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之行不算顺利,那些旧部下很难收复到一起,一些跟随刘扬很久的手下根本不服顾刑,哪怕顾刑是唯一的继承人。用他们的话来说,还不知道刘扬是不是顾刑害死的呢,不然为什么不报仇。
顾刑气的想砍人。
这群顽固不化的老家伙,想事情从来都不用大脑,真不知道他们长个脑袋是干嘛的。
对这种人完全不用客气,顾刑解决掉几个想要拉人出去独立的声音,果然安静了很多。还是有很多人很惜命的。
“老铁头那里已经解决了。”顾刑疲惫的躺在沙发上,“大体上算是控制住。”
韩悦明替他揉了揉眉心,“还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明天就可以弄完。”
韩悦明点头,这时阿大从外面走进来,表情很凝重。顾刑问:“怎么了?”
阿大说:“老铁头那边好像闹起来了。”
顾刑闻言立即站起来,韩悦明说:“都这么晚了,不如明天再去吧。”
“就今天吧。”顾刑穿上外套,“不解决我今晚也睡不着。”
韩悦明无奈的说:“好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顾刑低头轻轻抱了一下韩悦明,跟阿大一块出去了。
他们的第一个新年都没呢你在一块过,在这个大年夜里,顾刑还要出去,为了一群死去的人在努力。
韩悦明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好像顾刑这一走就永远见不到他似的。韩悦明追出门外,顾刑刚刚打开车门,还没坐进去。
“等一下!”韩悦明气喘吁吁抓住顾刑的手臂,“我要跟你一起。”
“很危险。”顾刑低声说。
“你觉得我怕危险?”韩悦明问他。
顾刑愣了愣,想起面前这个男人也是手中沾过鲜血的人,并不比他差。他笑了笑:“好。”
他们去了老铁头那里,那栋两层小别墅里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火,顾刑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没有带人手,只带了阿大一个人。
“现在怎么办?”韩悦明压低了声音。
“悄悄潜进去。”顾刑冲阿大比了个手势,“不要惊动他们。”
阿大沉着脸点头,表示了解,三个人从别墅后面翻墙而进。阿大打头阵,韩悦明中间,顾刑垫后。
顾刑翻过墙头,轻轻落到地上,这一块的雪花已经化的差不多了,湿黏的地面没有发出声响。顾刑还没来得及找阿大和韩悦明,就感到脑后一阵风袭来,条件反射偏过头,拳头擦着他的耳朵从脸旁挥过。
“你……”顾刑惊觉跳到一旁,刚想开口问你是谁,就看见阿大的脸从眼前闪过,接着一条粗长的木棍向自己袭来,脑后一痛,顾刑就失去了意识。
顾刑是被冻醒的,醒来后后脑勺一阵一阵抽着痛,他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愤怒的低吼:“韩商!”
阿大是韩商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受了韩商的指使,这么说来的话,韩商这么久以来都是对他们示好来降低他们的警惕心里。
妈|的!
明明在哪里?!顾刑心里一沉,四下黑暗,根本看不清楚。
“小邢。”韩悦明的声音在他右后方响起,听起来还算好,没有受伤的样子,“我在这儿。”
“你受伤了没有?”
韩悦明沉默了一下,说:“脑袋被打了一棍,有点痛。”
“是阿大?”顾刑问他。
“是。”韩悦明很快回答,声音很轻,很迷茫的样子,“是韩商让他这样做的。”
这是一间仓库,感觉很空旷,顾刑不知道他们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两个人双双沉默,提不起说话的精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仓库的门被人打开,阿大走了进来。
“抱歉,我也是奉命行事。”阿大面无表情,将几块饼干喂两人吃下,又喂了他们一些水,“二少爷,节哀。”
韩悦明不懂他是什么意思,问他:“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韩商。”
“马上。”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韩商的声音:“我亲爱的儿子想要见我做什么呢?”
“你说过你会当一个好父亲的!”韩悦明大吼!
韩商啧了一下:“我的好儿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商场无父子,在权利面前,儿子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
韩悦明呵呵的笑着:“你说过你会改的。”
“真是天真的孩子。”韩商脸上带着同情。韩悦明痛苦的闭上双眼,呆呆的坐在地上。
“韩先生。”顾刑冷静了下来,虽然担心韩悦明现在的状态,不过他也明白此刻不是理会这些事情的时候,脱身才是最重要的,“你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小邢?”
“闭嘴!不准你叫他小邢!”韩悦明受不了的大喊大叫,双眼赤红。
顾刑说:“如果你想要青木帮,我双手奉上。”
“青木帮?”韩商笑了一下,“以我现在的实力来说,青木帮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你想要什么!”顾刑沉不住气。
韩商古怪的笑着:“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靠的,只有权利和金钱才是最可靠的,唯一不会背叛你的东西。我只不过想要抓住这些,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用那副救世主的嘴脸来告诉我这是错的,你说,错在了哪里?”
“人人都想要权利和金钱,这并没有错。”韩商认真的听着,示意他接着说,顾刑开口,“我们也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不可能总是一副救世主的面孔对着你,你何必用有色眼镜看人。你只是还不明白我和明明为什么阻止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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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阻止?”韩商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小学生一样,蹲在顾刑面前。
“我们爱平淡,你爱冒险,你的冒险会为我们带来危险,会损害我们自身的利益,所以我们不希望你这样做而已。我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想着自己生活的安稳,不想再让这些动荡的因素来破坏我和明明现在的生活。”
“说的不错。”韩商鼓掌。
韩悦明冷笑一声,突然说:“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可是我们没有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损害你的利益,你却不管不顾,完全不在乎我们的想法,满脑子只有权利金钱。你真是可怜,怪不得母亲临死的时候告诉我,她根本不爱你,像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母亲的爱!”
“你说什么!”韩商突然死死的盯住韩悦明。
韩悦明有些得意的扬起嘴角:“我说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说什么母亲不爱他,完全就是韩悦明的一面之词,其实母亲临死的时候还爱着他,嘴里喊着的还是他的名字,她恨他无情无义取了别人,却依旧苦苦的爱他,不求回报。韩悦明只是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没想到却能引起韩商的反应。
“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韩商不愧是韩商,转眼之间就恢复好了心情,刚刚的慌乱仿佛不曾出现。
“你以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吗?”韩悦明伤心的问,“都是为了骗取我们的信任而已吗?”
“你都知道了。”韩商笑道。
“我真傻。”韩悦明低下头,“居然真的相信你。”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顾刑说,“还抓住我们做什么?”
韩商摇摇头,不赞同顾刑的说法:“我还没有完全得到我想要的。在我的计划中,你和明明成了变数,完全破坏了我的计划,不过这样更好,我得到的远比我计划中的要多,说到这里,我似乎还该谢谢你们。”
顾刑冷笑一声:“无福消受。”
韩商语气一转,又说道:“明明可是我的好儿子,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上你。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反正你很快就要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你要干什么!”韩悦明突然抬起头厉声问。
“或者说……”韩商冷冷的站起来,“你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不准你这样做!”韩悦明一扭身体,朝韩商扑过去。
阿大默默的走过去将他困住,按在地上。韩商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顾刑的额头:“想说点什么吗?”
顾刑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像是突然回到了半年前的时候一样,他还没有遇见韩悦明,还没有碰见这么多的事情,大家都没有离开,在自己的世界里各自活的自在。他活的太累了,也许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好好活下去。”
他闭着眼睛,但是韩悦明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他让自己活下去:“不要!求你,爸爸,求你!不要这样!”
“你不要怪我。”韩商说,“我可是需要一个继承人,只有你死了,明明才会知道女人的可爱。”
砰——
枪声响起。
四下寂静。
韩悦明麻木了表情,他的灵魂跟随着这声抢响一块湮灭了。
这个世间再也不会有人能让他能从灵魂爱到身体,能为他付之生命,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让他不顾一切只为他幸福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韩悦明近乎呢喃的声音没有人回答。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他哽咽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洇湿了一团水痕,在地面刺眼的存在着。他身体被绳索绑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行动能力,他倒在地上,像只爬虫一样一点一点的蠕动到顾刑的身边。
“我要跟你在一起。”韩悦明将脸颊贴在顾刑的肩膀上,“你太累了,歇歇吧。你爱睡多久睡多久,我再也不会半夜缠着你让你讲故事了。我会好好吃饭,把自己养的胖胖的,你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大吃一惊……”
韩商皱着眉,对阿大说:“把二少爷带回去,找人处理了顾刑的尸体。”
阿大严肃的点头,扯过韩悦明,后者不哭不闹,只是喃喃自语,像一具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韩商让阿大解开了韩悦明身上的绳索,他根本不担心他逃跑,事实证明,不管韩商怎么折腾,韩悦明始终没有反应,他们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没了灵魂的躯壳,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路过h市那条大河的时候,韩悦明的眼睛动了动,抬头看向车窗外,河面上灰蒙蒙的,水流在冬季里比较缓慢的流动。他想起曾经和顾刑一起来过这里,还一切阴谋还未开始的时候。
韩悦明突然疯了一样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他在地上滚了几圈,跌跌撞撞的朝河边奔去。
“快追!”韩商大吼。
阿大急忙停车去追,韩悦明虽然脚步不稳,可是跑的飞快,阿大一时之间追不上,眼睁睁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在河边一跃而下,纵身跳进了河里。
河面翻起了大大的水花,很快被水流冲击不见,韩悦明就在这个寒冷的冬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不留余地。
韩商在河边站了很久,阿大替他披上外套惊醒了他,他笑了笑,有些凄凉,有些无奈。
“走吧。”他说。
然后他用力的转过身,一直骄傲的挺直的后背突然微驼。
天色将暗,寒风凛冽,这场黑暗吞噬了所有,而黎明不知何时才会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还有一章韩悦明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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