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某别墅,大厅。
银色面具的男人依旧站在落地窗前,面具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了鼻子以下的部分。
窗外,就是浩瀚的大海。近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所以海面很平静,静得像自家的池塘。
“老板。”风雨雷电四人齐刷刷地站在银面男人身后,毕恭毕敬道。
“嗯。”银面男人转过身,面具后的表情不得见,唯一可见的,就是那双沉着,间或闪着阴谋的双眼。
“郑依依在逍遥岛中了别人的埋伏,现在处于昏迷状态。”阿风如实汇报。
银面男人用戴着黑皮手套的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后又转过身去。
“知道了。”银面男人冷淡地说。
“老板,这是今天的药。”阿雨端着白瓷碗,碗里是红红的鲜血。
银面男人没说话,阿雨便恭敬地把碗放在了茶几上。
过了许久,银面男人才转过身来,走到茶几跟前,端起碗,一饮而尽。
顿了一会儿,银面男人似乎有点懊恼。
“把备份的药拿来。”银面男人沉声道。
“是。”阿雨说完,转身离开。
“老板,是否需要增加郑依依每日上交的血量?”阿风询问。
银面男人的眼睛透露出一种疲惫,只是伸手示意阿风不必多言。
阿风便老老实实地不再出声。这时,阿雨已经带着备份的药回来了。
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正哇哇哭个不停,银面男人嘴唇一抿,双眼透露出一种厌恶之情,也是知道,他究竟在厌恶什么。
风雨雷电四人纷纷退下,独留孩子和银面男人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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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黎昕和刀手带着郑依依,郑直下船。
再次踏上陆地的感觉,真好。黎昕舔舔嘴唇,感慨万千。
他们人类有句话是什么来着?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是吧?那以他黎昕新陈代谢的速度,三天不吃饭,是不是已经在挑战生理极限了?
“刀手,你先看着他们俩,我得去觅食。”黎昕有些迫不及待了。
“回来!”刀手赶紧制止黎昕离开。“你这么一走,我得等到猴年马月?”
黎昕被刀手拽着无法离开,有点急了。“我这来来回回六天,就喝了那死女人一点点血,现在你还不让我走?要不这样,你献点血出来,我就不去猎食了。”
“想得倒美。”刀手护住自己的脖子。“你咬完我,我不就也要变僵尸了?”
黎昕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僵尸说变就变啊?得,这种高难度的问题我也不跟你探讨,反正你连海选都过不了。”
刀手一听自己变个僵尸还不够格,不乐意了。“你就是内定我进前十,我都不稀罕。”
饿得烦躁的黎昕瞅了眼郑依依,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渴望。
一把搂住刀手的肩膀。黎昕坏笑道:“来吧,好兄弟!”
刀手全身的鸡皮疙瘩刷刷地往外冒,心里那股恶麻劲还没过去,就觉得自己脖子一疼。
黎昕这小子,下嘴还真快!
扔下因为突然大量失血而面色有点发白的刀手。黎昕像匹千里马,夜行八百。日行千里。抱着郑依依直赴古承市的依依大厦。
而刀手不是千里马,只能带着郑直老老实实地坐车。
“老子是来斩妖除魔的,不是来当保姆的!”刀手一边背着郑直往车站走,一边抱怨着。
“依依......”刀手背上的郑直突然发出声音。
连忙把郑直平放在地上,刀手揪着郑直的衣领猛烈摇晃。
缓缓地,郑直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你怎么在这儿?”长时间昏迷导致郑直喉咙沙哑,“依依呢?”
“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刀手扳起郑直,急切地问。
刀手和郑直回到古承市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飘雪花了。
一场小雪,召示着冬天到来。
“依依!”郑直红着眼睛冲进依依大厦,依依大厦院子里无精打彩的妖花妖草们纷纷抬头,抖掉一身的雪。
这时,郑依依正极其安静地躺在自己舒适的床上。
只是,始终沉迷在梦境中的她,已经无法感受到床铺的温暖和舒适。
周楚楚拿起一床羽绒被,替郑依依盖好。
圆脸则蹲在床边抹眼泪,“依依姐,你怎么了?”
辛巴跳上床,用自己毛绒绒的脑袋直蹭郑依依,可是郑依依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辛巴焦急而又无奈地叫唤两声,然后趴在郑依依枕头边上,一动不动地守着她。
倔驴弄来一台奇形怪状的测试仪,扯了几根线搭在郑依依头上,然后贴在测试仪的屏幕上研究上面天书般的数据。
门口吊兰的蔓脚伸得长长的,轻轻缠绕着郑依依的手指......
黎昕抱着手臂椅在墙上,皱着眉看着睡美人一样的郑依依。
这时,依依大厦外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后面的刀手风尘仆仆,也跟着进了大厦。
而郑直进入房间的那一刹那,周楚楚黑白分明的双眼,闪过一丝不解。
“依依!”郑直扑在郑依依身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刀手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被黎昕一帮人拉去逼问事情经过。
“我就说么,她的脑电图波动得厉害,说明大脑仍在运转思考,而她却昏迷不醒,只能说明,她的意识处在另一个环境中。”倔驴一敲测试仪,恍然大悟。
“马后炮!”众人皆鄙视。
“那该怎么治?”唯一一个文明的女性周楚楚问。
“暂时还不知道......”刚刚还直兴奋的倔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瘪了。
“我知道!”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可惜,声音很有力,声音所有者却不那么铿锵。
刀锋依旧是那身破旧的中山装,抖了抖自己头发上的雪,然后故作龙形虎步地靠近众人。
“舅舅?”刀手奇怪。
“恩。”刀锋装深沉,爱搭不理。
除了刀手,其他人都一脸古怪地看着刀锋。
没有崇拜,也没人问他知道什么。
场面沉默了十五秒。
第十六秒的时候,刀锋等不下去了。
“只有找到合适的梦引,才能让她醒过来。”刀锋指着郑依依说。
“梦引是什么东西?”
“怎么找?”
“去哪找?”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
这次,刀锋终于被关注了。
突然,郑直手机震耳的铃声响起。
“喂,你好。”来电显示是局里的电话,郑直收起哭腔,恢复一个刑警队长应有的沉着冷静的声音。
“警员郑直,你的假期结束了,火速归队。”电话里传来了零温度的女声。
偏偏,郑直却从那零温度的声音里听出了丝丝傲慢。
“你是新来的吧,平时警队的弟兄们都叫我郑队长。”郑直挺直了腰板,下巴微微上抬。
“现在,你的弟兄们都叫我方队长。”电话那边的声音更加不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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