不高兴的嘟囔着,“那她干嘛不说,我还以为她是做贼心虚咧!”
温娇娇顾自从水里站了起来,有人想要扶温娇娇,温娇娇却摇了摇头,她看向还在骂骂咧咧的那位母亲,“对不起。”
那位母亲也没想到温娇娇会道歉,只是冷哼一声,就拉着孩子走了。
有位男士递来了自己的风衣外套,温娇娇却是拒绝了她的帮助,只是默默离开了商场。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掏出湿漉漉的手机,看到屏幕上那熟悉的电话,温娇娇憔悴的脸上,却是多了一丝疲惫。
“你现在到金殿来!”显然江慎已然喝醉了,他大声的命令着温娇娇。不过晚上八点,他喝得如此烂醉,可想他是有心事。
“我现在要回酒店。”温娇娇浑身冰冷,声音也有些颤抖。
“要么现在来,温娇娇,要不然你就在也不要见我!”
江慎撂下一句狠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随着冷风袭来,那周身的寒意更加冰冷。
走在霓虹旖旎的街头,温娇娇的心竟也有些冷了。
回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温娇娇还是去了金殿。
包厢内,江慎周遭还有一些已然喝醉了的其他男人,和几个他们身边身着裸露的女人。就连江慎身边,都有一个柔若无骨的女人趴在他的肩膀。
见到这场景,温娇娇不由得蹙了蹙眉。
见到温娇娇这不施粉黛却清新自然的面孔,那一屋男人竟然都和狼一样嚎了起来。
“哟,哪里来的小妞儿啊,这么漂亮,过来给本少亲亲!”
“给你亲?你他妈也不照照镜子?呵呵呵呵,来来来,到本少这里来!”
“哼!本少有的是钱!你说,多少钱带你出台,嗯?说啊!”
温娇娇本是受了凉,现在身体更加虚弱,看见那喝得烂醉的江慎,心中有些心疼。江慎听到众人的哄闹,也抬起了头来,看到温娇娇,竟然嘻嘻笑了起来。
“是我女人!嘿嘿嘿,你们吵什么啊,是我江慎的女人!”
江慎歪歪斜斜的走到了温娇娇的身边,将她一把搂住,扑鼻而来的酒气熏得温娇娇有些恶心,可却还是扶住了他,“江慎,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去哪里,我叫你来喝酒的啊!”江慎却全然靠在了温娇娇身上,“宝贝,来,咱们喝酒!”
“江慎,我不能喝。”温娇娇拧了拧眉,医嘱怀孕是不能沾酒的。
听到温娇娇的拒绝,包厢里面的男人竟然都不顾自己怀里的女人,纷纷起哄起来。
“哦!江少管不住女人!”
“江少你女人挺横的啊,要不要兄弟几个帮你管管?”
……
温娇娇见着这帮酒疯,知道再不可用理智说些什么,扭身便想离开包厢。
可刚刚转身,就被人粗鲁的拉住了手腕。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