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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蛇蝎宠后 第五十二章被秦王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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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阴暗,宫殿内漆黑加重。

    景离看了看站在矮桌前一动不动的女子,眸光微闪。景离轻步走到一旁,将早已藏好的蜡烛拿出来点上,照亮了宫内的景物。

    这些年,他一直帮林岚看管住宫外的产业,偶尔也会趁着景陵不在宫中的时候溜进子和宫内,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其实连他知道都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对小兔,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不甘心她一个女子比自己厉害,还是佩服她能坐到这个地步,身处宫中也能在宫外发展自己的势力,让全程的老百姓都尊敬她。

    眸色略显黯淡,景离将蜡烛放在矮桌上,小心地没有移动上面的摆设。

    “子和宫内的所有摆设都按照原先的摆放位置,打扫子和宫的宫人都很小心,没有移动任何一物,一直保持了数年之久,恐怕就算宫内多了一粒尘,景陵都会发现。”

    矮桌上暗红色的烛光摇曳在眼底,君兰看过矮桌上的摆设,嗓音略有些沙哑,“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景离忽然将她带进子和宫,又和她说了很多关于秦君兰的过去的事,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不,只是想说说罢了。景陵不允许宫中的任何人提起小兔,我只是突然想起她罢了。”景离抿唇扬起一抹淡笑,小心地盘坐在地上,伸手拿起矮桌上的竹简,似看非看。

    “景陵不允许任何人提及秦君兰?”君兰皱眉,眼中带着不解。因为秦王的旨意,所以宫中、城中就再也没有人提起秦君兰吗?

    “嗯。”

    “为什么?”君兰追问,心中的焦急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

    景离拿着竹简的手僵了僵,暗红色的烛光照落在他的侧脸上,深邃漆黑的眼眸内暗淡无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在君兰的注视下,景离缓缓张开了双唇,“或者,是害怕吧。”

    “害怕?!”

    意外的答案让君兰一惊。她虽然没有过多地接触过秦王,可听城中百姓所言,秦王当年不顾秦国上下的反对,强行领兵攻打六国,以一国之力迎战六国,秦王都没有退缩过。

    回到秦国后,所有大臣都反对秦王登基,就连他的生母当时也没有站出帮助他,秦王都没有退位的意思,手段残暴地斩杀了数名大臣才坐上今天的位置。如此一个血性凶狠的人,他居然会害怕。

    “是害怕吧,我也不知道。”景离将竹简放回原位,神情恢复随意,“景陵回宫之后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小兔的事,跟随他出征的将领也不敢谈及,肯定是景陵下旨不准他们说的,就好像,猎人外出狩猎时不慎被毒蛇所咬,险些丧命,日后猎人再度上山肯定会对毒蛇有所忌惮,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毒蛇赶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假装看不见,假装毒蛇不存在。”

    “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景陵不敢再提小兔,恐怕是因为小兔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让景陵害怕了,只有用这种方法来麻痹自己。猎人依靠打猎生存,他不能因为害怕毒蛇而永远不上山打猎,同样,景陵是秦国君王,他不能因为心中的害怕就放弃王位躲起来,就算景陵有这个想法,一旦景陵退位,不当皇上,大皇兄他们肯定会伺机而动,无论如何,景陵都不能再留在这个世界上。”

    景离皱了皱眉,“我想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小兔她一直有心帮景陵,当年的景陵,父王不爱,母妃不宠,在宫中毫无地位,偏偏六皇兄又让太子皇兄嫉妒,太子皇兄早已被父王宠坏,太子皇兄无法将六皇兄压下,肯定会将目光放到景陵身上,景陵和六皇兄有几分相似,太子皇兄欺负景陵,就等于欺负六皇兄。”

    “就算当年的景陵没有任何异心,对王位也没有兴趣,但嫉妒六皇兄和安怡夫人的太子皇兄和王后都不会放过景陵,想要在宫中生存下去,必须要拥有自保的能力,但宫中耳目众多,要在宫中悄然无声地建立自己势力几乎没有可能,小兔很清楚这点,所以她才会女扮男装,用林岚的名义在城中开设众多产业,不时发放物资粮食给百姓,赢得百姓的一片好评,声望甚至远超于朝廷之上。”

    “小兔知道父王不喜欢自己的权力被威胁,于是,她有意成为皇商,假意归顺于父王,成功麻醉了父王。”说到这里,景离不禁自嘲一笑。

    当年他若是懂得利用“皇商”的身份,父王会不会停止对第一楼的调查。

    细细消化掉景离的话,数息之后,君兰抬眸看着景离神情随意的侧脸,语气略带凌厉,“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景陵不准任何人在宫中说起小兔的事,我也不能跑到宫外跟别人说林岚就是小兔啊,我见你对这些事好像挺感兴趣的,就跟你说说呗。你是刺客,应该知道什么事是不可以说的。”景离潇洒一笑,眼眸中噙着几点冷光,似在警告君兰不要多嘴。

    皱紧眉,君兰没有多说。

    在西楼望月看见景离的时候,他表现出了睿智冷静的一面,明知自己是晋怀王的人,却敢单独接见自己,对晋怀王手持外族地图一事,景离并没有过分的惊讶,很快就猜出了晋怀王的心思。

    当相处下来,君兰却发现景离这个做事随意,甚至不将规矩放在眼里。当年的安怡夫人已经贵为容德太后,但景离已经直呼她的夫人封号,就连秦王的名字,他也敢直呼其名,眼中仿佛没有那些规矩。

    他说自己是因为想说就和她说起秦君兰的事,君兰觉得并非没有这个可能,景离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按规矩行事的人,心思难以触摸。

    “有人!”

    猛地,宫殿内响起一声声微弱的踏雪声,有人正往子和宫这边而来!

    没有多想,君兰一把将景离从地上扯起来。

    “糟糕了,快躲起来,不能让人发现!”景离回神的速度也很快,动作迅速地吹熄矮桌上蜡烛,反手扯住君兰中一旁跑去,昏暗很快就他们的身影遮挡住。

    “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进子和宫打算,景陵在宫外没有,”猛地一顿,景离大惊道,“他不会是提前回来了吧!”

    “秦王回来了?”

    黑暗中,君兰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景离拉到一堵屏风后面,蹲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宫殿内的脚步声越发接近,每一步踩在雪地上都发出“咯吱”的声音,让人听着只觉心头一紧,手心不禁沁出了细汗。

    “嘘!”景离阻止君兰继续说话,尽力将身上的气息收敛住。

    每个月都会由梓沛定期带人到子和宫打扫,一般时候,尤其是晚上,子和宫附近的守卫森严,除了景陵之外,没有人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咯吱。

    紧张思索间,宫门被推开,寒风卷着雪花掠尽殿内,单薄的灯笼亮光无力地推开四周的黑暗。有人迈步走进来,转身将房门关好,一步一步走向矮桌。

    借着屏风上的小裂缝,君兰勉强可以看见一个披着黑色大炮,提着暗光灯笼的人走进矮桌,蹲下身子,将灯笼掀开,拿出里面的蜡烛放在矮桌上,顿时照亮了附近一带。

    暗红色的烛光轻巧地描绘着他刚毅俊美的脸,高挺的鼻梁勾勒苍鹰般威严,双唇轻抿住,眸光平静地将蜡烛摆放好,目及矮桌上的竹简上,目光一顿。

    君兰看得心头紧张,双手不禁用力握紧。却见男子伸出手,将竹简拿起来,转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矮桌,双手捧着竹简似在阅读,久久没有动作,烛光轻轻摇曳在他身旁,平日总是气势逼人的脸容,如今却淡然无情,整个人仿佛要和黑暗混为一起。

    君兰并不知道秦王要干什么,他在地上坐了许久,好像感觉不到现在的地板就如同冰块那么冷。终于,秦王收起竹简,将它轻轻地放在矮桌上,目光在这边的屏风上扫过,仅仅一看,君兰却清楚地看着他平静的黑眸内卷着巨大的悲痛,足以将他整个撕毁。

    站起身,景陵走到矮桌上,争扎一番,颤抖地伸出手抹掉矮桌上的尘埃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用力一点就会把桌面上的东西弄碎。放过掌心,修长的五指上都沾满了黑黑的尘埃,思绪一下被扯得好远好远。

    以前,他们在仙临寺里生活的时候,从来不知道有宫人的存在,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是他们自己亲自打扫,寺内的僧人不会因为他们年纪少,就出手帮助他们。禄和说,众生平等,各司其职,尽自己所能做自己能做、应该做的事。

    因为当时还小,他们都不会打扫,寺中的僧人们教了他们一遍,他们就学着用布块去擦桌子,但擦着擦着,他看见兰儿脸上沾了一点黑黑的尘埃,当时想也没想就伸手帮她擦掉,没想到自己的手也是脏兮兮的,将兰儿的脸越擦越脏。

    兰儿那时候还很小,只有五岁多,比他小了两岁。小脸粉粉嫩嫩的,沾满了尘埃,看着自己的眼神好不委屈,跟山林里的小鹿儿一样。

    可惜,她都不记得了……

    五指轻轻一颤,景陵从回忆中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了书架上,整个人无力地半躺着。这样的姿势,若是让朝中大臣看见,肯定又在他背后密谋一番,呵呵。

    抿住脸上的笑,景陵拿起桌面上的竹简,像孩子般抱在怀中,双脚顺势弯曲,脑袋埋在膝盖上,不去看宫内的所有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这个姿势很温暖,就像自己抱住兰儿的时候,手中的这份竹简,也是她曾经看过的。

    大秦君王,看似至高无上的地位,实则空荡无比,内忧外患。统一六国,踏平天下也并非他所想,他找遍了长河上下,包括支流的所有地方,却一无所获。他想把长河填平,这样,兰儿就不会掉进长河里,他想建一条万里长城,这样,兰儿无论在哪里都能看见它,兰儿看见万里长城之后就会想起景陵。

    景陵答应过她,将来一定要带她去看万里长城,这是他们一早就说好的,兰儿不会骗他。

    填长河,建长城,势必招来天下人的反对,只有大秦君王这样的身份才能将民愤压住,让朝中大臣归顺!

    兰儿说过,为君者,若不得民心,朝臣百姓势必反之!落魄君王,只有死无全尸的下场。若要为王,第一件事就要学习笼络人心,得民心,得天下!

    现在,晋怀王尽得人心,背后有义军相助。秦王景陵乃天下第一暴君,民必灭之,尽失人心。

    兰儿,为什么你不过来阻止我?我没有按你的话去做,我没有听你的话,为什么你不生气了?

    张了张口,君兰正欲上前,手臂上却压下一只手,用力镇住自己的动作。君兰扭头,漆黑中,双眼内似乎闪动着莹莹水光,让景离心头一颤。

    皱眉,瞳孔放松,景离很快回过神,用力扣住君兰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不出声。斜眼,景离借助屏风上小裂缝,望向景陵那边,首次看见这样的景陵,景离心中卷起了轩然大波。

    这样的景陵,景离自然,他现在就能出手将景陵杀掉!完全没有防备,脆弱得像个初生婴儿,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帝王该有的气势,蜷缩的身子,躲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脆弱不敢直视四周的黑暗,这样的景陵,让人痛得难以呼吸。

    张了张口,君兰却发现自己说不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全来没有想过,百姓口中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的秦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像山林中孤苦无依的小兽,面对种种威胁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地承受着。

    这,这是景陵吗?

    “景,”

    景离猛地激灵,迅速捂住君兰的嘴巴,将她拖到后面。但已经赶不及了,景陵瞬间抬起脑袋,侧首望来的眼神凌厉凶残,带着毁灭一切的戾气,如前一刻的脆弱无助全然不同。

    君兰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些什么,竟然犯下了愚蠢的错误,在这个时候惊动了秦王!秦王的武功不比她差,附近又有秦军守护,就算将晋怀王的事如实告诉秦王,秦王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再者,景离也说,景陵不允许任何人闯进子和宫内,她却在入夜之后潜入子和宫,秦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景离同样紧张,捂紧君兰的手加重了力度,手心间逼出了细汗,心中飞快地思考着对策,双眼直直地盯住烛光那边,留意着景陵的举动。

    放下竹简,景陵从地上站起来,满身的漆黑震碎周围的烛光,高大伟岸的身躯如同不可攀爬的巨山,带着凶悍沉严的气势席卷而来。景陵迈步朝声源方向走去,袖子下的手死死地握住,发出数声如骨头碎裂般的响声,昏暗渐渐漫上他的脸,突显出他眼中杀意森寒。

    居然有人闯进兰儿地方!

    咯。

    一步落下,宫内微微响起一声求饶,沉石般的气势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君兰被景离捂住嘴巴,瞪大双眼看着景陵杀意凛凛地缓步走来,他每踩下一步,君兰就觉得心头一痛,好像被他踩中了心脏,然后狠狠地碾压,无形的痛楚几乎逼得她发疯!脑袋好像要被撕开,洪水般混乱的画面一下子涌出,来不及捕捉就已消失不见!

    “唔!”

    景离咬紧牙,手心死死地捂住君兰的嘴巴,景陵往前一步,他就后移一步,视线艰难地搜索着离开的线路。但子和宫外有侍卫,就算他能逃到外面,他的武功也比不上景陵。景陵是看在自己出名帮了小兔,才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但景陵从来没有允许过他踏进子和宫!被捉住,他也是死路一条!

    汗水从发丝间落下,滑进了景离眼中,刺得眼睛火辣辣的痛。景离承受住刺痛,不敢将眼睛闭上,生怕景陵下一瞬间就闪身到他面前。

    嘭,嘭,嘭!

    四周一片寂静,在景陵的威压下,宫殿内没有任何响声,慌乱惊恐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响在脑袋里,猛烈的心跳撞得胸膛生痛,恨不得心脏马上被抽出,自己立刻就能闭上眼睛死掉!总好过被慢慢折磨而死。

    “皇上,皇上,您在里面吗?”

    景陵走到屏风前,刚扬起手,梓沛的声音就在子和宫外远远地传来。手顿住,景陵利目扫了那边一眼,收回手。不等景离松过一口气,景陵改步走到屏风一旁,只是不想破坏子和宫内的摆设。

    对上景陵如刀刃般的眼睛,景离只觉一把利刃从头顶劈开,将他一分为二。

    被发现了!

    “皇上,逍将军从城门上送来信件,在城门外发现一群可疑之人,逍将军以为是叛军之人,人数众多,恐防叛军有所图谋,请皇上定夺!”

    子和宫外,梓沛的声音远远响着。

    子和宫内,景陵站在屏风一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君兰两人。尽管昏暗笼罩在他高大的身躯上,君兰却清楚地看见他眼中寒意凌锐的杀意,暴戾在眼底卷动,如离弦之箭,一触即发!

    “景陵!”景离微微捏了捏君兰的脸,示意她别冲动,自己则站起身,迎上景陵杀人的目光,脑袋一阵空白,不知作何解释。

    景陵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子和宫,就算你有上万种理由。

    景陵冷眼扫过跌坐在地上的人儿,眼神惊恐,看见自己如同看见怪物般。忽然,景陵眸光冷下,俯身越过景离,垂首凑近君兰,笼罩着沉黑的俊脸只让人感觉到害怕。

    “啊!”君兰心中一惊,身子本能一缩,想要避开景陵,但景陵的动作比她更快,迅雷般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眯眼的动作如斩首屠刀落下。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秦王,他的眼神很冷,漆黑的眸子似乎由冰凌所制,不带半点人性,没有半点脆弱的身影。他凑得很近,高挺的鼻尖几乎撞在自己的脸上,呼出的温热气息像烈火般炙烤着灵魂,君兰怕得浑身僵硬,没有理由地害怕秦王,生怕他会在自己身上看出什么。

    “你是谁?”

    忽然,贴近自己的双唇张启,道出了沉寒的话音,一字一顿,全是压力!

    “景陵!”景离回过神,焦急地站在一旁看着景陵俯身捏住君兰的下巴,脸几乎贴在她脸上,可想君兰现在所受的压力有多大,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景陵的掌握中。

    君兰听见了秦王的话,身体却好像被点穴一样,连嘴巴都张不开,双眼直勾勾地撞进秦王冰冷的黑眸,仿佛一头扎进了地狱,再也回不来。

    “景陵,她是大皇兄找来的刺客,大皇兄得到了外族地图,想借着宫宴当晚,让刺客乔装打扮,借着呈地图的名义趁机将刺杀你!我带她进宫,只为熟悉宫中的逃跑路线,如今只有她一人知道大皇兄的阴谋,若不捉住大皇兄的把柄,天下百姓都不会相信大皇兄!”景离顿了顿,飞快道,“我们方才在宫中熟悉地形,忽然遇上大皇兄的亲信,担心刺客叛变一事被大皇兄知道,大皇兄会有所防备,我们逼不得已才走进子和宫!”

    言罢,景离咬紧牙,他也不知道景陵会不会信他,但机会很渺茫!

    “小兔一直有意帮你除掉所有人,这个是最好的机会!”心中一个激灵,景离再加一句,果然看见景陵的身子抖了抖。

    沉默。

    君兰的下巴还被捏住,却不觉得痛,只觉得很冷,冷得她的血液都机会没法流动。眼前之前底下脑袋,君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平复了一下,让她能稍稍缓过一口气。

    “确有此事?”

    似乎沉默了许久,捏住下巴的手指忽然松开,眼前之人挺起身,侧身看着景离。君兰完全看不见景陵的表情,正粗粗地喘着气,再迟一点,她可能要缺氧而死!

    在秦王的注视下,她几乎连呼吸都不敢!就怕动作稍微一大,秦王就会杀掉自己!这是气势压逼,常人的气势又怎么可能和秦王相比?

    “嗯!”景离肯定地点了点头,眼眸中染上严重,“此事我还是日前得知,大皇兄早已和城外叛军连成一线,等到宫宴当日,大皇兄等人便会行动。你不在宫中,我就率先将刺客带进宫内,让她熟悉逃跑路线,绝不能让大皇兄将她捉住,毁灭唯一的证据,不然城中百姓和朝中大臣定会起猜疑!”

    景陵听着景离的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微斜眸盯住还跌坐在地上的君兰,眼底漆黑幽暗,让景离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绘制外族地图一事,只有朝中数人得知,若不是大皇兄和她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外族地图一事?”景离以为景陵在猜疑君兰的来历,连忙出声解释。

    “皇上,您在吗?城外情况紧急,逍将军让皇上亲自前往城墙察看,城外叛军是杀是留?”梓沛在宫外等候一阵,还是听不到回复,不禁焦急地再叫一声。也不知道景陵是不是来了子和宫,若然景陵不在,很有可能会厌恶城外的情况。

    “叛军似乎和大皇兄联成了一线,大皇兄有意借助叛军的兵力来造反,恐怕这次也是大皇兄安排的,故意让叛军在这个时候逼近华阳城,让你不得不将宫中守卫调到宫外,以此削弱宫中的守卫!”景离想着君兰当日和他说的话,将大概的事情告诉景陵。

    景陵听着,再度斜眸瞥向君兰,脸上披着寒霜。

    君兰缓过几口气,微微摇曳地从地上站起身,暗暗咬牙迎上秦王的打量,心中亦在思考着。要对付晋怀王,首先就要取得秦王的信任,就算她今晚能从秦王手中逃脱,夜闯子和宫一事要是被晋怀王知道,晋怀王也不会放过她,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让秦王将晋怀王先除掉!

    两人对视,心思各异。

    忽然,景陵转身走出屏风,高大的背影满是冰凌。

    君兰微愣,很意外他的反应,她还以为秦王会将她捉起来严加审问一同,决不会因为景离几句话就相信她。没想到,秦王居然一言不发地走了?

    “景陵回来,宫中上下守卫森严,哪怕飞鸟也难以进出宫廷,你随我来!”

    景离上前,压低声音和君兰交代一句,带着她走出宫殿,扭头就看见景陵和梓沛离去的背影,身旁还有几个士兵撑着灯笼跟在身后。

    雪还在下着,地上的积雪颇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起。

    留守在原地的士兵看见君兰两人从宫殿内出来,第一反应就是大惊,第二反应就是拔剑,幸好景离马上阻止他们,和领头的士兵说了几句话,暗暗望向景陵那边。

    领头士兵很快会意,心中虽然难以置信,但也只能放行。陛下方才的确就在宫殿内,没可能没有发现十四王爷,恐怕是陛下默许十四王爷待在子和宫内的。

    “城外似乎集结了大批叛军,景陵暂时没有时间理会我们,但他刚才应该是相信了我话,小兔之所以会乔装成林岚,就是为了帮景陵,但大皇兄的手段和父王有几分相似,知道笼络人心,城中上上下下的百姓都听过他晋怀王的名号,所以景陵不能无缘无故地处死大皇兄,这样只会激起民愤,哪怕景陵如今是秦王,也要顾及百姓所想。”

    “唯一除掉大皇兄的机会就只有这个,你是唯一知道大皇兄机密的人,其余的人都是大皇兄的亲信,但依照大皇兄的性格,他恐怕不会轻信于你,所以你不能长时间留在皇宫中,等景陵处理完城墙那边的事,我带你去见景陵,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没有景陵的批准,任何人都无法离开皇宫。”

    “时间尚早,我带你休息一晚,景陵应该要明日才能回来。他提前回来,大皇兄现在恐怕还不知道。”景离一边往前走,一边和君兰交代着。

    穿过黑漆漆的花园,走过长长的走廊,应着寒风步行好一阵,景离才将君兰带着一处安静的偏殿。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想想明天改怎么和景陵说。景陵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方才不过是看在小兔的面上才没有在子和宫内杀掉他们,等景陵处理完事情,他自然会慢慢对付他们。

    景离匆匆交代几句,转身走进漆黑里,很快就没有身影。

    咯吱。

    君兰关掉门,在漆黑中摸索一阵才找到了大床的位置,躺上去,扯起被子盖在身上,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却清楚地浮现出秦王的脸,那双冰寒的眼睛,似乎就在眼前。

    想着,君兰不禁扯紧了身上被子,挡住寒意。

    没想到,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见秦王,而且,他似乎并不相信自己,明天自己说的话,他会相信吗?直接和他说,自己很有可能就是秦君兰?连她自己都不肯定,秦王又怎么会相信,再者,她连秦君兰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万一不是这个样子,秦王会否直接杀掉她?

    手轻轻摸上脸颊,君兰混乱地思索着。最终把眼睛闭上,明天她就看着秦王是什么态度,到时才决定到底说不说,等到燕惊澜和铃音找到解药归来,她自然会知道所有事情,为什么秦王要在子和宫内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

    *

    次日,阴霾笼罩着苍穹,淡薄的阳光难以透出云间。整个秦宫上下一片忙碌,所有宫人正忙着准备春节宫宴的事,大红色的灯笼高高跪在屋檐下,在寒风中肆意摆动,摇摆出红色的流影。

    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积雪已后,树枝上挂满了白雪,看起来不堪重负,随时都会折断。

    明阳宫内。

    君兰站在殿内,直视着跪坐于堂上的男人,他似乎一夜未眠,身上还穿着昨夜那袭黑衣,上面以赤金色的丝线绣画着威武吉祥的图腾,如同飞龙在天,彰显着男子的帝王之威。

    “照你所说,晋怀王本有意利用叛军之力谋反,但叛军之中亦有人觊觎王位,晋怀王也许只是叛军手中一只棋子,待宫宴之后,无论行刺是否成功,晋怀王都会暗中将叛军之人放进城中,想将王位据为己有?”

    听完君兰的话,站在一旁的书子墨皱起眉,推测道,“陛下绘制外族地图一事本来只有数人得知,晋怀王则利用这点,故意让人在宫宴上展示外族地图,诸国使臣皆在宫宴上,到时天下人便会认定陛下早有踏步外族之心。六国打战方才平息,陛下若然不顾百姓感受再生战事,天下百姓定必反之,这便是,晋怀王此行的最主要目的。”

    书子墨凝重地分析着。

    无论行刺是否成功,外族地图一旦让诸国使臣知道,对秦王都会极为不利。

    “晋怀王倒是有些手段,居然将地图拿到手,藏得够深啊。”逍云抱着双手,哈哈一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称赞晋怀王。略略收敛住笑意,逍云好奇地走到君兰身旁,眼神奇怪地上下打量着她,“晋怀王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们?”

    逍云昨夜忙着应付叛军的人,听闻宫中来了一个刺客,逍云二话不说就跟着景陵回宫察看,很是好奇到底是哪个刺客没有被杀掉。

    君兰脸色沉寒,斜眸盯着逍云眼中的好奇之色,语气深寒,“晋怀王此人疑心重,我当日已经让他起了疑心,无论行刺是否成功,晋怀王都会除去我,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帮他做事?”

    逍云扬眉,惊讶君兰一个女子居然有如此凛然的杀意,“你就不怕我们也会杀掉你,你可以知道了外族地图一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泄漏半点风声。”言罢。逍云眼中划过凌厉,如刀刃之光。

    “比起猛虎,懂得伏击的毒蛇才更危险。”君兰冷哼一声,似不屑逍云的装模作样。

    逍云疑惑了,看了看景陵那边,忽然来了兴趣,“你是说,景陵是猛虎,而晋怀王则是懂得伏击的毒蛇?哈哈,这个比喻倒不错,晋怀王这段日子藏得确实够深,他一早就打听到外族地图一事,却能一直等到地图绘制完毕才动手,还暗中和叛军联成一线,不过叛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王爷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哈哈!”

    逍云笑得畅快,似乎想到了晋怀王被气得满脸赤红的一幕。

    自己苦苦谋划了这么久,找到一个强大的盟友,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不过也对,谁能想到一向打着为民谋福的义军会是幕后的黄雀呢?晋怀王自持自己在民间声望高,定能得到义军支持,谁知道,人家一早就看上了他。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要铲除晋怀王的势力并非难事,但叛军人数众多,遍布全国各地,要将叛军连根拔起,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书子墨在旁道。

    “擒贼擒王,杀掉叛军头领,底下的喽啰也撑不了多久。”君兰冷然的话音响起,马上引起了书子墨的注意,他凝思一阵才道,“确实如此,当年叛军在赵国封底,义周村内起义,距今已有三年时间,发展相当迅速。义军*有将领数千人,负责管制不同的地方,和我国地方官员作用相同。在这数千将领中,要数李文杨、李文忠、杨毅、何成、水阳、琼义几人权力最广,若是能将他们除掉,便能大挫叛军军心,剩下的将军一时半刻没有主帅带领,定会动荡不安,我们可趁此机会施计让叛军归顺。”

    “嗯。”旁边的庄轻寒听着点了点头。

    逍云却不屑地撇了撇嘴,“用什么方法,人家有好几百万人呢,你说几句话他们就会乖乖归顺吗?要是这样,他们开始的时候就不用叛变啦!”

    书子墨皱眉,“百姓起义多半是因为生活所逼,加上叛军从旁诱导,百姓才会举兵起义,若能将民心捉住,百姓自然愿意归顺。”

    “那用什么办法?每人给他们一点钱,让他们回去种田耕地?他们几百万人,把国库清光都发不完啊。”逍云道。

    书子墨加重皱眉的力度,一时半刻的确想不出什么方法让剩下的叛军归顺。景陵在民间的名望已经很差,如果在此时还大开杀戒,百姓一定会忍无可忍,所以,擒贼擒王,他们只能杀掉李文杨兄弟等人,其他的叛军,能不杀就不杀。

    数百万人,让他们全部归顺,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啊。

    “百姓但求安家乐业,诸国封底尚有无数良田空置。”庄轻寒微冷的嗓音响起。

    “嗯,的确可以如此,但良田一事还要和当地官员交代,拟定相关法规,还需要一段时间。”书子墨扬眉道。

    “那你们快去准备啊,就快春节了,到时候大王爷和叛军的人打进来,再说良田那些,人家可不会在听你们的。”逍云想也不想就开始赶人了,反正这些琐碎的事,他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叛军数百万人一起攻进华阳城的话,他肯定会被踩扁。

    书子墨和庄轻寒顿了顿,望向景陵。他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话,脸上毫无表情,眸色平静如同幽潭,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迎上书子墨两人的询问,景陵点了点头,书子墨两人会意离开明阳宫,逍云站在一旁,看了看景陵,又看了看君兰,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就走人了,貌似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逍云走后,偌大的明阳宫内只剩下君兰和景陵两人,宫中昏暗,四周的烛台上燃点着暗红色的烛光,随着微弱着寒风摇曳不止。

    君兰站在堂下,仰首看着景陵,景陵却没有看她,眼帘轻闭,俊脸如冰凌所制,毫无瑕疵。一身漆黑让周围的烛光避退,虽然没有了昨晚的气势逼人,如今却深沉骇人,就像无尽的悬崖,不可猜测。

    “秦,”

    “啾!”

    君兰心中盘算一番,正要开口,一声锐利鹰啼极速冲下。利光闪动,君兰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色流影从宫门外飞掠而进,眨眼间飞过身旁。

    心脏一顿,君兰瞳孔皱缩地望向景陵,只见他抬起了手,让黑鹰落在自己手臂上,缓缓睁开的双眸深邃幽寒,果真没有尽头。

    是黑鹰,在仙临寺里见过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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