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仇明阳这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了,看到父亲在,他脸上并没有任何意外,只是淡淡地叫了父亲一声,和他并肩走着的人自然是唐熙了。
两个人走到仇擎天的面前了,唐熙才有礼貌地叫了一声:“伯父。”
仇擎天回给两个人一记温和的笑容,又看看花怜,对花怜说道:“海莹,伯父有些事想和明阳说说,你不介意吧?”
花怜淡笑着:“伯父,这是你和明阳的自由,请便。”
他这句话应该对唐熙说的,但他却对着花怜说,是把花怜当成了仇明阳的女人。嘴里说着要解除花怜和仇明阳的婚约,心里还是想着两个人在一起,故意当着唐熙的面如此问花怜,刺激着唐熙,也是提醒着唐熙,她是没有资格入主仇家的。
仇擎天笑了笑,便用眼神示意仇明阳跟着他往屋外走去,仇明阳没有说什么,投给了唐熙一记放心的眼神,便跟着父亲的身后走了,父子俩人的保镖也都跟随着离去。
冷天煜俊颜微绷,在仇擎天那般问着花怜的时候,他心里掠过了不悦。花怜是他的老婆,又不是仇明阳的,仇擎天要和仇明阳说话,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也是自由,何必扯上他家花怜。这个家主怕是不像表面那般好说话呢。
花怜感受到身边男人的心思,她默默地伸手握拉起他的大手。
冷天煜连忙反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爱怜地说着:“你该吃早餐了。”今天他们起来得晚,现在都上午九点多了,花怜还没有吃东西呢。
花怜点头。
仇擎天带着儿子走到了搭建在海上的小桥上,眺望着看似平静的大海,背对着仇明阳。仇明阳走过来,与他并排站着,看着远方的海面,淡冷地问着:“爸,你想和我说什么?”
仇擎天偏头看着自己最爱的儿子,这个儿子打小便被立为继承人,他和父亲都把所有希望倾注在这个儿子的身上,儿子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的确很优秀,现在还没有完全接管仇家家主之位,威信已经和他并排了。可见儿子的能力得到大家的认可,他很开心,但如今,他却开心不起来,一想到海氏集团和皇爵帝国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要重回海家人手里,他就不甘心。
“明阳,你觉得海莹这个人如何?说实话。”仇擎天开口,问的是却是仇明阳对花怜的看法。
仇明阳想都不想,答着:“很好!”他说的是实话,并不因为花怜是他的未婚妻,而有所偏袒。刚认识花怜的时候,他以为花怜是被唐熙护在室内的温室花朵,经历不起暴风雨的摧残,直到她嫁给了冷天煜,面对各种困难,她的淡定,她的智慧都一一展现出来,他才从心里折服,觉得这个女子眼盲心不盲,一点也不输于正常的女人。那个时候,他还无法确定花怜便是他寻找多年的未婚妻呢。
“如果没有唐熙,你会爱上她吗?”仇擎天试探地问着。见着了花怜,他直觉这个女子诚府很深,让他这个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仇家家主都难以揣测她的心思。他认为这种女子,很适合配他们这种野心家,铁定可以为他们分忧解愁,就像他的凤婷一样。
“爸,不准你伤害唐熙!”仇明阳沉下了脸,瞪着父亲,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浓。
仇擎天撇他一眼,扭头,又眺望着远方的海面,觉得天与海似乎连在了一起,阳光洒落在海面上,似是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他淡淡地应着:“你心尖上的人儿,爸哪敢动她呀。爸只是问如何。”
“如果花怜不失踪,我守护着她长大,我会爱上她。她失踪了,现在找到了她,就算没有唐熙,我也无法爱上她。我关心她,疼爱她,甚至可以宠她上天,但我心里很清楚,我对她是愧疚,是自责,是兄妹之情。”仇明阳回答着父亲的问题,也在向父亲表明了心迹,他如今只爱唐熙一人,除了唐熙,他谁也不要了。
仇擎天沉默了。
好半响,他才接着问:“海氏集团,你也经营了七八年,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让它不屹立不倒,难道你就愿意拱手还回给海莹吗?”
仇明阳凤眸一闪,他猜到了父亲把他带到这里来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想劝他背叛花怜,不要让花怜恢复海莹的身份,继续霸占着海家的遗产。他脸色一整,严肃地说着:“爸,我们当年接管海氏集团,也只是临时管理,海氏集团真正还是属于海家的。爸和俊丰叔叔多年兄弟朋友,俊丰叔叔遭遇亡家之祸,爸这个当兄弟的伤心难过不已,不得已暂时接管海氏。现在海莹找到了,一切不是都要还给海莹吗?”
仇明阳故意谈到父亲和海俊丰的交情。
听着儿子的话,仇擎天又沉默了。
当年仇家接管海家遗产的时候,的确是这样对外界宣称的,如果不是这样宣称,他们也无法接管海氏集团,海家的余威势力是不会同意的。
如今海莹找到了,他们要是再不把海家遗产还给海莹,就坐实了外界谣传仇家意欲霸占海家遗产的谣言。
仇明阳也知道父亲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不想让父亲侵夺海氏集团。幸好现在是他在打理海氏集团,数天后,DNA检验结果出来了,他会召开记者会,宣布把海集团还给花怜经营,虽说花怜现在眼睛还是盲的,但有冷天煜在身边,他也相信凭花怜夫妻之力,一定能管理好海氏集团的,只是让冷天煜更累一点而已。
“明阳,海氏集团就算了……但,爸很希望咱们家的皇爵帝国股份能统一呀,完全归我们拥有。”仇擎天可以舍弃海氏集团,但属于海家拥有的皇爵帝国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无法舍弃。
“爸,那也是海家的遗产,皇爵帝国建立之初,海爷爷是投资了的,所以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完全属于海家,不是我们分给他们的。”仇明阳沉沉地提醒着。
仇擎天深思片刻,转身面对着仇明阳,温温地笑着:“也是,你说得对。明阳,爸只是觉得我们也经营了二十几年了,忽然就撒手不管了,心有抵触而已。”儿子的心完全向着花怜,他自然要另想办法了。
仇明阳的凤眸炯炯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父亲的心思,他早就猜到了,只是碍于父子关系,他还没有点破而已。此刻父亲还要在他的面前伪装,他倒想知道父亲还会做出一些什么举动来。
“哦,对了,你今天要带海莹去检验吧,爸已经通知律师了,律师会在一个星期后,带着你海叔叔当年立下的遗嘱而来。那个时候,检验结果也出来了。还有,你海叔叔那份档案资料,是你让人保管了吧,你拿到了吗?资料很重要,可不能丢失了。”
仇擎天转移了话题,没有再和仇明阳说海家遗产之事。
“爸,我办事,你放心吧。我觉得肚子饿了,爸,你吃过早餐了吗?咱们回去吃早餐吧。”仇明阳答得滴水不漏,就是不告诉父亲,海俊丰的DNA档案资料在哪里。
仇擎天温温地笑着:“爸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你要是饿了,你先回去吃吧,爸在这里再看看,爸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来了,怀念呀。”
仇明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仇擎天一直盯着他离开,眼神从最初的温和慢慢地转变成阴寒沉冷。
他的宝贝儿子,连他都防着。
仰望一下头顶上的蓝天,仇擎天在心里暗思着:俊丰,难道这都是天意?
他做了那么多,二十五年过去了,他以为他成功了,他胜利的,谁知道……都怪胡夫人,当年她要是掐死了海莹,那就一切无忧了。
那个女人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在心里,仇擎天把胡夫人骂了千百遍,胡夫人当了他地下情妇那么多年,得到的却是他的咒骂。要是胡夫人地下有知,会不会悔恨不已,从而从棺材里蹦出来?
……
A市,巩氏集团。
丢下手里的签字笔,巩逸环视一眼自己宽大的办公室,今天那道帅气的倩影还没有出现呢。最近几天习惯了有她相伴,她不来,他就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从西装服里掏出了手机,巩逸按下了苏嫒的手机号码。
手机很快就通了,苏媛也是很快就接听了,她清脆豪爽的声音传来:“巩总,怎么了?该不会是你又失窍了吧?这一次丢的是什么?”
听着苏媛豪爽的声音,巩逸的心莫名地安宁下来,嘴里笑着:“苏媛,怎么还是叫我巩总呀,叫我逸吧。”这样显得亲近一点。
“逸呀?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吧,我叫你的名字。请问巩逸先生,你是不是又……”
巩逸有一种要抽脸的感觉,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少根筋的吗?总是察觉不到他对她的心思?他打断苏媛的话,说着:“难道我打电话给你,就只能报案吗?”
苏媛笑了起来,应着:“对不起,职业反应,职业反应哈。你是想问案情进展吗?我还在寻找着线索呢。偷你手表的那个人呀,手段还真是高,我从警多年,还没有遇到过偷技如此高明的小偷呢。”她都查了数天,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巩逸这一下子是完全黑了脸,他想她了,打电话给她,她开口闭口都是案情,就没有想到其他吗?以前巩逸觉得身为警务执法人员,必须敬业,可是此刻他真的碰着了一个非常敬业的执法人员时,他却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他看苏媛的眼神,他对苏媛的关心,每天都会打电话发信息,哪怕她就在巩氏集团里,隔上半个小时没有看到她,他都会打电话给她,那么明显的心思了,那丫头也感觉不出来吗?
他的职员们都察觉到他对苏媛的不一样了,对苏媛恭敬有礼又羡慕嫉妒不已。可是那丫头却赞他治理有方,员工对人有礼。让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不错,他的员工是待人有礼,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他们的“有礼”,对于那些主动贴上来,他又看都不看一眼的女人,他的员工会和他站在一条线上,用尽各种办法把那些花痴往外赶的。
要是换成花怜,说不定早就猜到了呢,花怜可是比苏媛细心多了。不对,苏媛也很细心,在办案的时候,她很细心。他亲眼看到她爬在他的办公桌前的地面上察看,说看看小偷是否掉下一根头发。
她只是生活上男性化,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他严重怀疑出生在警察家庭的她,是被父母当成男儿养大的。
巩逸其实也错了,花怜初识冷天煜的时候,冷天煜对她也很特别,但花怜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去,才会傻傻地被冷天煜骗婚了。
这个世界上呀,有些人对感情,天生就是迟钝的。
苏媛很不幸,就是这种人。
这也和她的工作有关,她的工作常和男性接触,有时候追捕嫌疑犯的时候,她还会昼夜不眠,和男同事们混在一起,在她的眼里,这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破案,不会往男女之事想去。
巩逸对她有兴趣开始,就一直打探着与她有关的事情。在他认为,像苏媛这样出身清白,长得又俊美,不对,她是女的,该说美丽,应该有很多男人追求的。事实上,追求苏媛的男人的确不少,她身边的男同事们大都打过她的主意,可是这个丫头却迟钝到让人吐血。教那些追求她的男人自动死心,巩逸听说有一位男警察追求苏媛,每天雷打不动地给苏媛送早餐,结果这个丫头天天都给人家钱,有一天,实在不想再吃人家送给她的早餐,她似笑非笑地调侃着对方,问对方是不是想改行当送外卖的。
那位男同事当场吐血,自此死了再追求苏媛,实打实地和她混在一起,当哥们,当朋友,当同事,就是不再当她是女人。
二十八岁了的苏媛,至今不曾恋爱过,同事们私底下都在打赌,赌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对,我想问问案情进展得如何了,你今天怎么不来找线索了?难道你觉得你破不了这个案子,所以打退堂鼓了?”巩逸咬着牙沉沉地答着。
“怎么可能,我现在还要忙其他案子,你那个案子,我会让人跟进的。”苏媛只会勇往直前,绝对不会打退堂鼓的。
“不行,必须是你经手!”巩逸马上拒绝了苏媛的安排。
苏媛沉默。
得不到她的回答,巩逸这个向来沉稳的大总裁,忍不住揪紧了心,害怕她真的安排其他人来接手这个案子,她离他而去了。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在她的身上,连个吻都还没有偷着呢,只碰过她的小手……想到这些,巩逸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他是不喜欢别人用“喜欢下半身思考”来形容男人的,但在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男人一旦遇着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各种动物天性就会暴露出来。
他得想想,如何算计着,把苏媛狠狠地吻一次。
“我中午略有空,但你中午下班了。”苏媛沉默了一会儿,才答着。
“我在办公室里等你。”巩逸想都不想。就答着。
“你不用下班吃饭吗?”
“你来了,咱们正好一起吃个午饭。”
“也行,不过我想吃川菜。”
巩逸宠溺地应着:“好。”川菜是很辣,不过她喜欢,愿意和他一起吃午饭,他就舍命陪美人了。
“那就这样了,我先挂电话了,忙呢。”苏媛说着,便挂断了电话,惹得巩逸又是一阵阵的失落。
初见苏媛,他以为苏媛和花怜是一样的女子,他对花怜相当的欣赏,虽说没有到动心的地步,心里也想着要找一个像花怜那样的女子为妻。苏媛让他眼前一亮,接触后,他才发现,她有些地方像花怜,但很多地方是不像的,而他更喜欢苏媛的个性多一些,就是她对感情少根筋让他抓狂。
把手机摆放在办公桌上,巩逸淡淡地笑了起来,无防,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和苏媛磨,这个案子苏媛一辈子都破不了的。
她就等着被他拐进礼堂,套上巩姓吧。
“铃铃铃……”才被搁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巩逸以为是苏媛打过来的,马上抄起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却是宋寻阳的号码,他微微地挑了挑眉,眼里随即换上了同情,按下了接听键,沉沉地叫着:“三少。”
“巩逸,叫我寻阳吧。”宋寻阳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般的温和,醇厚动听。两个人合作过了,又因为花怜的关系,比过去熟识了不少。
“有事吗?”巩逸淡淡地问着。
宋寻阳迟疑了几秒钟才问着:“我能问问花怜现在还好吗?”从帮忙让胡夫人落入法网后,他就没有看到过花怜了,不是他不想看她,是为了她的婚姻着想,他不想再随意出现在她的面前,免得引起恶少的醋意,影响到她的幸福。
连电话,他都没有打给她了,他知道在她的身边总有着冷天煜,他一打电话,冷天煜还是知道的。
他想知道她的近况,只能通过巩逸。
巩逸略略沉吟着,才答着:“还好吧,我也有多天没有留意到了。你放心吧,有冷天煜在,她不会有事的。”
宋寻阳嗯了一声,应着:“那我就放心了。没事了,打扰你了,对不起。”
巩逸笑了笑,“没事。寻阳,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不放手吗?你这样下去,苦的只是你自己。”自古多情要比无情苦,宋寻阳要是不放手,他这一生都不会幸福快乐的。
宋寻阳又沉默了。
巩逸劝着:“寻阳,你是个不错的男人,我妹妹是不错,但她心里眼里只有冷天煜,冷天煜那个浑球有多么的霸道,多么的浑,你也领教过的,你何苦如此为难你自己呀,放手吧,重新去寻找适合你的女子。”看,他现在都找到了适合他的女人了,正在追求当中。
“我先忙了。”宋寻阳答非所问,并且先巩逸一步挂断了电话。
放手?
每个人都劝他放手,就连花怜都劝他去追求属于他的幸福,劝他和巩心妍见面,相处一下,可他就是放不下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说的便是他了。
他可以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再打扰她,但谁都无法阻止他继续关心她,继续爱着她。能在暗处,偶尔看到她,知道她过得很好,他就知足了。
宋家子孙多,他一生不娶的话,宋家的香火也不会断的。
确定了苏媛中午会来,巩逸就盼着中午快点到来。
他迅速地处理着公事,想用半天的时间把一整天的事情处理完毕,这样他就可以利用吃饭的时间,慢慢地拖着苏媛,让她多陪他一会儿。
在巩逸的期盼下,太阳开始慢慢地往正中央移过,总算到了正午,下班时间。
快步地离开了办公室,巩逸下了楼,钻进自己的车内,把车开出了集团门口停下,静等着苏媛的到来。
苏媛也算准时,他才把车停下,就看到一辆警车开来,在集团门口停下,车门打开,穿着警服的苏媛从车内跳下来,又朝开车的同事挥挥手,道了再见,那辆警车才开走。
穿着警服的苏媛更加的帅气,眉宇间那团英气越发的逼人。
她认得巩逸的车,目送了值班的同事离开之后,她扭身就走到巩逸的车前,巩逸已经替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她不客气地钻进来,一边自己关上车门,一边说着:“巡逻车刚好往这个方向而来,我就搭了个顺风车。你没有等很长时间吧?”
巩逸笑着摇头,打量着穿着警服的她,毫不吝啬地称赞着:“你穿着警服的样子特别的帅气,要不是……”他瞄了瞄苏媛隆起的胸部,嘻嘻地低笑一下,继续说着:“会以为你是男的。”
苏媛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胸部上,帅气的脸总算有了一丝的羞赧,看得巩逸真想把她带入怀里,狠狠地吻她千万遍。
“哦,对了,花怜最近还好吗?”系上了安全带,苏媛示意巩逸开车,她随口问着。
巩逸眉一拢,怎么她老喜欢问花怜呀。有点闷闷地,他答着:“很好。”
“嗯。”
苏媛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去哪里吃?”巩逸一边开着车,一边体贴地问着。
“你说去哪就去哪吧,不过别去五星级酒店,我穿着工作服,要是去高级酒店吃饭,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反正是川菜馆就行了。”苏媛毫不挑剔。
巩逸了然地点点头,把她带到本市有名的一间川菜馆。
本着绅士风度,巩逸让苏媛点菜。
苏媛拿过菜谱,先问着巩逸:“你吃不吃辣?”
巩逸微闪着温眸,应着:“还行吧。”
“那我就点了。我最喜欢吃辣的,我妈是川妹子,我也算是川妹子了,无辣不欢。”苏媛笑着。
巩逸宠溺地笑着:“你想吃什么就点吧。”
苏媛也不客气,在感情上,她是少根筋,但她喜欢和巩逸相处,觉得这个男人总是温温和和的,每次见到她,都笑着,那笑容给她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像巩逸这种大总裁,她曾经以为是高高在上,很难亲近的呢。
她最先点的是这间店里最辣的鬼血旺,又点了酸菜鱼,酸辣牛肚,麻婆豆腐,鱼香茄子。
“够了,我们两个人也不用点太多的菜。”
苏媛合上了菜谱。
巩逸看到她点的菜,心里忍不住抽了一下,他,其实不吃辣的。
很快地,服务员便把苏媛点的菜,一道一道地摆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巩逸一看到鬼血旺,心里又狠狠地抽了一下,妈呀,看着,就知道很辣的了。
苏媛一点都不客气,也不像其他女人那般拘谨,拿起了碗筷,就招呼着巩逸吃,巩逸一副视死如归,打算上断头台的样子,陪着她吃了起来,他只吃酸菜鱼,鱼香茄子,鬼血旺,他是不敢碰的,仅是如此,他都忍不住暗吐舌头,很辣呀!
他吃两口就喝水,苏媛这个少根筋的女人,总算发现了对面的男人好像被辣到了,抬眸就看向巩逸,问着:“你,其实不吃辣的吧?”
巩逸俊脸微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着:“很少吃。”
“那你还愿意陪着我来吃?”苏媛一脸的错愕。
巩逸不失时机,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她,答着:“因为你喜欢吃呀。”
苏媛眨了眨眼,没有细想,答着:“你真绅士,谁嫁给你,保证幸福。哦,对了,听说人还未婚的,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要不要我帮你牵牵红线?”
巩逸差点就被她的话惊到咬了舌头,害怕她把他推给别人,连忙摇头,答着:“不用了,我心有所属了。”
“谁呀?”苏媛这会儿倒是来了八卦之心,好奇地问着,“我认识吗?”
巩逸眼神深深,黑眸闪烁,如同流光一般,他低低地答着:“认识,你还很熟识的呢。”
“哦,谁呀,我认识,又很熟识的。天哪,是花怜!你喜欢你妹!”
苏媛低叫起来。
巩逸直接抽了起来。
摊上这样一个不懂情的女人,以后有他受的了。他得想想,他要不要像冷天煜一样,把她先拐进民政局里领了证,先吃了再谈情。但她在其他方面却比花怜要精明呢,他不可能走冷天煜的路线。
“巩逸,我跟你说呀,花怜是很好,我都很喜欢她,希望能像唐熙小姐那般,成为花怜的好朋友,她的脑袋可以帮我分析很多案情,不过她是你名义上的干妹妹,我也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很多干妹妹是干到床上去了,但花怜结婚了,有了孩子,恶少又恶劣得要命,你千万别自取灭亡呀。”苏媛很好心地劝着,还挨坐到巩逸的身边,一手搭在巩逸的肩上,一手抬起挡着她的嘴,她附在巩逸的耳边,小声地说着:“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什么?”
巩逸咬牙切齿地问着。
“看出你喜欢花怜呀。”
苏媛帅气的脸上全是得意,好像她很聪明似的。
“是吗?”
巩逸再次咬牙切齿。
“那么明显了,谁都看得出来了。要不,恶少为什么防你如同防着色狼一般,不就是怕你色了花怜吗?”苏媛还在小声地说着。
巩逸一张俊脸黑得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
他喜欢花怜!谁都看得出来了!冷天煜防他如同防着色狼一般!
这个女人眼睛那么利,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喜欢的人是她呀?
“苏媛。”
巩逸阴阴地叫着。
“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心思捅出去的,咱俩好歹合作过了,我现在还接下你的案子了,算是有点交情,不过你得死心了,男人当小三,一样可恨。”
“你这个刑侦队长的职位真是靠你自己的实力爬上去的吗?”巩逸阴阴地问着,这么笨,也能当刑侦队长?
“巩逸!”质疑到苏媛的能力,苏媛马上就缩回了搭着巩逸肩膀的手,严肃地瞪着巩逸,“我知道,你名表失窃了,我接手了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查到线索,但你不能质疑我是花瓶。”她都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坐上刑侦队长这个位置的。
“那你就没有发觉我喜欢的人不是花怜吗?”巩逸瞪着她,再次咬牙切齿。
苏媛微愣,眸子闪烁着,半响,才呵呵地笑着:“巩逸,对不起哈,我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天生就少根筋,我猜错了的话,你别生气。吃饭,别说这些了哈,我也最怕说这些了,什么情呀,爱呀,如同蜘蛛吐网,千丝万缕的,我怎么都理不清楚。但是在公事上,我倒是很快就能分析出案情的重点,当然了,你这个案子,总有一天,我也会查得水落石出,把小偷挖出来的。我苏媛从警多年,还没有破不了的案。”
一句话,是她大小姐不识情爱。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插足人家的感情。”
“我对花怜,是兄妹之情!”巩逸再次咬牙切齿,捉住想坐回原位的苏媛,扳着她的手臂,俊脸往她的面前逼近来,黑眸深沉,唇瓣微掀着,因为他觉得嘴里面的辣味还很浓。
“你……”苏媛总算发觉了不对劲,但她的意识迟了,巩逸倏地攫住了她的红唇。
四唇相触,两个人都浑身一震。
除了电光四闪之外,还有一股辣味在两个人的唇边绕着不退。
苏媛反应很快,马上抬手就推着巩逸,可她推不开,巩逸扳着她手臂的手施了力道,把她用力地压进了他的怀里,阳刚气息扑鼻而来,他的怀抱很宽敞,也很温暖,似是陌生,她却不讨厌。他两片温厚的唇瓣紧紧地贴着她的唇瓣,她张嘴想说什么,他的舌就像一条蛇一样滑进了她的嘴内,把她吓了一大跳,她的小舌下意识地就缩,就躲,但他很快就勾住她的,然后深深地,饥渴地吮吻着她,吻进她的喉咙深处。
她吃过了鬼旺血,他也吃过了辣味,两个人的唇舌纠缠之间,彼此的辣味也混在了一起。
名副其实的辣吻!
苏媛瞪着巩逸近在咫尺的俊颜,再迟钝,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她一张帅气的脸涨得通红的,唇上陌生的触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隐隐中又有点喜欢,也好奇,但她喘不过气来了。
巩逸再不放手,她就要窒息而死了。
她自认有一身的武艺,绝不输给男儿,为毛此刻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不经意看到其他人客人投过来的暧昧眼神,苏媛的脸更红了。
“闭上眼睛,用鼻子呼吸。”耳边忽然传来了巩逸哑声的低语,苏媛微愣,却傻傻地依言照做了。这一刻,她是严重怀疑自己大脑短路的。
闭上眸子,巩逸的吻又加深了。
他不客气,也不顾这是公共场所,很多食客正带着暧昧的笑意看着他呢,反正他逮着机会了,他就要吻个够。这张嘴,刚刚吐出了太多气死他的话了,他要狠狠地吻上千百遍,才对得起自己。
虽然很不舍,片刻后,巩逸还是移开了唇,温沉的眸子含着他对苏媛的在乎,灼灼地注视着苏媛酡红的脸,低沉地问着:“苏大队长,请问你现在还认为我喜欢的人是花怜吗?”
苏媛回过神来,连忙推开了他,坐回她刚才坐着的位置,看都不敢看其他客人带笑的目光,把鬼血旺端到自己的面前,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嗯,还真是辣呀,过瘾!”
巩逸定定地看着她吃,他相信,以她笨笨的爱情神经,是知道他的心意的了。
一会儿,两个人吃饱了,结了帐走出菜馆时,苏媛很认真地看着巩逸,说着:“下次,你要是招呼不打,就像刚才那样,我会把你铐回警察局去,罪名:非礼!”
巩逸又抽了!
“进展太快,像坐过山车,刺激,过瘾!”谁知道苏媛又说了一句。
巩逸两眼倏地放光。
这丫头并不讨厌他呀,只是嫌他动作太快,才相识数天,就夺走她的吻了。
嘿,他也是跟他的妹夫学的嘛,据说他的妹夫也是认识花怜没多长时间,就强吻了花怜,骗婚时,两个人认识好像才半个月呢。
“走,我要回你公司里再次进行地毯式的排查,我一定要揪出那个贼!”苏媛不像其他女人那般,忽然遭到强吻,生气,娇羞,或者逃跑,她一脸的坦然,心里想着的依旧是破案。
让巩逸地她是又爱又怜,又气又恨着。
……
B城
仇擎天原本以为仇明阳还没有带花怜去检验的,结果仇明阳又告诉他,早就进行检验了,现在就是等结果了。仇擎天知道后,表面上赞着儿子办事他放心,心里却悲哀地想着,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开始防着他了。
等待结果的日子不长,仅是数天,但对于大家来说都显得特别的长,大家都害怕在等待结果的时候,还会节外生枝。
数天后,当初海俊丰立遗嘱时,找的那间律师事务所,已经安排了负责遗嘱事宜的律师到达了海家,当年才二十多岁的年轻律师,已经快五十岁了,海俊丰会挑选年轻的律师负责,就是想到岁月无情,时间流逝得快,遗嘱之事必定是要等女儿长大了才能公布的,如果选的是有一定年纪的律师,等到女儿大了,说不定那位律师已经退休了呢。他没想到他这个想法,还真的帮了他。
而T市那边,仇明阳的朋友也送来了花怜的DNA鉴定结果。
海明这边也收到了同样的结果。
这天,海家的海景别墅里,聚满了人,除了仇擎天父子,冷天煜,花怜等人之外,海家的旁系亲戚,以及海氏集团的一些重要高管也都出现在这里。
这件事关系到海家百亿财产的继承问题,自然不能轻视。
“明阳,花怜的DNA结果是送来了,但你俊丰叔叔的档案资料呢?你让人取来了吗?”仇擎天看到人都齐了,忍不住问着西装革覆,依旧气定神闲的仇明阳。
这几天,大家都发觉仇明阳一直穿着西装服,就算在屋里,也不除下西装外套。
仇明阳看一眼花怜,才答着父亲的问话:“俊丰叔叔当年发生车祸,警方通过DNA检验确认了俊丰叔叔的身份,留下了一份俊丰叔叔的DNA资料档案,我请示了警方,才把这份档案带来了,”他又看向了自己的医生朋友,才解开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一份装在一只透明资料袋的纸张被他用小绳子缠着,缠在他西装服下面的衬衫扣子上,而他的衬衫扣子还被唐熙加上了几道的线,以确保扣子不会掉。
海俊丰的DNA资料档案被他从秘密保管的警官手里拿来之后,就一直藏在他的身上,就连帮他在扣子上加了几道线的唐熙都不知道。
众人恍然,怪不得最近几天,仇明阳不管什么时候都穿着西装服。
仇擎天看得两眼直闪,心里极为不是滋味。
他夫妻其实都猜到,儿子会把这份重要的资料带在身上的,因为这样,他们的人就无法抢走那份资料。
人算不如天算呀,不管他再怎么努力,花费了多少心血,到头来,还是栽在了儿子的手里。
再怎么气恨,仇擎天此刻也只能等着儿子的朋友看结果。
仇明阳的医生朋友,拿过花怜的鉴定结果和海俊丰的对照。
花怜紧紧地握住了冷天煜的手,不知道这一次的结果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拿着两份结果,细细地对照之后,仇明阳的朋友把两份结果递还给仇明阳,看向了花怜,对仇明阳说道:“两个人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血缘关系,也就是说这位花怜小姐,和海俊丰先生是父女无疑。”
“花怜。”
冷天煜马上拥紧了花怜,为爱妻高兴。
爱妻的身份总算证实了,哪怕亲人都不在了,至少爱妻知道了她真正姓什么,知道了她不是被父母抛弃的。
“花怜。”
唐熙也为好友开心。
仇明阳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寻找了那么多年,有了怀疑对象后,又经历了那么多,布置了那么多局,才等来今天的结果。
站起来,仇明阳走到了花怜的面前,朝花怜伸出手,花怜凭着感觉和近前的气息,确定了是仇明阳,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仇明阳握住她的,把她拉扶起来,拥入怀里,低哑地说着:“花怜,我今天才算是真正找回你,我总算找回你了,我对得起俊丰叔叔了。”
“明阳,谢谢你。”
花怜低低地道着谢,除了说这一句话,她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仇擎天心里极不是滋味,表面上却是一脸的激动,一边拿过两份资料对照着看,一边激动地喃喃自言:“俊丰呀,明阳总算找回了海莹,我就说这一次绝对不会错的了,海莹的眉眼多像你呀。俊丰,你和凤莹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海家的旁系亲戚都一一看过了结果,哪怕他们看得不太懂,不过医生都说花怜便是海俊丰的女儿了,他们也就信了。海明也拿出了他托朋友另外再鉴定的结果,对照上海俊丰的资料档案,结果也是一样的,海明和同伴们交换一下眼神,都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确定了花怜的身份,海家的旁系亲戚都过来认亲,虽然是旁系的亲戚,全都是关系很疏远的了,花怜还是很开心,至少,她还有真正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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