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出谷
这几日以来，刘大牛满嘴花花，实际上却守礼之至，从不做什么逾礼之事。
今日实为越想花清怜、白芷灵二人越是烦躁，听雪莲口气不善，怒火便无法抑制。
雪莲瞪视他半晌，哭着走了。
刘大牛道：“他妈的，我自己不能下去吗？我就不信，还真能没有出路。”
雅不思叹道：“还是我去罢，大牛兄稍等。”又跳入水中。
李庚跟着雪莲而去，暗暗高兴。
吴楠见无所收获，自行回去山洞。
唐符胜唱道：“刘大侠缘何今日忧急？其实万事万物，皆有法度，今日事，明日祸，早有天定，人力所不能强求，盼刘大侠能体谅他人，做一个人人可亲，可敬的大侠。”
刘大牛挥了挥手，道：“赶紧回去罢！”
唐符胜摇头离去。
雅不思又出来两次，时间越来越短，刘大牛眼看天色越来越晚，无奈道：“雅兄，咱们回去罢。”
这一晚刘大牛阴沉着脸，洞中气氛沉闷，雪莲与他分坐山洞两旁，谁也不理会谁。
火光映在各人脸上，阴晴不定。
雅不思道：“大牛兄别着急，明日我再去找找，或者我当真漏掉何处。”
刘大牛叹道：“雅兄，对不起，今天我着急的狠，你就别见怪。”
雅不思笑道：“其实在这谷中多住一日，在下也甚是烦闷，何况大牛兄？”他耳边此时又恢复黑色。
刘大牛暗暗奇怪，心道：“有人能在一天之内让皮肤变白，又变黑吗？这人肯定化过妆，他原来长的不是这样子。”道：“不知雅兄家住哪里？那天挺巧的啊，正好救那个娘们儿。”
雅不思一怔，眼望刘大牛，道：“在下本就住在山上，碰巧看到几位，见雪莲姑娘有险，岂能不救？”
刘大牛道：“这个山上还能住人？你冬天吃啥？”
雅不思笑道：“此山离北风县并无多远，在下每月都会下山，去县城买些食用之物。”
刘大牛点了点头，心道：“说的挺好听，一个人住在山上，骗鬼呢？你哪来的钱？每个月去县城买东西，你拿嘴买呢？不用付钱吗？”
众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次日一早，雅不思早早来到水潭，刘大牛并不会水，否则早自己下去查看。
雅不思钻上钻下，来回数次，仍是一无所获。
刘大牛心急不已，道：“雅兄，你教我游泳，我自己下去找找。”
雅不思奇道：“大牛兄自己来？”刘大牛答应一声。
雅不思笑道：“好罢。”他胸怀宽广，丝毫不以为意，用心教刘大牛游泳。
其实游泳并无多大技术可言，说白了就是看你能屏住呼吸多久。
时候久了，水性便佳，时候短了，水性便差。
刘大牛内力深厚，呼吸绵绵泊泊，远比常人要更加悠长，学起游泳，事半功倍。
次日又学一日，已基本掌握游水窍门。
雪莲这两日以来，始终未和刘大牛说过一句话，刘大牛倒也乐得清闲，日日学习游泳。
这日刘大牛来到水潭，噗通一声潜入水底，勉强睁开双眼，岸边只有雅不思相陪。
水底怪石嶙峋，刘大牛认得，正是火山石。
火山石与平常岩石大不相同，均以熔岩冷却形成，是以形状各异，便如被风沙侵蚀一般。
游出七八丈，气息已尽，浮出水面，猛吸一口气，游到山壁旁之时，蓦觉水流往山壁冲去。
其实这股水流极是微弱，若非刘大牛内力深厚，感官大异常人，决计无法发现，这也难怪雅不思。
雅不思内力深厚，却也无法与刘大牛相比，是以无法察觉。
刘大牛又惊又喜，浮出水面，又潜下去，伸手拨开岩石，水流更加甚急，他隐隐感觉有股吸力，暗道不好，忙游上岸去，喜道：“雅兄，找到啦！就在那块山壁下面。”
雅不思惊喜交集，道：“果然便在水底，有多大个洞？”
刘大牛道：“被山壁挡住，我看不到，不过咱们俩一起下去，猛击一掌，肯定能破开山洞。”
雅不思大喜，道：“好！叫上雪莲姑娘等人，咱们走罢。”
刘大牛运内力烘干身子，道：“走罢。”
二人回到山洞，说出洞穴，众人闻言，无不大喜。
说起潜水，雪莲一怔，道：“我不会水性。”
刘大牛一愕，道：“我前两天也不会，还不是学出来的？其实那个简单的很，就看你能闭气多长时间。”
雪莲脸色发白，道：“我......我不敢下水。”
刘大牛道：“不下不行，你要是不想走，留在这里也行，那就不学。”
雪莲一惊，道：“你想把我留在此处？你怎如此狠心？”
刘大牛道：“我可没想把你留在这里，是你自己不走的。”
雪莲沉吟一会，咬牙道：“我走！”
刘大牛哈的一笑，众人来到水潭边上。
刘大牛、雅不思对望一眼，噗通跃入水中。
雪莲身子颤抖，跟着跃下，李庚、吴楠不敢怠慢，跟在她身后。
雪莲身子入水，又惊又怕，双手乱抓，也不知抓到谁，便死不松手。
刘大牛刚潜入水中，便觉小腿一紧，被人抓住，气的便想大骂，心道：“你把我腿抓住，可不是想让我淹死吗？他娘的，这个白痴？”
其时哪有余暇回头看看？来到山壁跟前，二人浮出水面，猛吸一口。
好在潭水并不甚深，若非如此，刘大牛小腿抱着一人，想浮出水面，却也力有不逮。
再次潜入水中，二人同时伸掌一击，嘭的一声闷响，山壁哗啦啦开了一个大洞。
同时一股极强吸力，众人身不由主，全被吸进洞去。
刘大牛身子急速下降，忽觉出了水面，尚未想明，嘭的一响，落入水中。
这里的水便冰凉许多，刘大牛机灵灵打个冷战，奋力往水面游去，发觉抓住他小腿之人，仍死死抱住不松。
他无法踩水，便无法浮出水面，情急之下，骂道：“你......”
甫一张口，冰凉的水便灌入腹中，他伸手抓住抱住自己小腿那人，连连运劲，竟无法甩脱。
这人长发飘散水中，自是女子无疑，除了雪莲，又有谁来？
刘大牛见她双眼紧闭，口中冒出水泡，显已窒息，搬开她手臂，张口亲住雪莲，运力吹气。
若雪莲能提前恢复神智，松开刘大牛，那么二人浮出水面，也不致有性命之忧。
雪莲适才在空中已吸入一口空气，此刻紧闭双目，实因陡然落水，呛了一口。
刘大牛伸嘴亲来，同时口中一股空气直冲肺腑，畅美难言。
她睁开双眼，面前一双眼珠，满是怒火，只因距离太近，反而看不出是谁。
她神智清醒，全身却无反抗之力，明知此举不妥，但若分开，势必淹死水中，是以又羞又怒，双臂却搂住了刘大牛。
刘大牛发觉她伸臂抱来，大吃一惊，心想让她抱住自己，两人都得淹死水中。
双臂一张，先行抱住雪莲，继而足下猛踢，噗的一声，游到水面，他险些窒息，心道：“他妈的臭婆娘，差点害我淹死，真够倒霉的。”
见雅不思等人已在岸上，抱起雪莲，往岸上游去。
雪莲身子发软，看清抱着自己之人，果然便是刘大牛，一时怔怔不语，也不动弹，躺在他怀中，想起水中二人亲吻，着实羞人。
爬上水岸，寒气彻骨，刘大牛几乎冻僵，忙默运内力，见吴楠、李庚、唐符胜等嘴唇发紫，早已不成人形。
他伸手拉住几人，内力全速运行，顷刻之间，身体越来越热，到得后来，水汽升起，竟烘干衣服。
雅不思满是佩服之意，笑道：“大牛兄内力之深，震古烁今，在下从未见过如大牛兄这等内力。”
刘大牛道：“还行罢。”
四下打量，见已在山下，距县城约莫十余里，身后一个水潭，哗哗水声不绝于耳，乃是从半山腰流将下来。
水潭周边结冰，显然并无热源。
刘大牛归心似箭，道：“雅兄，我回家啦！”
雅不思道：“在下也要去县城买些东西，不如就和大牛兄一路。”
刘大牛点头道：“那就走罢。”
雪莲看一眼刘大牛，默默离去，李庚等二人忙跟上去。
唐符胜唱道：“这几日相聚，如梦幻一般，刘大侠救我等性命，他日有用，请吩咐就是。”
刘大牛道：“唐兄不必客气。”
唐符胜唱道：“古人有云，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唐符胜旁的没有，真心交刘大侠这个朋友，自然竭诚相待，万望刘大侠不要嫌弃。”
刘大牛哈哈笑道：“嫌弃个屁？你当我是朋友，叫我刘大牛就行，啥大侠的！我算个屁的大侠？”
唐符胜哈的一笑，唱道：“大侠救民万千，如此为国为民，实乃无量功德，符胜小人物耳，叫声大侠颇觉不足，今日大侠既然有命，符胜便称为大牛兄。”
刘大牛道：“这才像话，走，回城。”往县城走去。
其时北方阴沉，呼呼寒风吹个不停，刘大牛倒不如何，唐符胜冻的直打哆嗦，刘大牛看在眼中，伸手拉住他，尚未走到城门口，便见雪莲、吴楠、李庚站在城门口。
往日喧嚣也已不在，门口竟无一人。
城门上血迹斑斑，破烂不堪，显是有人攻城。
刘大牛这一惊非同小可，三两步冲到跟前，道：“咋回事？”
门口数十具尸体堆成一堆，均是守城士兵，风雪掩盖大半，几已认不出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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