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见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他还是喜欢拥着她睡觉,并能在她转身抽空的时候,从身后将她抱住,每次,芮雅都怀疑,他是否是真的睡着。
经过今晚,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如黎小柔在于刑见相处十年后,恍悟的觉着刑见心里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确切的说是压抑着一个人在里面。
他为了她,挂彩,骨折甚至自毁,看起来,爱的至深,所以做的出来看,其实,不然。
芮雅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他胸前的伤疤,不出意料的又被那双突然窜出的手握住,然后放在温暖的被窝里。
在她眼里,他在意那个伤疤,如此在意,那……也必定在意那个为其受伤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让他豁出命为她挡上一枪?既然有这样的男人为她付出着,她现在又在哪里?
难道……也是因为恐惧而逃脱么?
如此,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的爱,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来。
“你爱她,为什么还要把我困在你身边?”
她对着那个伤疤喃喃着,声音小到她自己都听不大清楚,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来,只是突然觉得,她与他之间,之所以试过千万种办法最后还是无法靠近的原因,不是因为刑谦,陈东远,廖咏泽,或是傅妙妙,黎小晴,而是因为……这个从未谋面,却在他心里深种的女人。
“谁?”他攸地睁开暗黑的眸子,没听太清楚,想确定她问的是什么。
芮雅没有回答,刑见埋头,亚麻色的头发慵懒的蹭着枕头,她的视线,给了他最好的回答。
刑见一时哑口无言。
他当初回答她,是为了一个女人,是因为怀里拥着她,顺其自然的就说了出来,哪成想,毫不知情的她,会幻想出所谓的除她之外的女人。
介意么?会吃醋么?
不确定爱与不爱,造成他与她之间,满是猜忌和不理解。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她所期盼的答案,沉默的越久,她会觉得那个‘女人’越重要。
收紧怀抱,贴近芮雅,将她埋在他滚烫的胸膛处,足以聆听因她而剧烈跳动的心脏,良久,叹气,艰难的说出四个字。
“你就是她。”只这一次,只这一句,她若明白,是天意,若不懂,也是安排。
“她的替代品么?”完全没有细品他话里的意思,芮雅如黎小柔一般的想法流露出来,经历过这些,换做是任何女人,大概都会这么想吧。
不奇怪,没异议。
他爱她,爱的突然,爱的莫名其妙,爱的肆意而为,爱的占有霸道,必定是因为曾经有个女人在他心里划过,并且留下一道伤疤,也许,她和那个‘她’有相像的地方,所以,刑见才会蒙蔽他的双眼,把她当作是‘她’。
以前,他以为,他不说,她不懂,现在,他说出口,她仍然不懂。
想起刚刚那浅而易懂又意味深长的话,刑见不禁释然,有些庆幸她没有读出来是什么意思,若现在这般讨厌,不如留住年少的美好,至少,那时,她对他,是真心的笑。
若那时,牵起她的小手,可会一路平坦的走到现在?若那时,告诉她他的名字,可会被她整日叫做【猫儿】,说他神秘的像猫儿。
初恋,少时,如同麦芽糖般甜蜜,如剪纸画般简单,如跳皮筋般纯真。
真的不该,实在不该,染上现在的欲望,手段,黑暗和金钱的铜臭气。
“你是你,她是她,在我心里,没有差别。”是啊,芮雅是芮雅,黄雅琪是黄雅琪,只不过,在刑见心里,都是一个人,没有差别。
埋在他胸口,芮雅闷闷道:“能同时装下两个女人,你的心,还真大度。”
刑见无奈的笑笑,这个丫头,冷嘲热讽的功夫倒是真不赖。
“你小气一些就好,只需要装下我一个人。”
芮雅没有回答,也没有说话,她不想找罪受,说一些让他生气的话。在他怀里,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睁眼,已是清晨,对视上钟表,早上八点。
身边空空如也,心里不禁有些抽空的感觉,抓着被子坐起身,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纯净水,伸手去拉抽屉,里面的东西没有动过,如半年前她离开一般。
右下角的白色小瓶引起她的注意,避孕药,还没过期,倒出一粒,含在嘴里,喝水咽下去,心知肚明不管是什么牌子什么规格的避孕药,对身体都是多多少少有伤害的,但他不喜欢带东西,自然就要她吃东西来防止,她不想,允清的悲剧再重演。
百般挣扎反抗之后,一切,又回到了旧轨上,依旧按照以前的生活轨迹缓缓开动着,不知起点在哪里,亦看不到和终点的距离。
洗过澡,化过妆,衣柜里的衣服没有改变,抓起一套,穿戴整齐,对着镜子微笑,正宗的八齿笑,阳光正好,青春不老,工作吧,努力吧,芮氏,不能倒下。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管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今天外面依旧车水马龙。
刚刚走到门口,迎面刑见从外面推门进来。
“去哪儿?”刑见张口,满嘴质问。
“上班。”芮雅绕过刑见,去握门把,她不能把担子都交给权伯,或者让刑见全权处理。
“不许去!”抓住芮雅的手腕,刑见将她拽到主卧。
甩开刑见的手,芮凡不服气的看着她,真是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不能去?我是芮氏的cFo,要工作的!”
“要不是因为放你出去工作,我们之间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也不会搞到要离婚的地步,所以,不许去,就在家里呆着。”
“我的人生价值不会因为你刑见得以体现,我也不需要像黎小晴一样,要依附你刑见来生活!我有自己的生活,我要工作!!”
丝毫不理会刑见的情绪和态度,芮雅转身便走,笑话,她只是同意撤诉,回到他身边,不代表他可以干涉她的人权,控制她的自由。
刑见倒也不拦着她,坐在床边,打开他那一侧的床头柜的抽屉,声音,阴恻恻向芮雅飘去。
“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父亲的话,最好乖乖听话。”
芮明哲,也是芮雅的软肋,刚刚覆上门把的手,缓缓握紧,芮雅回身,望着那悠闲把玩着包装盒的刑见,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一早上去找权伯,说是因为我父亲四年前和岳父的遭遇一样,坤元医院里有权威的德国脑科医生和丰富的治疗经验,希望把岳父转到坤元医院,由我来照顾。”
“你!!”再一次,被他威胁到了么?
“所以……”刑见站起身,向她迈去优雅的步伐,笑意渐浓:“岳父现在在坤元医院内,任何人探视的权利,掌握在我手里。”
“你把我老爸怎么样了?”他怎会这般可怕,连昏迷中的老人都不肯放过!!
“放心。”他的手指划过她脸颊的轮廓,勾着嘴角,凤目诱哄:“只要你乖乖的,他是你父亲,我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而且,我会吩咐下去,尽可能的对岳父做康复治疗,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放弃。”
第一百六十九章——禁欲(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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