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亚斯有些不耐烦地抬腕看了看表,只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他厌烦地看着台上的拍卖师拿着槌子要敲不敲的样子,恨不得替他落了槌才好。
他今天坐在这里只有一个理由,只为等待一件拍品,这次,他绝对不会再错过!
不知道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再被人关进玻璃笼子里送到展台上,韦少安不再像上一次那么恐惧。可能也是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抗也是白搭,于是自暴自弃一般任那些工作人员摆布,让他坐着就坐着,让他站着就站着,反正在这个地方,他早已没有人格可言。
下面的叫价声他是听不见的,底下举牌喊价的那些人他也看不见,上面太亮,下面太黑,简直就像两个世界。韦少安站在玻璃罩子里突然想起古代青楼,或者是奴隶市场,那些卖身的男人女人们好像也是这样被摆在台上,任下面的人叫价买卖,或许他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复古潮流?他居然有点想笑,只是笑着笑着,心里就像有刀子在扎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谭亚斯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男人,一次次按下竟拍键,他根本没去听拍卖师喊价,只要有人出价,他紧跟着就会拍下去。底下自有识相的人传话,说是谭少爷打定主意要把台上的男人弄到手,很快竞拍的人稀疏起来,虽然有很多人在开始前都很想抢着尝一尝江子默看上过的男人,但是既然谭亚斯出了手,大多数人还是很识趣地放弃了。
大多数人识趣,却不代表所有人都识趣,总有那么一个两个想从中作梗或者不畏强权的。有人似乎跟谭亚斯扛上了,价格不断飙高,当叫价超过初夜最高价时,拍卖场里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当价格升到六百万的时候,场内就只能听到拍卖师急促而兴奋的叫价声了。
谭亚斯越发不耐烦了,他一边继续拍着叫价键,一边有些恼火地拨了个电话出去。五分钟后,令人讨厌的声音消失了,竞拍价被定格在了七百万上,拍卖会会场里的人们都瞪着台上玻璃罩里那个并不特别出色的男人有些发傻,实在搞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哪里特别,先是江子默,再是谭亚斯,前后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千两百万。这可是自黑馆开馆以来,特殊拍品从来没有被竞到过的天价。
谭亚斯有点不太高兴,不算很不高兴,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高兴,这点不高兴还不至于影响他今天晚上高兴的心情。韦少安——是他的了!
当韦少安被两名黑衣保镖押送着进了宿舍大楼而不是回到江子默的别墅时,他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当他看见保镖的手指按向20的时候,他脸上的血色刹那褪尽。
特殊拍品落了槌就代表本次拍卖会结束,谭亚斯是第一个离开的,贵宾室有专门通道通往场外。他觉得自己有点兴奋,有点陌生,但感觉还不错,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去抑制这种兴奋的心情。而这种兴奋的心情在他看见韦少安被送进他房间的时候达到了第一个峰值,他感到身心愉悦。
黑衣的保镖接过谭亚斯愉快递出的小费,恭敬地退了出去,还十分体贴地为他锁好了大门。
“韦老师。”谭亚斯朝韦少安走近,他笑得很得意,从江子默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韦少安会成为他的囊中物了。
随着谭亚斯的走近,韦少安不由得后退,但只退了几步就被紧闭的大门挡住了退路。他其实还有点不太明白,或者说是不太相信,他真的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他见到的人会是谭亚斯。
还好,谭亚斯停在了他的安全距离之外,并没有继续逼近,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韦少安仍旧很紧张。
“很意外?”谭亚斯脱掉校服,换上闲适的居家服,看起来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谭亚斯牵起嘴角轻笑,好像还有点遗憾似的说道:“今天晚上江子默没来。”
“他有事……”韦少安下意识地接口,但只说了三个字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傻。谭亚斯所说的“没来”当然不是在说他人没来,而是说他根本没有参与这场拍卖。
“饿不饿?我订了一只五元鸡哦。”谭亚斯突然转身朝里走,语中带笑,让一直戒备着他扑上来的韦少安愣在原地。
五元鸡曾经是他爸爸的保留节目,每年过年时才会下厨做上一次,红枣、桂圆、莲子、鹌鹑蛋、荔枝和鸡一起炖上几个钟头,鸡肉混着甜香,香软酥嫩,吃一口齿颊留香。可自从他父母去世,他再也没有吃过这道菜,也曾经想自己尝试着做做,却一直没有动过手,一是担心做不出爸爸的味道,二是怕少聪看见会伤心,所以那种香甜酥嫩的美味就一直留在了他十八岁以前的记忆里。
这么巧?
谭亚斯在餐厅与客厅交界的位置停住,一回头,发现韦少安还僵在门口一动不动,湛蓝的眼珠转了转,痞痞地笑道:“这么大架子,是想要我抱你过来吗?”
韦少安的手立刻背到身后,反手按在了门把手上。
谭亚斯一直注视着韦少安,对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硬,“你想去哪儿,难道还想回江子默那儿去吗?”谭亚斯指了指韦少安身后的大门,“没有我的指令,你哪儿也不能去。”
韦少安的手不由得松了,是啊,谭亚斯说的没错,他还能去哪儿?他的思维僵硬而缓慢地转动着,虽然在拍卖场里他是自暴自弃地想过自己跟古代青楼里卖身的女人、奴隶市场上任人挑拣的奴隶没什么两样,但心底深处还是有些许笃定,就好像林伯那避嫌的举动,拍卖前马虎的准备,还有那天夜里那句“我没打算放手,所以你不需要担心”的承诺,那般信誓旦旦,都让他以为……不!他不应该以为什么,他真是傻得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谭亚斯觉得自己今晚已经耗掉了太多的耐心,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笑得这么难看。”山不来就他,他只好去就山,他想即使等到明天早上韦少安也不会自己走过来,于是就朝门口走回去打算若韦少安真的拉开门往外跑,他就直接扛起他扔到床上去。
但是今天晚上让人意外的事情挺多,例如韦少安见他走过来,竟然松开门把手,主动朝他走过来,只不过在经过他的时候,无视了他伸出的双手,直直地走进了餐厅。
“我饿了,不是有晚餐吗?”
五元鸡很好吃,韦少安别的菜一口都没动,但几乎把一整只鸡都吃光了。谭亚斯筷子上夹的芦笋掉了都不知道,只能愣愣地看着韦少安揭开锅盖拎着整只鸡在那儿大吃大嚼。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谭亚斯真怀疑之前的一个月江子默是不是从来没让他吃过饭。
韦少安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啃完了一整只鸡,甚至连鸡爪子都没放过,如果不是鸡骨头扎嘴,也许他连鸡架子都会吞下去。一边打着饱嗝,韦少安一边扯下领带,脱了外套还在上面随手蹭了蹭油,然后便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向谭亚斯:“来吧。”
谭亚斯的目光在他仍旧油腻腻的手指上滑过,最终落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上。就在这时,“嗝!”一声,韦少安又打出一个饱嗝,而且一边打着饱嗝,他还一边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剔了剔牙。
谭亚斯皱着眉瞪着他,突然起身,挥手扫开桌上那些残羹冷炙,横过桌面,一把揪住韦少安的衣领拎起他,强迫他脸对脸地看着自己。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迫不及待,那咱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说罢,谭亚斯拖起韦少安就朝浴室走去。他以为他会害怕会难过会惊恐,为了安抚他,他特地派人调查了他的喜好,大半夜的安排了一大桌自己最不喜欢的中餐,他甚至都没打算今天晚上就要他,只想跟他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聊聊。天知道,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女人,他可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过。可是现在呢?很明显对方对他的好意根本不领情,他彻头彻尾被人当成了大傻瓜!
谭亚斯连拉带抱,把韦少安弄进了浴室,宽大的双人按摩浴缸里早已经放满了热水,水面上还漂着一层美丽的玫瑰花瓣。而在这过程中,韦少安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任由谭亚斯拖着抱着,肩膀撞在门框上他都不太感觉得到痛。
他越是这个样子,谭亚斯越是来气,他用了那么多资源和力气想得到的可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充气娃娃。
他愤愤地一口咬在韦少安的颈边,有点尖利的犬齿在他脖颈上反复碾磨,只磨到那处肌肤变得殷红,韦少安不由得发出一声细细的嘶痛声,他才稍感满意地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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