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风萧冷.在这凄凉的弄堂深巷中.肆意乱舞.卷起清凉长街上那枯黄的残叶.片片漫天飞扬.叶起叶落.若似这浮生.弥留在这人生路上.几多次的潮涨潮落.待到千浪堆叠.一个浪潮盖过头.打湿了一身的绫罗绸缎.也就剥落了此生的繁华.耳畔江风呼啸而过.在长夜中嘶鸣.洗耳恭听黑夜的啼叫.恰若长江两岸猿猴悲情的啸哀.楼阁上漫步.且行且听.风声也且过.遥看二十四桥河畔.近处谁家红药手揽瑶琴.夕阳下.伊人倚船唱.弹奏一曲《离殇》.忽闻琴弦断.余音戛然而止.心事亦惆怅.欲想像诸葛孔明借东风.让过往的尘烟都随这风.消散在忧伤的黄昏中.与天地长眠.从此隔绝.然.唯独.残留这一段欲磨却难以磨灭的残忆.依旧徘徊在记忆的深处.挥之不散.
火红色的晚霞.燃尽了上空半边天.逐渐.云卷云舒.亦开始消散.似乎与今朝互道离别.草黄色的天幕开始收敛的同时.夜幕也在静悄悄地吞噬了苍穹.凝望天边那轮.染红天涯如血的落日.收起了万丈光芒.纵身一跃.藏在了山腰后.凄凉的夜风又起兮.阁楼珠帘晃动.苏幕起卷.疑似何人乍然侵入.风吹进.摇曳着案台边烛火.幻灭的烛影.欲灭又止.一如一段沉事.欲忘却却欲难忘.凭栏哀叹释怀.轻笑爱难断.愁难断.唯有借一杯浊酒.酌酒解思量.以打消念头.殊不知.酒入愁肠愁更愁.无奈感倍增.目锁朱窗外.晚风乍起.吹皱起江湖中一波涟漪.却荡漾在阁楼里的那人紧掩的心扉.心事随风潜入了心底.谁人知解.
清风伴随明月.今夜多了几许思念.几份哀伤.一场晚风.吹起了过往的不堪.拭泪叹道:“过往桃花还能依旧笑春风.如今却道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旧时光.年少沧桑.回忆起曾相依偎的儿女情长.一宿的难眠.一人独步阁楼伤怀.思念着谁曾留下的发香.夜晚那凄凉的风.又吹皱起谁残破的衣裳.一拂袖一步伤.孤夜凄凉.泪落两行.仅剩.凋谢的朱颜.斟一壶杜康.把酒迎风.借风相送.送去那段情缘.曾记旧时两欢颜.今却将碎心品尝.欢声笑.共把桃花赏.但如今.回忆里.你却为我种下了伤.唯有借清风.让这段苦忆随风淡然飘去.只因为.曾经誓言犹如风中的花瓣.现已随风飘远.只叹.爱亦难.别亦难.忘记太难.回忆总在黑夜中放肆纠缠.在这深夜辗转难眠.一切又仿佛就在昨天.
滚滚红尘中.缘聚缘散缘如风.相遇时.如一阵风.后到道离别之时.又如一道风.叹一声.情如风.风过无声.唯有留下一丝痛苦的难以磨灭的记忆.笑叹红尘.风雨路三千.却亦如一阵清风.來去匆匆.奏响曲子.一曲未终.人却已.散落在两他乡.遗世独立.即使凉夜无眠.斟酒自酌.轻言尘缘如风.飘渺无处.如今.只愿情缘随风而逝去.浮生匆忙客.无奈惹尘缘.
今宵夜.谁为谁染尽衣冠.谁为谁侵尽樽前.谁为谁画尽春风.谁为谁凋尽朱颜.谁又挥长剑.只为断.前尘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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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孤儿.也许是重男轻女的结果.也许是男欢女爱又不能负责的产物.
是哲野把我拣回家的.
那年他落实政策自农村回城.在车站的垃圾堆边看见了我.一个漂亮的.安静的小女婴.许多人围着.他上前.那女婴对他璨然一笑.
他给了我一个家.还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名字.陶夭.后來他说.我当初那一笑.称得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哲野的一生极其悲凄.他的父母都是归国的学者.却沒有逃过那场文化浩劫.愤懑中双双弃世.哲野自然也不能幸免.发配农村.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劳燕分飞.他从此孑然一身.直到35岁回城时拣到我.
我管哲野叫叔叔.
童年在我的记忆里并沒有太多不愉快.只除掉一件事.
上学时.班上有几个调皮的男同学骂我“野种”.我哭着回家.告诉哲野.第二天哲野特意接我放学.问那几个男生:谁说她是野种的.小男生一见高大魁梧的哲野.都不敢出声.哲野冷笑:下次谁再这么说.让我听见的话.我揍扁他.有人嘀咕.她又不是你生的.就是野种.哲野牵着我的手回头笑:可是我比亲生女儿还宝贝她.不信哪个站出來给我看看.谁的衣服有她的漂亮.谁的鞋子书包比她的好看.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面包.你们吃什么.小孩子们顿时气馁.
自此.再沒有人骂我过是野种.大了以后.想起这事.我总是失笑.
我的生活较之一般孤儿.要幸运得多.
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书房.满屋子的书.明亮的大窗子下是哲野的书桌.有太阳的时候.他专注工作的轩昂侧影似一副逆光的画.我总是自己找书看.找到了就窝在沙发上.隔一会.哲野会回头看我一眼.他的微笑.比冬日窗外的阳光更和煦.看累了.我就趴在他肩上.静静的看他画图撰文.
他笑:长大了也做我这行.
我撇嘴:才不要.晒得那么黑.脏也脏死了.
啊.我忘了说.哲野是个建筑工程师.但风吹日晒一点也无损他的外表.他永远温雅整洁.风度翩翩.
断断续续的.不是沒有女人想进入哲野的生活.
我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哲野差点要和一个女人谈婚论嫁.那女人是老师.精明而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那脸上的笑象贴上去的.哲野在.她对我笑得又甜又温柔.不在.那笑就变戏法似的不见.我怕她.有天我在阳台上看图画书.她问我:你的亲爹妈呢.一次也沒來看过你.我呆了.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啧啧了两声.又说.这孩子.傻.难怪他们不要你.我怔住.忽然哲野铁青着脸走过來.牵起我的手什么也不说就回房间.
晚上我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哲野走进來.抱着我说.不怕.夭夭不哭.
后來就不再见那女的上我们家來了.
再后來我听见哲野的好朋友邱非问他.怎么好好的又散了.哲野说.这女人心不正.娶了她.夭夭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邱非说.你还是忘不了叶兰.八岁的我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大了后我知道.叶兰就是哲野当年的女朋友.
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哲野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包括让我顺利健康的度过青春期.
我考上大学后.因学校离家很远.就住校.周末才回家.
哲野有时会问我:有男朋友了吗.我总是笑笑不作声.学校里倒是有几个还算出色的男生总喜欢围着我转.但我一个也看不顺眼:甲倒是高大英俊.无奈成绩三流;乙功课不错.口才也甚佳.但外表实在普通;丙功课相貌都好.气质却似个莽夫……
我很少和男同学说话.在我眼里.他们都幼稚肤浅.一在人前就來不及的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來.太着痕迹.失之稳重.
二十岁生日那天.哲野送我的礼物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这类零星首饰.哲野早就开始帮我买了.他的说法是:女孩子大了.需要有几件象样的东西装饰.吃完饭他陪我逛商场.我喜欢什么.马上买下.
回校后.敏感的我发现同学们喜欢在背后议论我.我也不放在心上.因为自己的身世.已经习惯人家议论了.直到有天一个要好的女同学私下把我拉住:他们说你有个年纪比你大好多的男朋友.我莫名其妙:谁说的.她说:据说有好几个人看见的.你跟他逛商场.亲热得很呢.说你难怪看不上这些穷小子了.原來是傍了孔方兄.我略一思索.脸慢慢红起來.过一会笑道:他们误会了.
我并沒有解释.静静的坐着看书.脸上的热久久不褪.
周末回家.照例大扫除.哲野的房间很干净.他常穿的一件羊毛衫搭在床沿上.那是件米咖啡色的.樽领.买的时候原本看中的是件灰色鸡心领的.我挑了这件.当时哲野笑着说.好.就依你.看來小夭夭是嫌我老了.要我打扮得年轻点呢.
我慢慢叠着那件衣服.微笑着想一些零碎的琐事.
接下來的一段时间我发现哲野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走路步履轻捷生风.偶尔还听见他哼一些歌.倒有点象当年我考上大学时的样子.我纳闷.
星期五我就接到哲野电话.要我早点回家.出去和他一起吃晚饭.
他刮胡子换衣服.我狐疑:有人帮你介绍女朋友.哲野笑:我都老头子了.还谈什么女朋友.是你邱叔叔.还有一个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会你叫她叶阿姨就行.
我知道.那一定是叶兰.
路上哲野告诉我.前段时间通过邱非.他和叶兰联系上了.她丈夫几年前去世了.这次重见.感觉都还可以.如果沒有意外.他们准备结婚.
我不经心的应着.渐渐觉得脚冷起來.慢慢往上蔓延.
到了饭店.我很客观的打量着叶兰:微胖.但并不臃肿.眉宇间尚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韵.和同年龄的女人相比.她无疑还是有优势的.但是跟英挺的哲野站在一起.她看上去老得多.
她对我很好.很亲切.一副爱屋及乌的样子.
到了家哲野问我:你觉得叶阿姨怎么样.我说:你们都计划结婚了.我当然说好了.
我睁眼至凌晨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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