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孟姜成为剑魂之后,八荒神剑还是有那么一点残缺,那么君北漠随着孟姜祭剑之后,八荒这把剑成了完整的毫无残缺的剑。
兴许之余孟姜之余君北漠,是个最好的结局。
但是这些东西都与荒古无关,荒古木然的看着面前的孟姜与君北漠,道:“如今这个星宿交予你们看管,直至这个星宿完全灭亡我都不会插手半分,勿月,你是同我走,还是留在这边?”
勿月想了想,灰色的眸子沉寂下来,摇头。
既然荒古从来不在乎,那她也无需去纠结个什么,她还有她想要的断玉,她想做回那个流火。
“原来你也被羁绊住了啊。”荒古的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叹息,最终化成了无边的寂静,勿月活的年岁不比荒古久远,但也算的这个世界上最为年岁久远的神仙了,只是她还是愿意被羁绊。荒古明白一切也懒得点破,在这个俗世之中,她看的太多体验的也太多……却,始终不过如斯。
所谓的大彻大悟,不过是忍受无边的寂寥而甘之如饴吧。
没有目的、没有将来、没有以后、没有期盼……只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共让她驻足。
便是有,也是只一时新鲜罢了。
孟姜突然为荒古感到一阵荒凉,她创造了一个世界舍弃了一个世界,再度创造再度舍弃额,不过是寻个寄托。
“孟姜,君北漠。我铸八荒不只是为了一把兵器,你们还有事要做。”荒古逼仄人心的金眸掠过孟姜,孟姜无由来的一寒,她沉寂下来,“不久我就该离开这边去另一边了,你们如何的作风我不论,只是你们要去禁锢一个神——魔神。”
荒古说道魔神的时候顿了顿,平淡的神色上看不出什么来:“不需要杀,只需要制约。”
孟姜曾当过魔神,魔神的法力深不可测,上位魔神之后,对于孟姜来说,挥一挥手,便是千万条性命。
“魔神的存在那么久,我们……”她不怕,但是她担心君北漠。
“你认识的。”荒古神色木然的看着孟姜,墨沉的眼底看不出是什么,“你该称作父君的人。”
绕来绕去,孟姜算是明白了,荒古强大,连带她的兵器也强大,只是荒古太狠。孟姜垂下眼帘。
不语。
君北漠看出孟姜的不一样,疑惑的问:“怎么了?”
孟姜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君北漠后,很是干脆利落的抬头,直直的对上荒古一双摄人心魄的金眸:“母君。”
这么两个字,干脆而且利落,荒古只是微微一怔,尔后笑了出来,孟姜在想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她放柔了声音:“只是制约,十方……他必须被制约。我创它的时候,含时间,若是真的随便乱用,天道都会乱。”
虽然微不足道,但是乱了就会有人肖想。
所以,荒古清明的不允许,纵是天道为她创。
孟姜低下了她的头,墨色的发落了几根到前方,荒古身上有着作为上位者沉沉的气势,让人抬头看一眼都不敢,是以她敢那么抬头,用尽了她作为一把剑的所有勇气。在荒古眼中,自己,不过是一把剑。
为她驻守这颗星宿,只是幸好,她身边有个爱她如命的君北漠。
她看向君北漠,绝世的容颜上,勾出清浅的笑,她道:“荒古,我想请问,如今洪荒大劫消褪之后,凡世是怎样的?”
“是下一个洪荒,孟姜,你希望的众神也会归来,天地开出新的篇章。”她一直都看着孟姜在凡世之中所作所为,尤其是当做三清神君的时候,还有君北漠,她很满意。荒古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勿月你想要的归墟,是回不来了。”
勿月一点都无迟疑:“我只想要断玉。”
荒古难得开了个玩笑:“不要权了?”
勿月摇摇头。
她现在突然有点羡慕蜉蝣,朝生暮死,一场轮回一场宿命。
“他现在在北海深处冰牢,应该……”荒古还未说完,勿月转瞬就消失不见。
看着勿月消失,荒古也没多说,只是再看向君北漠与孟姜,说道:“差不多了,你们回去吧。”
(ps:看不下去就当这里完结了吧,看得下去就继续看下去——)
*
君北漠醒来的时候,感觉右侧空凉凉的,他转头看了看,心中一惊,孟姜呢?那一天荒古离开了古境,他们随后也被强大的神息给镇压着迷糊的睡了过去,醒来之后,这个世界除却魔界,还剩下仅有他认识的鸿赋与时寒。
幸存者,寥寥无几,大地恢复生机,新坟旧坟随处可见,一派是劫后余生的景象。
这个时候,孟姜端着东西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见君北漠醒了,不由一挑眉,脸上不无欣喜:“你睡了三天终于醒了?”
“我……睡了三天?”君北漠微微疑惑,他坐了起来,白色的里衣松垮,露出蜜色的胸口,孟姜的眼睛一亮,好久没看到自己夫君的身子了,如今却是愈发好看了,便是连着皮肤……
君北漠也没有顾及孟姜的眼睛,自榻上站了起来,然后整理衣物,穿上外衣,坐上凳子,看着那两碗清淡的小粥,问着香味,询问道:“你亲自做的?”
“不然呢?”孟姜将其中的一碗粥端至君北漠的面前,拿起筷子,似是有意无意的说道,“天君终于陨殁了,如今要新选个天君,你觉得鸿赋与时寒,哪个更合适点?”
君北漠怔了怔,慢吞吞的喝下了口粥,眼睛亮了亮,自己的夫人真的快成居家好夫人了,这粥做的不咸不淡入口温软一化,只觉得胃里舒服极了,他慢斯条理的说道:“神掌仙界,总归不好。”
“鸿赋如今是仙。”孟姜吃了一口,神色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说这些神怎么就各个都……都……”孟姜说不下去了,最后只剩下唉唉一叹,“鸿赋是被一个女人从神位上扯下来的,时寒,我觉得我还是算了吧。”
能管得了时寒那个妖孽的……孟姜想了想,除了一直喊时寒师伯的慕清已,还能有谁?
“仙神不过是仙神,便是成了仙,鸿赋与之前怕是也别无二样。”吃完了一碗粥,君北漠依旧散漫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与孟姜拉着家常,继续说道,“而且让鸿赋做这种事情,恐怕他也不大愿意,可还记得那个时候长虹观里头的楚凡与云初?”
孟姜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只是他们是要当凡间的帝王的。”
“那你觉得容恒如何?”君北漠眼底闪过一道微光,“我觉得他当得起这个重任。”
“他们还……”孟姜的声音有点微微的哽咽,“他们还活着?”
“恩。”君北漠的唇畔一勾,墨色的眸子对上孟姜,“我阿姜喜欢的人认识的人,怎么可以死去。”
“君北漠。”孟姜伸手拉着他的手,“谢谢。”
能够在那么大的劫难之中还能想到自己,而不是明哲保身,孟姜觉得这辈子有这么个男人她该知足了。
“不要和我说谢。”君北漠前倾身子,将吻落在了孟姜的额头,“我想要个孩子。”先前孟浪出生的时候他没在,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孟姜的眼睛微微转了转,轻巧的划开了君北漠的牵制:“不要,如今大劫消褪,我们又开始造人,太不务正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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