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两侧的招魂幡猎猎飞舞。
祭司大人一袭宽大整齐的白袍,独坐在中心的莲花台上,座下是一摞摞堆列整齐的骷髅头骨。那些骷髅,永远只会用空洞洞的眼眶阴冷地盯着世人。
这是夜娆第二次来祭坛,没有兮漄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可她却来了。穿着白色的及地长裙,广袖处有三重白纱轻罩,领口处一只水红色蝴蝶结带子。
“我要你兮漄大祭司的位置。”
她在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住了,昂首挺胸地看着他。莲花台座很高很高,她就算站得再直,也只能勉强迎上他清冷的视线。
兮漄轻轻叹了口气,似乎皱了一下眉,但很快便恢复。
他轻轻落下,似盛开的莲花。
“你可知道,大祭司都需要做些什么?祈礼,祈月,与神通话,这些,你会哪样?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你有何资格?”
他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只是每个字都说到了点上。夜娆有些羞赧的垂下头,半天也没说话。其实她脸皮那么厚,他的话根本就影响不到她,之所以低下头只是因为脖子酸了。
“况且,你毁了药鼎,还想拿什么威胁我?你的命吗?”
夜娆听他这么说,以为他又要翻旧账教训她,却不想他只是背过身去,白衣清扬:“药鼎没了,我不再追究。只是你以后要好好听话,不能再惹我生气。”
他身后的女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低吐出一句话:“我要做祭司。”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位置?”今天的兮漄和往日太不一样了,他没有讥讽嘲笑,没有出手伤她,更像个普通人一般跟她交谈。尽管冷淡,但少了漠然,夜娆有些不适应。
她倒是愿意他嗜血成性,清傲凌人。也不愿意见到这样不发脾气的他。因为心里总会觉得,这副模样的他很可怜。他这种人,与生俱来就该像冰雪一样凛然,而不是会出现这种...落魄的情绪。
对,就是落魄,她似乎都能看到他眼底的那些怅然。
“既然你执意如此,”兮漄转身走向那道漫入云端的白玉长阶,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淡:“那么,明日便行祭礼吧。”
每一届的祭司都是由上一位大祭司钦定的。兮漄是众位祭司里面,术法最好,心境最冷,活得时间最长,也是在位最久的人,没有之一。
千代红莲并没有追问夜娆为什么要做大祭司,那个位置那么高,那么冷,那么不近人情。要打理的事情又那么多,他想破脑子也想不透,夜娆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日,夜娆早早的便被侍女架起来,梳洗打扮,换了一身新的白袍。上面刻有诸多繁乱的咒符,正是祭司的法袍。
千代红莲将药鼎中藏的药丸之事告诉她,说那药丸是桃花岛主的宝贝,是他搜集民间各种名贵药材,晶石以及稀有的魔兽练就而成的,能够提高修道之人的法术。可她夜娆什么也没有修炼过,灵力也是七零八乱在体内乱窜,时有时无。平白受了兰千颜那相当于上百年的道行,没死已经是奇迹,谁曾想她却吸收了那药石的灵气,有了惊天的力量。
只要她加以修炼,有朝一日超过兮漄都不成问题。可夜娆却想不透了,既然这东西这么厉害,那兰千颜干嘛不吃了还留着给别人偷不成?
千代红莲就只是拍拍她的脸蛋,笑着说:“你这般没心没肺诽谤他,兰千颜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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