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才落音叶图就对前面赶车的阿四道:“前面路口处停车”。三子继续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茶铺子,名字起得这样怪。”叶图掀开车窗帘道:“怪才好记,怪才不会找错地方。”
前面的阿四“吁”了声停下车道:“到了”。里面的三子叶图便掀帘下车,叶图去回头道:“你去买些早点来,我去前面找个人问一下。”
于路拉了一个像是早晨出来溜弯的老者,叶图拱手一礼道:“老太爷,小子打听一个去处。”老者笑呵呵道:“官道上下来的路人吧?要问哪里,老头儿我在镇上住了一辈子了还没有哪个地方我不知道的。”
叶图也笑着道:“想问问咱们镇上有没有一个叫下午茶的——糕点铺子”,叶图一个打艮儿差点说成茶馆。老人摸了摸胡须笑道:“也是来买蛋糕的吧?如今咱西阳镇的蛋糕可是越来越多人慕名而来了。”
叶图听了这话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仍是耐心地等着老人继续说下去。老者回了身道:“一直向北走,过了十字街往里再走几家店面,路西的一家就是,蛋糕属他们家里做的最好。”
叶图听得如此说弯腰谢过,告了一声便转身去了等在不远出的马车。三子和阿四正坐在车邦子上吃买来的饼子,叶图看了眼后面马上的木氏三兄弟却都是一色儿木木的坐在马背上。便走过去道:“怎么没有给木家兄弟买些?”
三子举起手边的油纸包道:“怎么没买,木统领们怕是嫌这东西简陋。”叶图瞪了他一眼道:“就你废话多。”随后又对马上的木氏老大木金道:“有劳三位了,咱们不如前面找个酒楼去用过早餐?”
木金面无表情道:“一切都听叶公公吩咐”。叶图无奈的耸了耸肩,对阿四道:“我看前面有间茶楼,咱们去那里落脚。”又对只顾吃饼子的三子道:“我已问清了‘下午茶’就在直北街里,茶楼里歇会儿你就去那儿把店里主人罗青山请过来。”
三子咬下一口饼子道:“好嘞”,坐到车里不禁又小声问:“这里的是什么绝色女子,还需的咱们总管特地把木家兄弟也叫来。”叶图缓缓道:“不该问的别问。”
三子又道:“咱们办成了这事儿,回去有什么奖赏。”叶图看了一眼这个和他同时进入太子府的人道:“奖赏什么的我不知道,只不过事情搞砸的话师父一定会把咱们赶到郊外园子里去。”
一行六人自去了茶楼歇脚不停。罗家这里也同往日一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吃过了早饭一家人就各忙各的了。巳时左右阿光到后院喊了青山道:“东家,前面店里有人找您。”青山出来问道:“什么人?”
阿光道:“看着不像镇上的,是个小厮打扮的人物。”随后出来的伊洛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青山心中有些疑惑,若是有人要酒一般都是直接来店里和自己商议的。面上却没有显现,转头对伊洛道:“走吧,过去看看。”
店里这时客人正不太多,来人正被小乙让在一旁坐下了。伊洛青山刚进前面就听见小乙道:“你家里也是要来咱这里求蛋糕方子的人的吧?”三子接过小乙递过的茶水并没有说话,只是应付似得点了点头。
三子这边一见那边走过人来,便立即站起来到三人面前径对青山道:“想必您就是罗老板了,我们老板请您吉祥茶楼一聚。”随后便打量起了站在青山身旁的伊洛,心中暗道:不会是搞错了吧,府里随便的一个娘娘都比眼前这位要端庄美貌。
青山见这人直盯着自家娘子看,便有些不满的咳了两声问道:“不知你家里老板姓甚名谁?有什么事找我?”三子收了眼光道:“我们是京城来的客商,也只是——慕名而来。”
青山听了也不再问,转身对伊洛道:“娘子你去后院吧,我跟他到茶楼里去看看。”伊洛看了三子一眼道:“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三子听了这话忙道:“我家掌柜只邀了罗老板一人,这位夫人不便过去。”青山握了伊洛的手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了。”随后便转身跟着三子出了店门。
阿光道:“我看着这个人怎么有些阴阳怪气的,要不然我跟过去吧。”伊洛笑道:“应该没什么事,这是在咱们的地盘。”心里却隐隐地有些不安,那人打量她的目光太过奇怪。
却说这边青山一路没几分钟便到了吉祥茶楼,一进去就被引着上了二楼雅间。雅间门口站了三个着装统一的佩剑男子,青山进到里面便有一人迎了过来。此人正是叶图,只见他笑道:“鄙人姓叶,罗老板请上坐。”
此时青山心中更加疑惑,却仍不动声色坐了,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叶老板邀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叶图示意三子过去关了房门,对着青山笑道:“自然是有一桩好事儿要和您说。”
青山也笑道:“我们素不相识,倒不知叶老板有什么好事要和我说?”听了这话叶图笑得更加灿烂:“一夜暴富,不知道罗老板有没有想过?”
青山敛了笑道:“不知道您这里需要罗某做些什么?”叶图心道:倒挺上道儿的。当下将胸襟前的十万两银票掏出推到青山面前道:“简单,只要您写下一封和离书。”
一听这话青山脸色阴郁的能拧出水来,却仍压制住火气问道:“这是何意?”叶图笑道:“实不相瞒,咱们东家对贵夫人一见倾心。只要您写下一封和离书,这十万两银票就归您。”
青山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休想”,随后便要转身离去。叶图见状连忙站起来道:“十万两不行咱们可以再商量,就是您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咱东家也可以帮助一二。”
青山听了这话更加是怒火冲头,回身抓起桌上的银票拍到叶图胸前道:“拿着你的东西滚出西阳镇”。之后又缓缓道:“我的娘子娶了是用来疼的,不是拿来卖的。”叶图还真不信他对这么多银子不动心,继续道:“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有了这十万两银子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青山拽过叶图前襟狠狠道:“你给我闭嘴,回去转告钟彦让他少做这白日梦。”叶图在他凛冽的目光下竟有些发抖,嘴上却道:“您这说的是什么人,咱可没听说过。”三子和阿四也连忙上前,他们试图拉开青山却发现无法撼动分毫。
三子道:“真动起手来,咱们也不怕你”,说着便要唤门外的木家兄弟进来。叶图止道:“三子,一边儿去。”青山这时也放开了叶图,狠声道:“滚出西阳镇,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语毕一脚踢翻了茶桌,便转身出了茶楼雅间。
阿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道:“这人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可是十万两银子啊。哪个听了不是欢欣鼓舞的?他至于这么大火气吗?”叶图心中对这样的人却是有些赞赏,稍后想起了青山刚才的话便问三子道:“你跟他说主子了?”
三子也听到了刚才的那句“钟彦”,当下苦着脸道:“叶公公,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啊。”叶图道:“这个雷相,怎么也不说罗青山这么不好对付。”三子道:“如今怎么办?”叶图道:“他不写和离书,我们照样也要带走。去,把木氏兄弟叫进来。”
三日后黄昏,一架马车奔出西阳镇南门,后面跟着同样快速奔跑三匹大马,卷起一阵烟尘。车内三子看着昏迷的女子道:“我们没找错人吧?早知道应该跟总管要一副画像的。”叶图道:“你给我安静点儿,靠边坐。”随后倾下身整理了车上的绒毯。
没过一会儿三子又道:“这女人也太厉害了,这一路上总不能一直让她这么睡着吧。”叶图厉声道:“注意你的称呼,她进了府就是主子的人了。再女人长女人短的被总管听到,我可保不了你。”
听了这话三子便也禁了声,倒是叶图又道:“你去对阿四说快点赶路,日夜兼程。”三子点点头便去了车外边,叶图看了看手臂上的一道划痕暗道:看着模样挺温柔,倒也真是厉害。
伊洛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时刻,看了眼车上坐着的人之前的事情便都回放在脑海里。只不过是想回自家里一趟,却被人骗到巷子里掳劫到此。
叶图在伊洛一坐起身时便睁开了眼,有些恭敬地问道:“你是不是饿了?”伊洛见他此时很好说话的样子,便道:“你们是不是为了银子?或者是——为了我家的蛋糕方子?只要你们放我回去,你们要什么我家相公都会给的。”
叶图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你说的我们都不感兴趣。”伊洛一面想着自己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一面又想起家人和自家相公不见她时的焦急不禁落下泪来。叶图以为她是害怕了,便出言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伊洛道:“既然这样你们放我回去好不好,家里人找不见我会很着急的。”叶图拿出了几碟点心道:“车上只有这些,你将就着吃点吧。”随后便闭上眼睛斜靠着车壁睡了。
伊洛此时急得上火,哪有心情去吃东西?谁能想到,就在自己家边处会被人掳了去。伊洛呆坐了会儿便擦干眼泪打量起车厢来,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逃出去。车厢右上角挂了一盏油灯,车窗帘子在快速奔走下向后扯着,吹进夏夜的凉风来。
伊洛悄悄起身到车窗边伸头向外望去,月光下的树木黑影一棵接一棵地向后移。她不知道此时到了何处,但是她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伊洛转头看了看斜靠在车壁上的两人坚定地想。
此时叶图却闭着眼转了个身道:“您还是在车里休息吧,别想着能逃出去。”伊洛瞪了他一眼便又坐到绒毯上了,过了片刻肚子却受不住的唱起了空城计。看了眼那些糕点,她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里面若有迷药自己还怎么逃跑?
天亮时马车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三子和阿四在车里看着,叶图下车出去了。伊洛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时便大声地喊叫“救命”,但是没一会儿声音便渐渐远去了,车里看着她的两人也只是很淡定的听着她叫嚷。伊洛气恼便起身去掀车窗帘子,三子和阿四却又立即戒备的盯着她。
伊洛不理二人,掀了车窗帘子却发现侧边立了一个人,正是后来将她打晕的一人。掀了左边帘子看了发现同样有一人立在车旁。
放下帘子伊洛有些气馁地坐了下来,随后又对三子道:“你们是什么人?前几天你找我家相公什么事?”三子转了转眼珠道:“夫人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吧,你家相公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阿四听了不着痕迹地扯了三子一下。
伊洛初时有些愣怔,想起那日自家相公回去后脸色确实不好。不过又想起了平日里他对自己的依宠,便轻笑了声。抬眼时又看到另一个人眼中的闪烁,伸出手道:“卖身契拿来我看看。”
三子被噎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我没收着。”随后不论伊洛说什么,二人都再不搭腔。
没过一会儿叶图便进了车厢,听着外面是换了马匹的样子。叶图递给阿四一包东西道:“边吃边赶车”。随后又对三子道:“你也快吃,然后靠着车壁睡会儿,晚上你还来赶车。”三子接了东西便坐到一旁吃了。
叶图到伊洛面前递过食物道:“吃吧”,伊洛望了他一眼道:“你先吃”。叶图笑了笑,夹起一个小巧的水晶包便放到了嘴里。
伊洛这才接过放心的吃了,叶图也转回身坐到了另一边。伊洛看了看对面的二人心中好奇:怎么看着也不像是土匪绑票之类的,这一伙儿到底是什么人?
马车又行了一个时辰,伊洛对叶图道:“叫你的人停车,我要去厕所。”叶图闻言便敲了敲前面的车壁,吩咐前面驾车的阿四停了车。伊洛正起身要下车,却被叶图拦了道:“夫人您还是在车里吧。”随后便唤醒了三子要他下车。
伊洛道:“我要蹲大的,在车里不习惯。况且一会儿车里臭烘烘的,怎么坐人?”叶图听了这话,差点没从车上栽下来。被三子扶着下了车道:“没关系的,您请自便。”伊洛伸出头又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再说了你们绑架人也不能不让人上厕所啊?”
叶图几人继续忽视,伊洛道:“你们幸幸苦苦的绑了我,憋坏了我损失的是你们。”叶图这才回头,有些无奈地掀了帘子扶着伊洛下了车。
一个时辰后,逃跑失败的伊洛被叶图抱回放到车厢里。三子虽然昨夜驾了一夜车,这时早被刚才的事情给惊得没有了睡意。看着昏睡在车里的伊洛,三子吁了一口气:“可得快点赶车,这要是再来两次咱们啥时候才能到京城啊?”
叶图缓缓道:“除了吃饭时让木金给她解了穴道,其余时候都点了睡穴吧。”心中却不由的感叹雷相说的真对,她确实是和府里女子不同的。
第三日黄昏的时候马车终于进了城门,车上的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三子道:“回到府里我可得好好睡上一觉,这一路上几乎没睡。”叶图道:“你还抱怨,咱们后面的三个不是更累?”
三子道:“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况且他们又不是没有休息。”随后又自言自语道:“可别弄错了人要再重跑一趟西阳镇。”叶图接道:“不会错的,你到了府里可不许同其他人乱说。”
三子笑了笑:“你还不了解我?虽然我是话多了点,可不该说的我是一句没有多说过。”路上他们早传书到府里,因此未到府门荀攸就带着人等在门口。
叶图跳下车喊了声“师父”,荀攸问道:“人呢?”叶图道:“在车里呢,她一路上都在想着逃跑,所以便让木金点了她的睡穴。”
荀攸道:“你没跟她说是让她来太子府里的?”叶图摇了摇头又把银票递了过去,荀攸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心里暗思:世上也有不爱银子美人的男人吗?
随即敛了心思对旁边的人道:“将车驾进梨园”,跟在后面仍不忘喊道:“小心点”。门口的这一动静,自然惊动了各院的女人。不过女人们心内多了一股苦涩的同时,也都在想着何时去会会这个新来的女人合适。
晚上掌灯时分,荀攸又到了门口张望。守门侍卫道:“总管您回府吧,殿下回来了我们会遣人告知您的。”荀攸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又过了片刻才见巷口一顶灰绿锦缎的轿子驶来,荀攸连忙迎了上去。轿子在府门口停下,一只绣着金黄暗纹的月白锦靴先踏了出来,随后便是一身月华长袍的钟离彦。刚下轿的他身躯微晃,旁边雷相连忙伸手扶了。
荀攸上前问道:“殿下今日何以如此晚归?”雷相答道:“从清辉楼回来的。”几人进了府门,钟离彦推开雷相抬手捏了捏眉头问荀攸道:“你等在这里,府里有什么事?”
荀攸只上前笑道:“殿下,西阳伊人来访。”听了这句话钟离彦有些昏沉的大脑立即清醒,愣了愣,有些急切地问道:“在哪里?”此时的他早已忘了问荀攸怎么知道她。荀攸回道:“老奴给安排在了梨园。”
听了这话钟离彦身影一闪便离开了,荀攸笑的有些欣慰,只是没多久忧色又爬到了他的脸上。云从拉了雷相问低声道:“什么人?”雷相笑了笑:“殿下心上的人。”
到了梨园门口时钟离彦才停下脚步,她不知道自己的住处如何过来?此时又想到荀攸,他心中便已有了大致猜测。徘徊两步,终于提步进去。“奴才阿古(川子)参见太子殿下”,钟离彦刚进里面便响起了请安声。
房门口是两个身着粉色浅装的婢女,二人也忙蹲身行礼道:“奴婢长空、长水参见太子殿下。”钟离彦摆了摆手示意噤声,犹豫了下还是推开房门进去了。来到床畔,看着床上平稳呼吸的人儿他心中有温暖、有欣喜也有忐忑。不过,稍顿,他还是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女子光滑的面庞低声自语道:“你既来了,我就不许你再离开。”
似乎是过了很久,钟离彦一直静静地坐在床边,几个月的离别让他清楚地知道:以前他一直低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感情。
长空进来小声道:“殿下,叶公公刚刚过来交代说姑娘还没有用膳,奴婢们已经在外间摆好了。”
钟离彦此时才发觉伊洛有些凌乱的头发,虽然是睡着但也不难看出她的狼狈。心中暗恼却压抑了下来,伸手解开了穴道。
伊洛有了知觉却并没有感觉马车的颠簸时便知道大概是到了地方,一侧眼却是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钟彦。伊洛有些吃惊的坐起身来:“钟大哥,怎么是你?”
钟离彦笑了笑道:“快起来去吃饭吧,这些事等会再说。”伊洛不确定道:“难道是你让那些人把我掳来的?”
钟离彦紧了紧握着的大手,随后点了点头。伊洛心中有些不安却仍作轻松笑了道:“你想我了可以让你家的人去说一下啊,你忙不过来我可以和相公一起来看你的,非要弄得跟绑架似得。”
听了她的话钟离彦眼神黯了黯,随后却道:“我确实是想你了。”伊洛推开一旁的钟离彦道:“可是你请我来的方式也太特别了。”接着又道:“我这样突然不见了,家里人和相公都会很担心的。我只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钟离彦道:“先去吃饭”,随后便伸手牵着伊洛去了膳厅。伊洛不自在地抽出手笑道:“怎么不见嫂子,我要不要先拜见一下。”
钟离彦没有说话,进来膳厅对伊洛伸手道:“快过来”。伊洛刚走过去钟离彦就把她带到一个端着脸盆的侍女身边道:“先洗手。”伊洛点了点头便静静地伸手洗了,一面心中感叹原来他家里真的很奢侈,也不知道之前怎么适应自己家里的生活的?
钟离彦递过的毛巾打断了伊洛的沉思,伊洛笑了笑便接了毛巾擦了手递回去。钟离彦一面把毛巾递给旁边的婢女,一面引着伊洛来到餐桌。从未见过如此和颜悦色的殿下,一屋子仆婢们都有些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伊洛坐下来道:“钟大哥这太多了,我可吃不了。”钟离彦也坐在了一旁淡笑道:“我和你一起吃。”不知为什么伊洛此时看到他的笑脸却觉得有些不舒服,便也不再说话接过旁边婢女递过来的筷子默默地吃了起来。
眼前的碟子里多了一只虾饺,钟离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多吃点”。伊洛抬头笑了笑:“不用管我,你也吃啊。”
稍停,伊洛放下了筷子又道:“钟大哥,明日你就让人送我回去吧,我很担心家里。”钟离彦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点了点头道:“好”。
伊洛听了他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的同时心中倒是觉得高兴、轻松,自己果真是猜错了。当下又拿起筷子笑道:“那明天一定要早早的”,没吃了几口又有些担心道:“相公肯定要急坏了。”
钟离彦道:“你安心在这里,我会派人告知他的。”二人无话时,长水进来道:“殿下,洗浴的水已经备好了。”伊洛愣了愣,刚才这屋里除了自己和他的说话声并无人说话,倒不知道他家里的人是这么称呼他的。
钟离彦正想解释,没反应过来的伊洛却笑道:“钟大哥你家里的人对你的称呼好奇怪,殿下?”语毕还小声的重复了一下,谁让她前世看多了清穿剧,还真让她一时忘了这清朝以前对皇族人物的称呼。
她这一句话不要紧,倒是把一屋子的人吓的全跪在了地上。看了旁边跪下去的人,伊洛心里登时清明,抬头看着钟离彦道:“你是殿下?那你?”钟离彦笑了笑:“是的,我其实叫钟离彦。”声音在这静得能听见细针落地的屋子里回响。
伊洛听了也只是笑了笑,早就知道他家境不会一般却没有想到竟会是皇族。随后又道:“你可真不够意思,我照顾了你那么长时间连个真实姓名都不说。”一屋子人刚刚落到肚子里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儿,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
钟离彦扩大了脸上的笑容,她如果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时变了的话也就不是她了。钟离彦道:“我要说时,你却说你记得。”伊洛想想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儿,便道:“那你至少走的时候要说一声吧。”
钟离彦顿了顿道:“我也是如今的太子”,声音里就如同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时一样平静。伊洛放下筷子道:“看你就像是个靶子,我吃饱了。”随后便站起身来。听了她给的评价钟离彦心中有些愉悦和赞同:这个位子可不就是一个箭靶子,所有的箭都朝着这里射。不过自此以后便在也不会是靶子,而是握箭的人。
钟离彦对伊洛道:“你洗浴之后就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伊洛点了点头强调道:“明天你如果有事忙的话不用你安排你家里的人送,我自己走也行的。”
钟离彦道:“明日再说,如今你去好好休息。”伊洛却是听出了他话语里拖延的意思,当下也不说话。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唤了声:“钟大哥”,钟离彦走过来道:“怎么了?”伊洛摇了摇头压下了心里的话道:“你身体才好,少喝点酒。”
钟离彦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快去浴房吧。”声音里透着几分愉悦。伊洛转身出门,钟离彦对一旁的长水道:“小心伺候着。”长水道了声“遵命”便有些紧张地退着出去了。虽然她不是殿下屋里的侍女,然而也在这太子府呆了多年,何曾见过今夜里这样的殿下?就是没有吩咐,她也会十分小心的伺候这位才进府的“姑娘”的。
出了梨园,钟离彦便对一旁的云从道:“你去调来一队守卫守护梨园,那些女人一个也不要让进入。”云从心中有些诧异,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道了声“是”便转身去了。
钟离彦又对雷相道:“去将荀攸给本宫叫来”。雷相立即单膝跪地道:“殿下,总管也只是担心您,若要治罪就罚属下吧。”钟离彦寒了声音道:“不要让本宫重复第二遍。”
虽然这件事完全对了他的心思,可是他却不喜欢手下人不得他的吩咐就妄自决定,特别是还让她受了一路惊吓和颠簸。
虽然就算是没有荀攸如今的干预,他也决定几日后就起程去原西。如今她来到自己身边这个结果他很喜欢,然而这过程却触怒了他。
------题外话------
亲们,西又不矜持地来要票票了。
今天古代文学(考察课)老师向我们征求说:“咱们是下周四考试还是2号考试?”我们狂呼:“下周四下周四,2好回家”。老师继续问:“征求你们的意见”。同学们还是说:“下周四”。老师又说:“2号还要来上课。”又继续说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说实话西当时有种崩溃的感觉,老师在台上重重复复好长时间,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标:2号考试。
快下课时我宿舍的一个姑娘说:“咱老师有没有结婚。”我瞪眼:“你想干什吗?”她说:“我想知道有没有人嫁给他”。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