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谭亚斯这一口咬下来虽然疼痛,却也提醒了韦少安可以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他一扭头也毫不客气地一口狠狠咬上谭亚斯压制他的手臂,也不知道是谭亚斯的反射弧稍微长了点还是被韦兔子的有力反击给惊住了,直到韦少安一口白牙在他手臂上咬出一个深深的血印,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狠命抖手甩脱韦少安的撕咬。低头一看,这一口咬的比他咬的可重多了,他要是再慢半拍,非得给韦少安咬下一块肉来不可。
他甩着手直起身,骑坐在韦少安腰上,目光阴鸷地瞪着惊恐而愤怒的韦少安。半晌后,却突然露出一丝邪笑,他低头瞟了眼不断渗出血珠的伤口,突然抬起手臂,伸出舌尖沿着那深深的齿印缓缓地舔舐了一圈,鲜红的血珠混着韦少安的唾液全部被他的舌尖卷起,然后身子一伏便扑压在韦少安身上,一只手钳住他的下腭,强迫他张开嘴,舌头猛地探进韦少安口中,一股浓烈的血腥气顿时在韦少安的口腔中弥散开来。这种气味令他神经紧绷到极致,恍惚间,幽蓝的天空,粘腻的井台,浮沉在水井中的头颅,惨烈的回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进他的脑海。
七九……
“不要……不要吃我……”前世今生在血腥的气息里瞬间错乱,韦少安失去了所有挣扎的气力,他重重地喘息着,声音极为低弱嘶哑,即使近在咫尺,谭亚斯也听不清楚他在念叨些什么。只是他突如其来异样的安静反倒令谭亚斯感到有些奇怪,不由得微松了力道抬起头看了看他。
“恶鬼……”韦少安口中含糊地□着,眼睛里笼着浓厚且毫无生气的阴云。这次谭亚斯隐约听清了他嘴里的词语,正要发火,目光一转正对上他的眼睛,只一眼他居然不由得倒抽口气瞬间抬高了身体,一下子就放开了韦少安被捆缚住的双手。因为,看着韦少安的眼睛,他竟有种正压在死人身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感到莫名的惊恐,而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恐惧,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愤怒与挫败的失意,就连已经抬头的**都不由得消沉了下去。
“我就这么可怕吗?”谭亚斯呯地一拳砸过去,却只是落在韦少安的头侧,凶暴的拳头激起满地碎落的松针,凌乱地飘落到韦少安的脸上和头上。可是韦少安却再没有半点惊恐的表情,只是呆呆地躺在那里,毫无反应,若不是谭亚斯离他很近确定呼吸还在,真好像是死了一样。
谭亚斯阴晴不定地注视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韦少安,心念电转,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韦少安是真的认识他,甚至不止是认识,因为他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会格外恐惧。就好像现在这种状态,如果他的心理学老师不是吃干饭的话,应该是进入了一种由于过度刺激而自我封闭的状态,这样联想他才想起上次也是,居然只是因为他的亲吻就昏死过去,难道他的精神就脆弱到这种程度?他不信!被放火谋杀,被送上拍卖台、被江子默那个王八蛋买去暖床他不都好好的挺过来了?江子默会比他谭亚斯温柔?狗屁!他谭亚斯虽然脾气是暴燥了一点,但好歹还知道分寸,那家伙却是真能要命,在他身子下面玩坏的宠物可不止十个八个了!
谭亚斯忍不住伸手去拍韦少安的脸,都拍红了,仍旧毫无反应。他懊恼地再次捶了一下地,只是亲了几下而已,至于吓得精神失常吗?他又不是长得三头六臂,好像地狱恶鬼,不对!谭亚斯摇头,紧盯着韦少安毫无血色,眼神空洞的神情,陷入沉思……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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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默在一片凌乱的痕迹旁停下略显急促的脚步。盯着地上到处被踢翻踩碎的松针,还有树根附近手指抓挠过的印迹,他的眉慢慢地蹙起,幽沉的眼中逐渐积聚起风暴。突然,一缕浮光划过,他弯腰从身旁树根处捡起一枚金色的扣子,只看一眼便重重捏进掌心,随即掉转方向,头也不回地大步朝林外走去。
直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树林深处的某棵粗壮老松后悄然探出一张脸来,一双阴沉的眼睛闪动着惋惜的光芒,看着空寂无人的林间,不无遗憾地轻声叹息:“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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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馆,急诊室!
甘十三站在病床前皱着眉,面对谭亚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搭理他。而谭亚斯也僵着脸不理会他,目光只是投注在被摆在病床上的韦少安身上。
“你把他怎么了?”甘十三拿小手电在韦少安的眼皮前晃了晃,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不由得还是斜睨了谭亚斯一眼。
“没怎么样!”谭亚斯理直气壮地哼着,他觉得自己确实没对他怎么样。
“没怎么样?”甘十三怀疑地看着韦少安凌乱的衣服,缺了扣子的领口大敞着,一眼就看到锁骨边新鲜的咬痕,他拿起镊子弄了块酒精棉在伤口上擦了一圈,若有所指地意味让谭亚斯额头青筋直跳。
“这就算怎么样了?那他还差点咬下我一块肉呢!”说完,谭亚斯一撸袖子,把自己手臂上的那枚还在渗血的咬痕露给甘十三看。甘十三居然眯起漂亮的丹凤眼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毫无预兆,一把扣住谭亚斯的手臂,一小瓶碘酒哗一下就倒了上去。谭亚斯毫无心理准备,渗血的伤口被碘酒一蜇,疼得差点跳起来。
“甘十三!”谭亚斯咬牙,可是甘十三倒完碘酒就再没啥动作,放开他转头又看向躺在床上始终没有动静的韦少安。
“他好像进入自我封闭状态了?”谭亚斯也跟着甘十三并排站在韦少安的病床前,虽然是问话的语气,但话意却显得很肯定。
“那你还说没对他怎么样?”甘十三凉凉地扔出一句,手下不停开始给韦少安测量体温、心跳。
正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哐哐”敲了两下,一个颀长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谭亚斯抬头正对上来人幽沉的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交击,甘十三顿时感觉好像急诊室里所有的电器设备都发出了滋滋的高压电流蹿动的声音。
对视只是数秒,江子默便大步上前,显得十分天经地义地推开谭亚斯站到了甘十三的身边注视躺在床上睁着眼却毫无反应的韦少安,虽然心里已经有些预估,但当他看到韦少安身上凌乱的衬衫,半掩的领口处露出的暧昧伤痕,腰上松散的皮带,还有沾了满头满脸的黑土与松针时,心中一股怒意还是不受控制地高涨起来。谭亚斯原本想跟他扛一下,可是目光飘过韦少安,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心虚,竟然就任由江子默推到了一边,只不过脸色显得很难看。
“他怎么了?”看着韦少安死气沉沉的表情,江子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促,声音里藏着万年寒冰一样扭头问甘十三。
“应该是刺激过度,意识自我封闭了。”甘十三确认过一遍韦少安全身上下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外伤痕迹,才皱着眉头说出这个结论。
江子默安静地听着,一时间没什么动静,甘十三正想感慨嘲讽几句,却不料江子默突然间就爆发了,一言不发直接转身飞起一脚就狠狠地踹向谭亚斯的胸口,幸亏谭亚斯也是久经训练,反应极快,双肘条件反射地抬手护着门户,但是江子默这一下着实不轻,谭亚斯直接被踹出去两米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从收到消息知道韦少安被谭亚斯强行架走,江子默就觉得他心里像是横了把铁弓,弓弦紧紧地勒在他的心脏上不停地搅动,还不断地一点点抽紧,渐渐地让他有些无法呼吸,这种感觉很陌生很难受。现在,他的心里更难受了,不止难受还隐隐作痛,他一脚把谭亚斯踢到墙上,人也紧跟着扑了过去,直接一拳轰了过去。
谭亚斯脸色微变,他虽然从没跟江子默直接对战过,但是对江子默的身手还是有所耳闻的。豪门世家为了保证继承人的安全,除了给孩子们配备专业保镖外,一般还会让孩子们从幼时就开始或多或少地接受一些功夫训练。而负责江家安全的警卫团团长是世界首屈一指的雇佣兵出身,传说江子默就是他的衣钵弟子。虽然谭亚斯自己也是空手道、柔道黑带的水准,但是跟江子默比起来,他自认确实还是有一定差距。
谭亚斯缩身躲避,但江子默此刻完全没了平时的斯文冷漠,拳拳生风,没砸在谭亚斯身上的落到墙上,也把贴着精致墙纸的墙壁砸出一个个破损的坑洞。
“子默!别冲动!”甘十三看情形有些不对劲,急忙喊停,但也仅限于一边叫喊,冲上去劝架他是没那个水平,他很有觉悟地知道自己上去只能当炮灰。可是他连喊两声,江子默都没有任何罢手的打算,拳脚如雨般砸落在谭亚斯的身上,明显已经处于完全的暴走状态,而谭亚斯一开始还能勉强阻挡还击,可随着江子默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粗暴,明显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只能尽量保住要害部位,再这样下去,只怕真要出事了。
“韦老师?醒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被迫活力更新……一周要更两万一!!各位,为了加油吧!!龟速君掩面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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