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路边的大排档,是一种流行代表。
闻着那些小炒,烧烤,啤酒,芮雅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工作,迫使她和荣容坐在路边开始品味起平民的生活乐趣。
廖咏泽坐在斜对角,仍然不上前,不打扰。
在整箱啤酒都喝完的过程中,芮雅还是笑的,用嘴角的笑,证明她有多开心,来极力掩饰内心的苦楚。
果然如廖咏泽所说,像她这种状态喝酒,很快就会醉的。
看着喝趴在桌子上芮雅,荣容前去向廖咏泽求助:“您好,我家就在前面,可不可以麻烦您帮我把小雅送回我家里,谢谢您了。”
“何苦呢?”廖咏泽吁叹一声,走向芮雅,力道很有分寸的拽着她的手臂,搭在他的脖颈上,在荣容搭把手把她送上廖咏泽背上的时候,脚下不注意的踩到了廖咏泽纯白色的运动鞋,廖咏泽也并不在意,将她背在了背上,跟着荣容往小区的方向走去。
芮雅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看不清来人,却看清了脚下。
“你看,一双鞋,刚买的时候,蹭上一点灰,我们都会弯下腰擦干净,穿久之后,即便被人踩一脚,我们也很少低头……人,大抵都是如此,不论对物,还是对情,最初,我皱一下眉,他都心疼……到后来,我掉眼泪,他也不大紧张了……”
她说的是,人情冷暖的事实,只是,太过悲伤。
“傻瓜,这个世界上只有刑见一个男人么?我认识的芮雅,可不是这般不洒脱的人。”
“呵呵……”芮雅苦笑着:“为了他,丢了自己么……”
“为那样的男人,丢了自己,可不值得。你若那么在乎忠心,大可放眼看看其他男人,也许,你找的,就在你的视线之外。”
醉酒,芮雅说出了和刑见疏远的原因,也让坐在一旁的廖咏泽听个满耳。
“忠心?只是男人手里背叛的筹码还不够罢了。”
爱,不该这般伤害。
一个背叛,加上一个窃听器,把芮雅的爱彻底隔绝在另一个时空。
“黄雅琪!!”
前方突然响起的喊声惊醒了趴在廖咏泽背上的芮雅,廖咏泽的脚步瞬间停住,芮雅顺着喊声看去,脸色立刻变得苍白。
不远处,刑见站在路灯下,如同这被乌云遮挡的天气,无比阴霾。
“刑见……”芮雅有一刻,心里闪过欣喜,却在注视到脖颈间那仍然清晰的吻痕后,而暗沉下来,搂紧了廖咏泽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的动作,实在暧昧。
“我不想看到他,我们走。”
“好。”
廖咏泽温柔宠溺的点头答应,背着芮雅一步步向前走,眼里完全没有刑见的存在。
芮雅将头贴在廖咏泽的肩上,侧过去,而忽视刑见的方向,两两并肩的时候,荣容的尖叫声突然响彻芮雅的耳边,她已经被人从廖咏泽身上拉下来,踉跄的跌入另一个怀抱,由于脚软她根本站不住,身子完全靠在刑见的怀里,隐约还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香。
腰间的力道在加重,他那张带有薄荷甜的唇瓣在她颈间游离,她的醉眼朦胧,顿时清晰,他亚麻色的发丝在她眼前晃动。
微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老婆,我们回家。”
他的臂弯太暖,暖到她一时间沉沦,竟忘了反抗,这吻,太熟悉,温柔中带着掠夺。
“老婆,我想你,疯狂的想,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再犯那种错误,我会尽量补偿你。”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想原谅他,好想原谅她,奈何她天生是个不懂得原谅的人。
胃的翻滚,喉的作呕,都在提醒着她,他,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放开我!”芮雅用力的挣扎着,酒意早已被驱散:“刑见,我不管你之前有过多少女人,跟我在一起之后,你的这种错误,我无法接受。”
刑见的眼,满是痛楚,紧紧的拥着她:“你不能这么残忍,不能直接判我死刑,就算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雅,跟我回家吧。”
“放开……”芮雅鼓足保护尊严的勇气,些许哽咽:“我不想一看到黎小晴,就会想到她在身下娇喘过;我不想在你碰我的时候,就会想到这双手还碰过别的女人;我不想在闻到你身上潜在的香水味,就反胃作呕……刑见,你亲手推开了我,我便再也不可能退回原位了。”
“刑见!”廖咏泽低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突兀的响起:“你不会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男人吧?出轨的男人,是可耻的。我想,你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来挽回伤心欲绝的妻子,而是去解决你那风流的情人。”
“廖咏泽。”刑见优雅的转过身,双眸睨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双手插在兜里,廖咏泽睥睨着刑见:“就凭我还没有结婚,凭我结婚之后也断不会出轨。”
借着刑见把注意力转移到廖咏泽身上的机会,芮雅逃脱他手上的束缚,跑到站在廖咏泽身后的荣容身边,垂眉揉着手腕,并不看他一眼。
看到芮雅对刑见的拒绝,廖咏泽更放肆了笑容。
“看到了么?刑见,就算她是妻子又怎么样?你怎么就那么可怕呢?总会把身边的女人都逼迫的想逃离你。”
刑见看着被抽空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视线越过廖咏泽的肩膀,落在芮雅身上。
“你真的要逃离我么?在每个我为你受尽煎熬的日子里。”
芮雅侧着脸,冷漠到让刑见觉得心脏在被叫做【绝情】的东西慢慢冻结起来,她沉默,比说话更让刑见觉得害怕。
“黄雅琪,你当真不了解我的真意。”刑见勾唇笑着:“我给你所有的好,都抵消不了我无心犯下的错,是么?”
“断头台,黄泉路,我与你同行。到头来,你却吝啬的连一句原谅都给不起我……你知不知道,再多的箭都无法中伤我,只要不是你放的那一只。”
“够了!!”芮雅捂住耳朵,对刑见歇斯底里的喊道:“刑见,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我来问你,你的爱是什么?是禁锢么?是不信任么?是用窃听器侵犯我的人权么?”
窃听器。
在听到芮雅提到这个东西时,刑见的眼心虚的闪过一些错乱。
芮雅睨视他,勾着如冰河般冰凉的冷笑:“如果是的话,你的爱,真的太可怕了,可怕到让我想逃离,逃离你的魔爪!”
刑见点头,如她一般笑着,笑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他苦找,苦等,苦爱十三年,到头来,换来她要逃离,这让他情何以堪?
“逃离我之后呢?去哪里?去这家伙身边么?”刑见盯着她,没有温情,没有痛楚,任何人都看不出他越来越深的瞳孔里隐藏了什么。
“那就与你无关了。”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走哪条路,遇哪种人,便真的与对方无关。
“你别忘了,我说过的,死别则是缘尽,若非死别,我决不放手!”
“如果非要那样的话,不如你现在就开枪崩了我,我知道,你一向随身带着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逃离(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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