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果园飘香。
在山下农庄一夜好眠后,顾三领着孩子们去果园里摘苹果。
孩子们平时很少出来玩耍,如今看到树叶泛黄的广袤山林,看到满挂果树的一个个红苹果,听着附近鸟雀欢快的叫声,踩着小路上积聚的树叶,别提有多高兴了。
灰尾巴之前跟曾外祖父来过这里,所以他在前面领路。
八岁的他,是孩子里面最壮实的,挺直腰背,脑顶能与娘亲下巴齐平。以前他不让娘亲抱,觉得那样就跟弟弟们一样似的。但现在他长大了,娘亲再想跟他闹,他就背着娘亲走,听娘亲在他背上兴奋地叫,嚷嚷着快要掉下去了。
黑耳朵、黑尾巴和白耳朵小哥仨并排走在中间。他们才五岁,人小腿短,走山路挺不习惯的。二哥走得特别快,大哥喊他慢点,二哥就一口气往前跑出很远,然后停下来等他们。那副嫌弃的样子,让三个小家伙憋着气,不服输地加快速度。
灰耳朵抱着浑身雪白的小噜噜走在后面,跟顾叔叔并肩,算是看着弟弟,免得他们摔倒滚下来。
噜噜趴在顾三怀里,喵喵喵地跟小噜噜说话,告诉女儿她以前也来过这里。
顾三听不懂噜噜在说什么,灰耳朵可是能听懂的。今天本来就是祖父的祭日,父亲和叔叔们从来都是背着娘亲祭拜祖父,生怕惹娘亲伤心。如果让娘亲继续说下去,她肯定会想到祖父,娘亲哭了,妹妹也会跟着哭。灰耳朵不想让她们伤心,连忙开口打岔,转移了话题。
噜噜心思简单,马上就顺着大儿子的话往下说了。
进了果园,果农们已经开始采摘了。顾三直接领着家人去了最里面,无人打扰。
哥几个都会上树,哪怕是五岁的那三个,爬起树来照样不含糊。
可他们到底还是孩子,顾三愿意纵着他们,不代表他允许他们随心所欲。特意挑了一颗底下树枝粗壮的果树,规定三个小的只能在最下面的树枝上玩,那些树枝距离地面不过三尺,摔下来也没事。两个哥哥大了,喜欢爬多高就爬多高吧,但也只能在这颗树上。他则抱着噜噜母女坐在地上,一边给她们顺毛,一边盯着他们。
每个哥哥都想给娘亲妹妹摘苹果。
灰尾巴爬的最高,指着树冠颇为豪放地喊:“娘,妹妹,你们看看想吃哪个,我给你们摘。”
一大一小两只白猫同时仰头,看向他。
“喵!”噜噜眼睛转了转,抬爪指向一处。
“喵!”小噜噜见了,也学娘亲指向那里。
灰尾巴朝那边看去,发现那里的苹果都差不多,但是有两个长在一处,紧紧贴着,便知道娘亲要的一定是这个。他扶着树干走过去,熟练地将两个苹果摘了下来,然后开始往下爬。最后距离地面还有五六尺时,扑通一声跳下去,阳光下,笑容灿烂。
噜噜和小噜噜瞬间跳了出去,跑到他脚下接苹果。
灰尾巴蹲下去,见娘亲趴伏着,两只前爪伸了出来,就把娘亲的苹果放在了她爪子中间。噜噜舔舔苹果,牙齿咬进去,眯眼吃了起来。
小噜噜也学娘亲那样。只是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猫身吃整个苹果。那么圆那么大,她鼻子一拱,苹果就从她爪子上滚了出去。她跳着扑上去,用前爪按住它,低头去咬。果皮被她的小牙扎了几个洞洞,甘甜的汁水流出来,小噜噜忙用舌头舔着吃,后半身慢慢卧下去,神态满足。
灰尾巴得意地去看大哥。
却见大哥盘腿坐在地上,身前铺着帕子,他一手拿苹果一手拿刀,正在削苹果皮。
他竟然随身带着匕首!
灰尾巴愣住了,灰耳朵正好削完皮,看了二弟一眼,笑着唤娘亲和妹妹。噜噜和小噜噜扭头看去,瞧见灰耳朵手里分成两半的削皮苹果,立即抛弃了灰尾巴,奔到灰耳朵那边去了。
又输给大哥了!
灰尾巴很沮丧,闷闷地走到爹爹身边,坐下,气闷拔草。
顾三拨了儿子脑袋一下,“傻啊,你大哥跟你裴叔叔一样,最会哄猫开心了,你跟他比这个,能不输吗?”
“那我要跟大哥比什么啊!”
灰尾巴扭头,躲开爹爹大手,“我又没有大哥会读书,现在连摘苹果都输给他了,我……哼!”
顾三恨铁不成钢地弹他脑袋,“读书有什么用?读好书你娘跟你妹妹就会喜欢你吗?去,到林子里抓两只兔子回来,别弄死了,你娘她们肯定喜欢。”
灰尾巴眼睛一亮,起身就往远处跑,“那我抓兔子去了!”话音未落,耳朵尾巴已经露了出来,速度瞬间飙升一截,眨眼就要没了身影。
“二哥等等我!”
听二哥要去打猎,黑耳朵黑尾巴白耳朵纷纷跳下地,争先恐后朝灰尾巴追去。
灰耳朵皱眉,“顾叔叔,这样不妥吧?”
顾三瞪他:“你们的爪子尾巴长来是做什么的?平常都知道在家里练习攻击扑杀,现在有现成的猎物给你们打,反而不敢了?去,老二不用你管,你看好老三他们就行了。别往深山里跑,然后晌午之前一起回来。”
他羡慕死这几个小家伙了!
六月他带灰尾巴去打猎,遇到一只鹿,可惜对方跑得太快,他根本追不上。灰尾巴问他为什么不追了,他说了实话,小家伙马上变身,风似的朝那头鹿追去,很快便把鹿赶了回来。那时候顾三就想,灰耳朵他们如果生在噜噜原来住的那个地方,恐怕已经能单独打猎了吧?
男人都渴望力量。
既然孩子们有这种天分,顾三就要帮他们发挥自身潜力。灰尾巴已经学会了很多,今日灰耳朵他们只要见了,定会跟着学习的。
在那个男人眼里,灰耳朵看到了一种让他血液沸腾的光芒。
以前他问父亲,既然顾叔叔总是惹娘亲生气,为什么娘亲还喜欢他。父亲告诉他,说顾叔叔身上有他们都没有的野性,说娘亲第一眼看见他时都把他当成了族人。娘亲喜欢顾叔叔,除了顾叔叔对娘亲好之外,大概也有这层关系。
野性吗?
他也想要。
灰耳朵跟娘亲妹妹告别,奔跑着去追弟弟们。
顾三得意地伸个懒腰。终于把几个臭小子打发了,这回媳妇和可爱的小噜噜都是他的了……
晌午在果园里吃完饭,顾三并没有下山,而是领着孩子们去参观他的木屋。
原来那间已经被他拆了,新搭了一个,后来他在旁边一颗大树上另外建了一座,是给灰尾巴准备的。既然这回孩子们都跟了出来,大家干脆在山里住一晚好了,也算是锻炼锻炼他们。
灰耳朵和三个弟弟一起抓了两只山鸡,灰尾巴单独逮到一只兔子。小噜噜喜欢跟她一样毛茸茸的兔子,想去跟兔子玩,结果兔子不喜欢跟她玩,还想抓她,幸好大哥哥及时把她抱了起来。小噜噜生气了,于是哥哥们把兔子拎到河边,宰了。
夜幕降临,大家围在篝火边吃烤山鸡烤兔子。
噜噜卧在顾三身前,由顾三喂她。小噜噜坐在哥哥怀里,吃东西嘛,还是自家哥哥烤的肉最好吃了。
吃饱了,要睡觉了。
小噜噜要跟娘亲一起睡。
噜噜表示很欢迎,还想让儿子们也都陪着她。
顾三笑呵呵地抱她走到远处,举起她两只小爪子,诱惑着道:“我想了个好姿势,保管你喜欢,本想今晚等你变回来之后再试试的,不过,既然你想跟孩子们睡,那就算了吧。”
“喵……”
噜噜心好痒痒,什么姿势啊?
于是,晚上她跟顾三睡一屋,孩子们睡另一颗树上。
小噜噜那边,哥哥们都想抱着妹妹睡,一番激烈的争夺后,小噜噜做了决定。先是大哥哥抱着她给她顺毛,同时三哥哥在旁边讲故事。等她睡着了,由哥哥抱着她睡,然后半夜她变身后,四哥哥帮她换顾叔叔早就准备好的裙子,再抱她睡到天亮,起来给她梳辫子。
不管哥哥们怎么想的,小噜噜很满意自己的安排,很快就睡着了。
她娘比她睡得还快。
顾三躺在她身旁,轻轻摸她的猫毛。噜噜有点痒,抬起尾巴扫了他一下,再挪到他怀里,紧紧贴着他。
一如当年。
月亮越来越高,爬到当中时,白猫变成了美丽的女人。
顾三压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将她亲醒。
“喵……”噜噜抬腿夹住他腰,邀他进来。
皎皎月光下,她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当年那个傻傻的女人。唯一变的,是她对他的态度。
顾三慢慢送进去,边动边凝视她的眼睛,“噜噜,还记得你第一次上来找我的时候吗?那时候,我说要娶你当媳妇,你答应了,第二天却跑了。”
噜噜红唇轻张,娇喘连连。她记得,她当然记得,只是,他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啊?她好想要他用力地撞她,像以前一样。
顾三退出去,抱起她,将她放在窗前。他从身后压她,噜噜双手不由撑住窗沿,上半身却探了出去。眼前明月莹莹如玉盘,跟两人初遇那晚一模一样,噜噜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好像……
“嗯……”却是他握着她腰,重重挺了进来。
“噜噜,现在,你愿意做我的媳妇了吗?”男人压在她背上,一手别过她下巴,喘着问她。
看着月光下熟悉的明亮黑眸,噜噜情不自禁凑上去,亲他的眼睛,软声告诉他,“愿意啊……”
男人情动,深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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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猫,我说娶你,便要娶你。别说是林府,就算你回到猫族,我也会寻过去,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ok,明天最后一章番外,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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